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手術

白契和貝克對於精靈族的儀式一無所知，他們趁著夜色，小心翼翼地靠近白契之前發現的樹林。

「這就是上次把你絆倒的荊棘？」

貝克扒開草叢，看見了緩緩蠕動的荊棘帶。

外界有製作類似陷阱的人，只是通過人們的需要分化製作出了更加有針對性的陷阱，這種相對原始的荊棘帶他還是第一次見。

「別看了，快過來，我打算抓個舌頭問問。」

「……這樣不好吧？」

「居然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街上亂晃？就他吧！」

貝克無語凝噎，看來白契這傢伙並沒有打算聽取他的意見。

這裡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燈光也比較稀少，白契尾隨目標到昏暗的街道盡頭，伸手把他扯入了黑暗角落裡。

白契和貝克一開始勒得很緊，沒想到那個人居然完全不掙扎，他倆還以為把人勒死了，趕緊鬆開手，那個人卻自己默默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看哪裡。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淡定的人，多少有點詫異，愣了好一會，白契才小聲問道：「……請問你是從外界來的嗎？」

眼前這個中年男人雖然穿著精靈族的衣服，但是沒有金髮綠眼和尖耳朵，想必也是外界來的人。

那個人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眼神仍然渙散。

白契隱約感覺到這人不對勁，但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

「白，這人明顯精神不正常，要不我們換個人問吧？」

貝克說得有道理，白契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嘗試一下。

「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那個人沒反應。

「你為什麼留在這裡？」

那個人還是沒反應。

白契和貝克對視一眼，無奈搖頭。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吧，你怎麼了？」

他們本來已經不指望得到回答了，結果出乎意料，那個人居然看向他們，口齒清晰地吐出兩個字：「快逃。」

「你什麼意思？！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白契激動地掐住那個人的肩膀，前後搖晃，那人任由他晃，等白契冷靜下來后，他又恢復了剛才抱膝坐地的姿勢。

「白，或許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問他，既然他說不出什麼，那就讓他隨便給我們點提示吧。」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覺得……」

白契的話還沒講完，那人就慢慢站起身來，挪動腳步朝某個方向走去，他沒有要求白契和貝克跟上，但是在貝克的堅持下兩人還是尾隨而去。

那個人幾乎橫穿了整個林中村，從一個角落到了另一個角落，就在白契和貝克的耐心快要消磨殆盡時，他停在了一塊空地上，右手微微抬起，指向面前的地面。

躲藏在黑暗中的白契和貝克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別人後才上前查看那個人手指的地面，光線太暗，他們把手放上去才發現那裡其實是一塊木板，摸索一陣，白契成功摸到了金屬把手。

他們把木板掀開，借著月光，隱約能看出木板下是一條通向地下的路。

那個人像是要取得白契和貝克的信任般，帶頭走了下去。

通道內沒有光，漆黑一片，好在這種黑暗沒有持續太久，三個人慢慢前進了大概五分鐘，終於走到了通道盡頭。

像是集體宿舍的地方，走廊牆壁上很規律地架著燃燒的火把，把每一扇鐵門都照得清晰明亮。

「這裡是地牢。」那人冷不丁開口，把白契嚇了一跳。

「地牢？關押罪犯的地方？」

「精靈族沒有犯罪。」

「那這裡是……」

白契的話還沒說完，那人就徑直走到一扇鐵門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裡面的金屬平台和大大小小的不知名工具格外引人注目，看起來像拷問室，但顯得格外乾淨。

「來到這裡的所有人，如果不願意一輩子留在這裡，他們就會對你做奇怪的手術……」這麼說著，那個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彷彿是在害怕一般，又蜷縮在地上，「我見過的每一個…都再也無法反抗了……」

「無法反抗是指什麼？」

「我不知道…我在那之後就總是突然感到害怕……我明明是個冒險家，我也曾激烈反抗過，但是現在我害怕那些精靈……我連行動都會感到吃力，我不可能逃出去了。」

貝克揉了揉腦袋，仔細打量那些工具：「會讓人害怕的手術？我倒沒聽說過，白，你有頭緒嗎？」

「我好像也沒聽……」白契搓著下巴仔細思考了一會，忽然想起了什麼：「不對，我倒是知道一個類似的手術，不是讓人變膽小的手術，而是讓人性情大變的手術，有概率影響到行動能力和記憶力，不管怎麼樣，被手術的人都會變得方便管理許多。」

「哦！看樣子你比我要見多識廣嘛，這種手術出現在什麼地方呢？居然還有這種我從未耳聞的東西。」

「呃……不方便透露，別問了。」

（你當然沒聽過，額葉切除手術是我上輩子看過的，帝劍大陸有沒有這玩意我也不知道。）

「反正對我們來說不是什麼好東西，它誕生之初被用來治療精神疾病或者性情惡劣的人，後來人們發現它會泯滅個性，所以在社會譴責下漸漸減少了濫用，病情較輕的會服用有相似作用的藥物。」

或許是他們的聲音稍微大了點，在走廊另一端，響起了拍打鐵門的聲音。

「放我出去！怎樣都好，放我出去！」

白契總覺得這聲音耳熟，他湊上鐵門窗戶處那張臉一看，才想起來：「是你啊，我還好奇你被抓起來怎麼處置了，原來在這裡。」已經被關到這裡來了，看來公孫悅會在他們之前被改造。

「怎麼是你？」公孫悅不甘地捶了一下鐵門，嚇得白契後退一步。

此時此刻白契可沒心情嘲笑公孫悅的處境，剛才那個人說了，來到這裡的所有人都會被留下來，一定有不想泄密的因素在內。

是啊，不止是為了繁衍，為什麼精靈族能藏到現在？長久以來就沒有哪怕一個泄密的人嗎？

他們如果執意要離開，說不定會在當天被暗算一筆。

他本來轉身欲走，但又回到了門前：「你好，我叫白，我可以想辦法救你出來，你能給我什麼？」

「你說什麼！」公孫悅咬牙切齒地盯著白契，她完全沒料到自己有一天要接受這個小鬼提出的條件。

白契微微一笑，將手伸到小窗前：「你知道的，這是交易，你我不熟，交易品要有足夠價值，我們才能夠彼此信任，所以，如果我能放你出來，你能給我什麼呢？」

公孫悅這時才冷靜下來，思索著白契需要的東西。

「……我擁有的東西不多，不過我可以用兩條情報跟你換，你一定用得上。」

白契喜出望外，他開心地搓搓手：「也行！最好是有助於我離開的情報！」

「你先別高興，我先告訴你一條情報，等你把我救出去我再告訴你第二條。」

白契聞言眉頭擠成一團，顯然不太高興，公孫悅補充道：「放心，我會先說重要的，不會妨礙你找到出去的方法的。」

既然公孫悅知道白契在想什麼，那他就同意了：「成交，你先說吧。」

「我在被押送回來的時候聽到那群傢伙說，我們來時的傳送法陣出現了奇怪異常，我被關在這裡的時候，牢房裡出現過騷亂，聽說那個傳送法陣仍然在持續暴亂，甚至連防禦法陣都開始失常，守在這裡的人都被叫去支援了，我覺得你可以從那個異常的法陣入手，說不定有漏洞可鑽。」

不得不說，這是個好情報，白契思索片刻，輕輕拍了拍鐵門：「我知道了，我會儘快找到辦法的，我找到出去的方法以後就過來救你。」

他叫上貝克打算原路返回。

他萬萬沒想到，就在他擔心被抓包的時候，已經有兩道人影靠近了他們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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