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 突變

?那張臉緊貼著玻璃窗一動不動，就像是從一開始就是長在上面似的。漆黑里錢多多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幾乎把小小的窗子都填滿了。

鬼......

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錢多多恐懼極了，心裡不停的後悔自己為什麼非要翻過身看著它。現在再想翻身也沒了那個勇氣，害怕萬一自己翻過身去，那張臉就會擠碎窗戶飛到自己身上。

想要叫陸晨起來也因為太過恐懼張不開口，只能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那張臉，心裡不斷期盼著那張臉能快點消失。

身後人的動了動，錢多多下意識的抓緊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生怕對方會翻身將手抽回去。不過幸好，後面的人只是將身子挪的靠自己更近了，那噴到自己後頸上的溫熱氣息多多少少給了他些安心感。

意識開始有些模糊，眼皮也越來越感覺沉重起來，錢多多看著窗戶上的那張臉好像動了起來。

一道手電筒的白光在萬籟寂靜的黑夜裡來回掃蕩著，穿過小巷越過大街，掃過每家每戶的窗戶。

當手電筒的主人走到陸晨家附近的時候突然停住腳步警惕起來，他看到應該是陸晨家的屋子外牆那裡站著一個黑影。

站在陰影里的黑影一動不動，手電筒的主人不確定那個人是誰，警惕著將伸手摸了摸上衣口袋，那裡放著一把彈簧短刀，軍用的。

手電筒的主人心裡安定了些，遠遠的用手電筒的光去照那個黑影，似乎是照到了對方的眼睛，他看到那個人抬起手遮住光朝自己走來，還壓低了聲音說，「你怎出來了，現在幾點了？」

哦，原來是吳鎮長啊。手電筒的主人鬆了口氣收起手電筒等對方走進。

「吳成秀，你大半夜的在那幹什麼呢？」

吳鎮長眉毛挑了挑，有些怒色，他非常討厭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叫我吳鎮長，我是在辦事。」

「辦什麼事要把人家窗戶？」

「你不知道嗎？」吳鎮長問話里似乎帶了些懷疑，「U-11遺失了一瓶。」

「什麼？！」手電筒主人聽了吳鎮長的話之後聲音很是驚詫，「U_11不是還在研究階段嗎？怎麼丟失的？」

「還在調查，我猜可能是咱們內部有人想搞事情。那瓶藥劑已經被投放到鎮子上了。」

「那你剛剛看的那家人就是？」手電筒主人害怕了，那瓶藥劑的作用自己多少還是知道些的，那吳鎮長說的話肯定不會騙人，那以後自己在巡夜的時候那豈不是...

「以後你得多多警惕些，有什麼事情及時上報，我先走了。」

看著吳鎮長走遠消失在黑夜裡，他望著陸晨家那扇黑漆漆的窗戶，全身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早上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床鋪已經空了，院子里不時響起刀斧劈砍東西的聲音，陸晨爬起走進院子，錢多多正貓著腰奮力劈砍著柴火，身邊的尼龍袋子鼓鼓的已經裝滿了小半袋子。

「你幾點起的啊？」陸晨伸著懶腰走到錢多多身邊，對方依舊埋頭奮鬥著。

「五點多吧。」錢多多說。

「起這麼早幹什麼，你幹活的話叫我起來幫忙啊。」陸晨說。

「我醒的時候你還在打呼嚕呢！」錢多多笑著，一斧子用力劈下，豎立在地面上的樹榦被從中斷成了兩半。

「那你叫也可以叫醒的啊，一會咱們出去逛逛街吧。」

「今天你不上班嗎？」

「今天周末呀。」

「哦，我過糊塗了。」

偷偷牽起手，陸晨兩人沿著牆根悠閑的走在街道上，每當身邊有人經過的時候，錢多多都會不自在的掙開陸晨的手，低著頭去看地面，就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好意思見人。

等到無人的地方，又會扭捏著湊到陸晨身邊，挨著肩膀一起走路。

街西頭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好像是有很多人在打架，喊打喊殺的，錢多多平時最討厭看到這個，拽起陸晨的手不顧對方的巴望，轉身朝大道的另一個變走去。

忽然，從街邊的一個衚衕里竄出來一個男人，手裡拿著把菜刀瘋跑著，而在那男人身後又跟出了幾個人，有男有女他們緊緊跟在瘋男人身後，但卻又不敢靠近，大概是害怕對方手裡的那把刀。

