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精靈的目標
(為什麼是……等一下,是親哥哥,應該不會傷害她吧?)
貝克沒有再追,轉身就跑,邊跑邊喊:「這裡馬上要出事了,快帶你妹妹出去!」
他以為布雷什會質疑他,沒想到布雷什面無表情地連射幾箭,封住了貝克的退路后,才淡淡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你認為,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什麼?」布雷什的回答超出了貝克的預料。
「如你所見,我們這些看守者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所有人原本都應該被傳送到樹根來的,都因為那該死的異常狀況,定向傳送變成了隨機傳送,其他人都被傳送到別的部位去了。」
這樣說,貝克就明白了。
(定好的名額出現空缺,能多一個人填補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但是,他又不明白。
貝克見過很多種族,對於它們來說,在面對大大小小的危險時,它們或許不會優先保護自己和長輩,但一定會保護幼崽。相比之下精靈族的「一視同仁」在他眼裡顯得難以理解,更何況是對於自己的血親,這種平等就算是稱之為冷漠也不過分。
「你好像很疑惑?說起來,我跟你講了許多,好像唯獨沒講過,我們死後會去往何方吧?」
外界擁有靈氣的生物死後,自身靈氣會全部匯入靈脈,就連靈魂都會在靈脈的擠壓下變得四分五裂,以便重新組合成新的靈魂,然而這個世界與外界不相連,這裡的靈魂如何循環確實是個謎。
「看見世界樹了嗎?很美,對不對?尤其是那閃閃發光的樹葉……那是無數的先祖在注視著我們。」
「你說什麼?那些都是靈魂?」
貝克瞠目結舌,他一直以為那棵世界樹真的只是裝飾品,沒想到竟是無數靈魂的集合體。
「沒錯,我們的靈魂和肉體都會被世界樹吸收,成為這龐大靈氣的一部分,我們將繼續為族人作出貢獻。」
「不對,如果只進不出,新生兒從何而來?」
「那當然是依靠森林神的力量,它能夠連通外界,我們藉助它觀察外界,引入靈氣,才維持住了這個世界的穩定,這次的儀式,森林神也將在先祖們的簇擁下將我們引渡到曾經的家園,去實現我們的宏偉目標。」
「……你們想到那邊做什麼?」
「你應該明白,現在帝劍大陸的短暫和平不過是聖者壓迫下的虛假繁榮罷了,我們會將大愛播撒到整個世間,從此帝劍大陸不再有紛爭,生命也不再區分三六九等,利益屬於所有人,世界會達成真正的和平。」
貝克一聽,氣極反笑:「開什麼玩笑,你們當初就是為了避戰才逃離,現在有什麼底氣去和外界那些養蠱養了數千年的勢力斗!」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你不了解森林神和我們的先祖究竟有多麼強大,你,我,在此處的所有人也都會一同參與其中。」
貝克遲疑片刻,察覺到事情不對,還未邁出腳步,就被無數根須纏繞了起來。
他奮力掙扎,餘光瞟到布雷什和那個女孩,兩人竟都像他一樣被綁到了半空,拽進了牢房內
(真是瘋了!)
貝克的嘴被捂得嚴嚴實實,待他被扔進昏暗的牢房內,他才得以破口大罵,不停拉扯著堵在牢房門口的根須。
「……沒想到你也進來了。」
牢房的角落裡幽幽傳出一道女聲,貝克渾身一震,緩緩轉過身,背靠牆角坐著的那個人,從衣著可以勉強看出,是公孫悅。
「嘁,我還以為那小東西和他護著的傢伙能有什麼本事,原來不過如此,照樣被抓進來了。」
貝克看不清公孫悅臉上的表情,只好小聲回應:「不,我們走散了,被抓的只有我。」
「無所謂,他不在正好。」
說完,公孫悅就起身朝貝克走來。
「幹什麼?」
貝克緩緩後退,沒想到公孫悅一步上前,抓住了他的包。
靈氣使用者的力氣比普通人更大,儘管貝克全力抱住自己的包,但還是被公孫悅拖動了一段距離。
「乖乖把有用的東西都給我,說不定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
公孫悅湊上前嘀咕了一句,手上還在不停用力,貝克大喊道:「我沒有那種東西,包里的都是一些資料書籍!」
公孫悅見狀「嘖」了一聲,抬起手,想要打暈貝克,結果在她揮手的一瞬間,根須纏繞上了她的手臂。
她驚恐地放開了貝克的包,轉而去掰斷那些根須。貝克趁機躲到更遠的角落,同時防備著牢房裡躁動的根須。
那些根須將公孫悅牢牢束縛在牆壁上后才停止活動,為了防止撕咬,甚至捂住了她的嘴。
樹根處發生的種種,都被映在一汪清潭中,白契伸手去撈,畫面便支離破碎,讓他不禁懷疑這究竟是幻象還是此刻正在發生的事。
坐在一旁的羅比仍然平靜,他托著腮幫子問道:「看來你的同伴已經知曉了不少事,那你呢?心裡有數了嗎?」
白契彷彿被羅比的平靜感染,他的焦躁情緒突然一掃而空。
「……他們不會成功的。」他思考再三,淡淡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如此篤定的態度激起了羅比的興趣:「哦?你知道精靈族積累了多強的力量嗎?這股力量可以突破時空桎梏,即便是被放逐的魔族也無法做到這種程度。」
白契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他們無法達成目標,或許他們可以成功降臨,但就像貝克說的,躲藏起來默默積攢力量從不與外界交流,能戰勝帝劍大陸那些經過搏殺才互相制衡的傢伙嗎?勢力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如果精靈族選擇闖入,必將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誰為刀俎誰為魚肉還真不好說。」
「哈哈,你的說法還真是保守。」羅比突然大笑起來。
這話讓白契摸不著頭腦,他不理解羅比在笑什麼,也不想接話,只能等著羅比繼續說。
「嗯,失態了,我就直說了吧,這個世界是『不可能』降臨到帝劍大陸的。」
羅比的重音落在「不可能」三個字上,像是早已知曉結果,且否定了一切變數。
(既然知道不可能,那他為什麼不去阻止,而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看熱鬧?)
白契疑心漸起,他早就覺得羅比不對勁,尤其是和剛才的布雷什對比起來,羅比簡直…不像精靈。
(他該不會是叛徒吧…?)
這麼想著,白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轟隆隆……」
忽然,白契感覺到四周一片晃動,像是地震了,他站起來大喊:「怎麼了?!」
「哦,有客人來了。」
「誰?」多大的體型啊,弄出這麼大動靜。
羅比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撫過水麵,水面上便換了番景象,暗紅色的浪潮從甬道中噴涌而出,順帶著將一些殘缺不堪的肢體也衝到了他們來時的法陣上。
「那些紅色的液體該不會是血吧?」聯想到濃重的血腥味,他皺起了眉頭。
黑暗甬道中慢慢飄出一點微光,白契眯起眼睛仔細一瞧,嚇得後退三步:「這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個人嗎!」
現在那人的衣衫凌亂,稍微有點狼狽,不過給白契帶來的壓迫感有增無減,好在這次那人並沒有發現自己被偷窺了,他整理了一下儀容,指尖微動,大片紅色液體掠過法陣,將整個法陣染紅,法陣便掀起了風。
(真是血……)
白契只覺一陣惡寒,就在這時羅比再次揮手,畫面上就出現了妮可拉的臉龐。
「哎呀,妮可拉好像碰到了大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