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蒸汽機的雛形
第一機械廠內最大，最空曠的車間里，一人多高由鋼鐵構成的機械邊上，工人拿著銼刀正在切削齒輪上的瑕疵。
「汽缸裡面那個玩意，能成嗎？」廠長問他身邊拿著扳手的人。
「呃…廠長，你也知道，這玩意陛下也沒要求時間，實在是，咱幾輩子都沒聽過這種……」這位工人扳手一松，啪嗒掉在地上。
「唉…」
廠長很不高興，但也實在沒有辦法，自己面前這位技師長是全廠唯一的技術骨幹，只有他一個人能夠感受到最細微處的一絲一毫。
無奈，廠長只能讓人去安排安全範圍，保證發生事故爆炸以後不會觸及皇帝。
自從加裝了冷凝器，汽缸上增加了隔熱層以後，蒸汽機的效率大大提高，。但三天兩頭的，要麼機器趴窩，要麼就轟的一聲零件七零八落，坊間傳言，這座工廠都成吃人的魔窟了---整天往外抬人，招人的工資給到了一天四錢，可快趕上小半個縣太爺了！這還不是給人吃斷頭飯么？
開春以後，總算是停止了抬人，給的工價也慢慢降低，反而還找了些人進來，其中多是破產以後的鐵匠，手上都有那麼兩把刷子，工廠的生產逐漸恢復了正常。
當然，在這背後，也是朱由榔一人死頂著內閣的壓力，每個月撥給工廠數千兩「珍貴」的白銀----這裡可只有百餘人！如果是放在皇帝權力較弱的時候，這個「奇技淫巧」的東西可能就放棄了！人員解散，圖紙封存的事情造成的遺憾，還少嗎？
兩天後，皇帝第四次來到了這裡視察，背後幾乎跟隨著滿朝文武。除了李定國，高文貴等人還留在雲南以外，就連已經馬上要南調的竇名望也被通知提前跟隨。這次的隨行人員，幾乎是來觀禮的。作為穿越者，朱由榔深知第一列火車的重要性，只是有點可惜，第一列列車不能在華夏開行。
想到這裡，朱由榔啞然一笑，「都到了這步了，緬甸還能不是華夏的土地了么？」他也曾見過地球儀上的中國，多了一個緬甸，現在華夏沒有光復，這塊多出來的紅色倒是基本成了，真是陰差陽錯！
廠長多次見過皇帝，也不再那麼慌張，打了個響指，三個人就鑽進了蒸汽機後面的車廂里，車廂後面還拖著六節塞滿了各種物資的車廂。這三個人中，一個人作為司機，負責控制車頭，另外兩個人則負責加煤。這台蒸汽機有15馬力，拖6節車廂足夠了。
朱由榔從高台上走下，然後親自上去剪綵。剪完彩，兩名侍衛護著他快步回到檯子上。
見到皇帝走遠，廠長才命令開車。下屬要給領導背鍋，要是這車突然熄火了甚至爆炸了，那皇帝剛剛下令開車，可就有點立flag的意味。
嗚的一聲汽笛，連桿被推動旋轉，冒著煤煙的鐵馬拖動著六節車廂緩緩駛出廠房。當列車超過朱由榔視線的時候，皇帝率先鼓起掌來。
「好！」
即使得知這個車頭製作了三個月，朱由榔仍然面露喜色。「標準化，一定要標準化，要儘可能規範每一個零件的製作！希望你們能早點弄出來能夠安全客運的列車，到時候，朕第一個上去坐！」
說著，朱由榔讓手下人當面發了賞錢，可謂見者有份。
又看了看廠房裡的各種設備，了解了一下廠內的變化，朱由榔就準備離開，在他走到車間門口的時候，列車竟然又開了回來。
「很好很好！這條軌道來回快十里路，竟然沒有故障就開了回來。」朱由榔興奮之下同火車上的三人握手，也顧不得他們手上的煤灰和油漬，看著他們感恩戴德的樣子，朱由榔覺得自己洗個手挺值。
有了蒸汽機，自己還能輸？
蒸汽機一出，就能更好的把鐵礦和煤礦連接在一起，用蒸汽做功的機械砸出來更多的鋼鐵胚子，零件，機床也能夠更強力的切削，相比手工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樣，能夠生產的高爐和反射爐越來越多，更多的鋼鐵……不，不止是這些，歐美近代史上有的，而中國近代很少見的那些機械，都能逐漸出現在自己的朝廷治下！
農業有蒸汽拖拉機，收割機，航海有輪船，交通有火車，軍隊有鋼鐵和更加光滑，輕便的火炮，發達的工商業能夠讓五百萬人口創造出數千萬兩的財政收入…明廷成為一台巨大的吞噬原材料，市場和勞動力的機器…
……
如果清廷知道自己的最大威脅不在於卡著半邊長江不放的朱成功，而在於幾千里之外的雲南，估計會立刻不惜一切代價換裝燧發槍，然後調動最少五萬野戰部隊攻入雲南。然而，一點沒意識到危險的清廷，仍然在保持著對江寧的圍攻狀態。
「唉，打了小半年了，咱們摸到過幾回江寧的影子？」
南京城外幾里的軍營里，一名值哨的清軍吐槽道。
「是啊，說是只要把地道挖下去，炸開江寧府的城牆，就能打進去了。可馬上半年了，怎麼還是就這個樣子？」
「聽說那邊登城了好幾次，死了不知道多少人，連那個城牆都沒登上去。聽那邊活下來的人說，江寧的城牆有個七八丈高，都快到天頂了。」
「唉，咱們這些人，騎馬或者射箭都可以，但攻城得要大炮，可這裡…大炮怎麼轟的開！幸好，還有一群奴才給咱們當炮灰用。」
遠處傳來一聲炮響。一顆鐵球從城上飛來，落到了他們前面不遠的地方。
「乖乖，這個地方距離城牆最少三里路，海寇的炮怎麼打到了這裡來？咱們還是先拉近一些吧。」在附近巡邏的幾名清軍一合計，還是不要在這死的不明不白比較好。
城內，幾家大型的工坊正在日夜趕製大炮，幾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青銅，鋼鐵都堆在場內，以備隨時取用。
而這些鐵料的來源，除了鄭家船隊的存貨和從日本等處採買來的以外，還有炸了膛或者快要炸膛的火炮，守其他的城池火炮炸了就很難恢復，但在這座幾百平方公里的巨城，這幾千斤的金屬還能夠重新利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