第11章 壞事做盡的慕時歡
聽到腳步聲時，慕時歡以為是那個討厭的男人去而復返。
心莫名一抽，她想也沒想隨手拿過一旁的枕頭就朝男人用力扔去，恨恨道：「你到底……」
話，戛然而止。
一雙猶如浸了冰錐的眸子冷冷朝自己看來，那裡面滿滿的都是厭惡。
是一張英俊不亞於厲憬衍的臉，只是相比較而言，面前這男人的眉眼更陰暗些。
她記得他。
慕時歡驚醒，不受控制的，她身體顫了下：「你……你你……」
「啪嗒——」
將煙咬在唇齒間，唐遇當著她的面點燃，淺淺吸了口，而後將煙圈緩緩吐出。
「打算裝失憶到什麼時候？」他睨著慕時歡，要笑不笑，「怎麼，想惹老厲憐香惜玉？這種苦肉計，你慕時歡不是一向都看不上眼？」
他的鄙夷毫不掩飾，就像昨晚在別墅外一樣。
慕時歡羞惱，想也沒想反駁：「我沒有！」
「呵……」唐遇嗤笑，若隱若現的煙霧下，他的眉目間愈發陰鬱，「入戲這麼深？慕時歡不愧是慕時歡，天生的演員，以前是，現在也是。」
慕時歡的臉一下就氣紅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看著唐遇的眼神，委屈重新爆棚，再開口，慕時歡嗓音微顫，「我沒有！我說了我沒有！誰要惹那個變態憐香惜玉？！明明是你們抓著我不放！」
情緒的缺口一旦爆發，便再也止不住。
「不是你們，我現在還在道觀里好好打坐，生活也不會天翻地覆……」眼眶突然酸到了極致，眼淚蠢蠢欲動想要掉落，種種情緒折磨，慕時歡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我說了離婚的……」
「離婚……」唐遇冷笑，「然後拿走他所有的股份，讓他凈身出戶……是不是還覺得自己做了好事？嗯？」
慕時歡一噎，大腦倏地空白。
凈身出戶？
什……什麼意思？
反應過來之後，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急急開口：「不是的！只要他同意離婚，我……我可以凈身出戶！我只要離婚！只要離開！」
她神色急切，而她黑白分明的眸里，只有四個字——
乾淨。
純真。
唐遇看著，只覺嘲諷。
慕時歡乾淨純真？
呵。
唐遇漠然，似諷非笑：「知道你凈身出戶的前提是什麼么？」
慕時歡怔住。
「是什麼？！」她想也沒想追問。
她凈身出戶還有前提？
那是不是只要她做到了，就能擺脫那個變態男人離開這裡，去尋找師父師兄還有真相了？
心中一喜，她迫切地想要知道。
然而……
男人只是意味深長地睨了她一眼，接著便開始了抽煙。
「你……」
「你把黎煙藏哪了？」
忽然變得冷冽，甚至夾雜了戾氣的話砸了下來。
而男人看自己的眼神……
慕時歡動了動唇，莫名覺得害怕，總覺得……他會弄死自己一樣。
「黎……黎煙是誰？我不知道……」她解釋，眼神茫然。
唐遇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薄唇忽的掀起了弧度，是笑，但極冷。
「慕時歡，」他狠狠吸了口煙，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包裹著極強的厭惡，「別以為失憶了就能把過去所有事情推得乾乾淨淨，你慕時歡……不配！沒有那麼好的事！」
慕時歡小臉倏地一白。
「你……你什麼……」
「我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轉告黎煙，要麼主動乖乖出現，要麼就看看她的好閨蜜慕時歡你怎麼為過去的事付出代價。老厲或許會心軟，但我不會。」
冷笑說完，失了再留下來的興緻，沒有理會她的狐疑，對她因自己的話而突變的臉色也視而不見，面無表情地摁滅煙頭，唐遇轉身就走。
想到什麼，他又站定轉身，看著床上呆愣住的人，要笑不笑地勾唇嘲諷：「從前壞事做盡，手上沾染過鮮血的慕時歡……怎麼，現在看到血就要吐了？」
「砰！」
門被甩上。
慕時歡雙眼獃滯，愣愣地望著前方。
腦海中，唐遇說的那些話翻來覆去的重複，尤其是最後一句，一遍遍，像是在刻意折磨她一樣，包括他臨走前的那個眼神。
病房內很安靜，安靜到慕時歡可以清楚聽到自己慌亂不安的心跳。
良久，她機械似的低頭，伸出自己的雙手看了又看。
壞事做盡，沾染鮮血……
怎麼可能呢？
不會的。
她不會那麼做的，她不是那樣的人，她……
眼前忽然浮起層層水霧，一時間，慕時歡忽然覺得此時此刻比被趕下車痛哭還要迷茫難受。
過去……到底是怎麼回事？
……
唐遇離開了病房，可胸膛里的那股氣始終在橫衝直撞，無處發泄，無法消散。
煙一根接一根地煙，他的面色越來越沉，心情也跟著越來越差。
許久，他才冷笑一聲摁滅煙頭，隨即車子疾馳而出！
不遠處。
慕暖坐在車內，全程一言不發。
即便知曉不該，但她還是控制不住地回想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她聽到了厲憬衍的那句話，自然也聽到了電話那頭人喊到的慕時歡的名字，他說和自己沒關係，之後還若無其事地陪自己吃飯，那時她心中還竊喜。
就算慕時歡霸佔著厲太太的身份又怎麼樣？
在厲憬衍心尖上的那人，是她啊，慕時歡早晚會一無所有，然後給她讓位。
可後來呢？
他說要回公司處理公事，叫了車送她回慕家。
可轉頭……
慕暖閉上了眼，心中一時淌過萬千情緒。
……
不知道是唐遇的那些話讓自己受了刺激，還是變故太多不能接受，亦或是那股噁心感的折磨，當晚，慕時歡發起了高燒。
而昏昏沉沉間，她似乎……看到床前站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