那人慌不擇路的在大街上亂跑著，當看到不遠處的錢多多兩人時，更是揮舞著菜刀，更加飛快的向遠處竄去。

「你們...你們幫幫忙，行嗎？」後面追逐的人也看到錢多多兩人，其中一個年紀有些大身材富態的女人停止了追逐，氣喘吁吁的朝陸晨這面走來。

「.....」不想惹事，錢多多拉起陸晨的手想裝作沒看到快步離開，但是朝著自己走來的女人似乎是早已想到，就在自己轉身的同事那個人也大喊了起來。

「小夥子，幫幫忙吧。怎麼這也都是一個鎮子的人。」

「一個鎮子的人有什麼的。」錢多多心裡不悅，抬頭幽怨的看著陸晨，怨恨他反應太慢，沒有及時和自己逃掉。

「求求你們了，小夥子幫幫我家行嗎？我們不會白讓你們幫忙的。」胖女人終於走到了兩人身邊，滿頭的大汗。

陸晨猶豫了，看看女人又看看身邊的多多，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又猶豫身邊的人會不高興。

「究竟發生了什麼？」

讓陸晨沒有想到的，自己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身邊的多多卻突然詢問了起來。那女人見到對方都這麼開口了想到一定是會要幫自己的忙，高興的連額頭上的三道皺紋都舒展了開來。

「那人是我兒子。」說話間胖女人又哀愁起來，「昨天還好好的，早上出去買了份早點回來就這樣了。」

「剛開始只是絮絮叨叨的胡言亂語，具體說了什麼我們也聽不明白，過了會就跟我們說鎮子的人都死了變成殭屍了，他要逃出去什麼的。然後......然後他突然就衝進廚房那抄起一把菜刀沖了出來，任誰也攔不住。」

「那天是因為什麼變成這樣的你知道嗎？」錢多多問胖女人。

「我要是知道，還這麼著急幹什麼！」不知為何胖女人提高了音調顯然是生氣了，揮揮手朝著瘋子跑遠的方向快步敢去，「不願意幫忙就說！別東的西的歪歪唧唧一堆事。」

遠遠的街頭傳出來了男人的慘叫聲，胖女人好像楞了一下腳下加快了步伐，陸晨扭頭詢問身邊的錢多多。

「我們也去看看么？」

「你想去就去吧。」錢多多無奈，反正攔也肯定是攔不住。

不多遠的地方，之前在人群中看到的頭髮有些卷的年輕男人躲避著跑進了衚衕之中，那個持刀的瘋子遠遠的跟在後面嘴裡大聲喊著，「我要殺你了，你這個怪物！！」

怪物,陸晨看著跑遠的兩個人，前面的人顯然是受了傷，從對方一直捂著肩膀跑的歪歪斜斜的就可以看出來。

衚衕里又傳出了尖叫聲，這次並沒有人在逃出來，而是幾聲痛苦的叫喊之後再也沒了聲音。

「出事了！」陸晨突然覺得事態有些不對，拉起多多朝著聲音傳出的衚衕跑去。

之前逃進衚衕的男人已經不能動了，倒下的地方距離大街上就差了幾米的道理，要是他還能再跑遠一點的話，或許，大概，說不定可以逃開活下去。

瘋子此時正死死的坐在那個已經變成了屍體的男人身上用力揮舞著菜刀。閃著寒光的菜刀在男人手中上下翻飛，像只靈巧的蝴蝶，紅色的血液隨著菜刀的起落四濺開來，地面上，磚牆上，都被濺上了大片的血液。

似乎是被這嘈雜的聲音吸引而來，陸晨看到從衚衕的另一頭也走來了幾個人，而走在人群最前面的居然是吳鎮長。

他為什麼回出現在這裡，是來看熱鬧的嗎？沒等他在想許多，吳鎮長身後的幾個人手持棍子將那瘋子圍了起來。

「這些人我一個也不認識。」身邊一直看著全程的錢多多突然開了口。

陸晨奇怪，扭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對方並沒有搭理自己，依然是看著那可怕兇殘的殺人過程。

被人群團團圍住的瘋子瘋狂的叫出了聲，嘶吼著有殭屍，有怪物，怪物殺人了，要殺了他之類的話，同時也傳出了刀具砍在什麼上發出的尖銳聲音。

慢慢的那群人散開了，瘋子癱軟的躺在屍體上，不知道是死是活，剛剛圍住瘋子的幾人，身上的衣服有的被菜刀劃破，露出了黑色的內衣，但是陸晨並沒有看到有人受傷，任何人都沒有，那瘋子似乎只是劃破了他們的外衣，別說看出傷口流血，就連他們裡面那件黑色的內衣都沒有受到半點破損。

「楚誠！！！！楚歌！！！！」

剛剛拜託自己幫忙的那個胖女人尖叫著沖了過去，跪倒在地上看看這個，摸摸那個，不知道該先傷心誰才好。

隨著女人的哀嚎哭泣，那些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而被震撼住的其他的家人，也都紛紛跑了過去，蹲下圍著屍體哭泣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