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唱一和
「還古董呢，也不動腦子想想。」小姨冷笑的道，「莫凡還欠我們家三十萬呢，這上百萬的古董，上哪裡買去？這就是商業小攤上淘來的破爛。」
周偉一臉失望。
他不是貪錢，僅僅只是失望，陳凡欠錢尚且幾十萬。
上哪買這個？
滿屋子的人，冷笑連連看著陳凡，周彤瓔有些著急，忍不住道，「爸，這也是一片心意，你怎麼能用錢來衡量？就算不是古董，阿凡也是用心去挑的。」
「這個十塊錢又怎麼了，我就很喜歡！」
周彤瓔抗辯的道。
「彤瓔！」周偉忍不住板下了臉，姜陶靈見周彤瓔還在維護陳凡，忍不住陰陽怪氣的道，「這十塊錢的東西，我上街幾分鐘就買回來了，還精心挑呢。」
「再說了，錢怎麼就不能衡量了？」
「是這麼個道理。」常帆冷笑著，把話一下子又接了過去，「錢確實不是萬能的，但卻能衡量一個人的能力，心意，買的東西都沒別人的值錢，你敢說你的心意會比別人的到位？」
周偉微微點頭，這十塊錢的東西，確實是不入眼，過分了。
「小凡，你拿回去吧。」周偉冷冷的道。
這話，其實是有一些生氣了。
退禮物，這個在任何時候，都顯得十分難堪的，一旁這小姨，姑父等人，都曬笑的看著陳凡，好像在看什麼笑話一樣，這常帆還唯恐天下不亂，「我有一個朋友，在文物局上班，陳凡要是覺得這個是文物，可以請來他鑒定一下嘛。」
「萬一是真的，還能獎勵個百八十塊錢的。」常帆戲謔的道。
一群人哈哈大笑。
周彤瓔實在是快忍無可忍了。
姑父搔了搔頭，「對了，彤瓔啊，一會你舅舅不是要來嗎？他也是這古玩一行里的頂尖高手，等會直接叫他來看一下不就行了？」
姑父這話，殺人誅心啊。
明知道這東西就是假的，還故意叫周彤瓔舅舅來看，這擺明了就是要再嘲諷陳凡一次，把陳凡醜陋的面孔，徹底在眾人面前剝一個乾淨。
再受一次眾人的嘲笑和侮辱！
姑父心頭冷笑連連。
這不成器的玩意，早該這麼整治他一下了，不然這人沒臉沒皮，還往周家跑，等他抬不起頭來了，也該知道這個門檻不是他這種人能進來的。
這個位置，也不是他能坐的！
「夠了！」周彤瓔實在是氣極，眼眶都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實在是覺得太屈辱了，丈夫被人這麼說，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
「我覺得也是。」姜陶靈不管周彤瓔這會怎麼想。
「我還真是差點忘了，是啊，她舅一會馬上就要到，請她舅看一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姜陶靈一拍大腿，斜著眼神，看了陳凡一眼。
「她舅在文物這一行，可是高手，什麼東西，一看便知。」
他這會，活生生就是在刺激陳凡。
常帆心頭冷笑到了極點，他就等著看陳凡的笑話，而姜陶靈心頭也是火熱，恨不得現在就把周彤瓔舅舅請來，至於周彤瓔的感受？
她這是為周彤瓔好！
早一點看穿這陳凡的面目，早一點離開，豈不是以後更幸福？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哎，夠了。」到這，周偉臉色一板，實在看不下去了，這陳凡再窩囊，不成器，也是他的目前的女婿，這些人和外人這麼說，他這個老丈人臉上也掛不住。
「小凡啊，收起來吧。」
周偉這是為了陳凡好，不想看陳凡再受這種侮辱，算了，這件事一筆帶過吧，說著，這周偉就把這些東西包起來，重新塞還給了陳凡。
陳凡不禁搖了搖頭，就把這些東西收起。
小姨在背後撇了撇嘴，常帆心頭也暗道可惜。
此事，一筆揭過。
不一會，周彤瓔舅舅上門了，周彤瓔眼眶紅紅的，跑去開門，周彤瓔舅舅挎著一個公文包，疊著啤酒肚，他是江州農業局一個科長，私下特別喜歡研究文物。
對文物這一塊，也算是半個專家。
周彤瓔舅舅一到，周偉拉他一起喝酒，舅舅連連擺手，「不了，一會還要去上班。」酒過三巡，眼看著事情要過去，姜陶靈暗暗著急，這會道，「對了她舅，你不是喜歡文物嗎？我們阿凡啊，這一次特地帶了兩件文物來，送給阿偉當禮物。」
「你要不，給掌掌眼？」
「嗯？」舅舅感覺這話怪怪的，託了托眼鏡，忍不住看了陳凡一眼，這陳凡他是知道的，還有錢買的起文物？這不可能吧？
「夠了！」姜陶靈舊事重提，周彤瓔啪的一下砸下筷子，氣的身子發抖。
非要把人逼的下不來台不可嗎？
姜陶靈無視周彤瓔的話，相信她以後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的，對陳凡一陣眨眼睛，大聲的道，「陳凡，你不是一直想給你舅舅看一眼嗎？」
「還不快拿出來？」
「是啊是啊。」姑父在那添油加醋，「她舅可是這方面的專家，不管是什麼，保證給你看的明明白白，萬一，你這個買到了假貨，豈不是不好？」
姑父長長嘆氣，好像在很替陳凡著想一樣。
他們就是要逼的陳凡難堪，下不來台。
「你不會是買的假貨，不敢拿出來吧？」見陳凡無動於衷，這常帆突然用很誇張的語氣道，似乎「震驚」的合不攏嘴。
「瞧你這話說的。」姜陶靈一唱一和，飛速的接過話茬。
「我們家小凡能是那種人？嗯？來親家這一趟，還可能買假貨送上門不成？」
這兩人一唱一合，這會氣的周彤瓔肺都要炸了。
「哦，還有這種事？」周彤瓔舅舅忍不住託了托眼鏡，沒聽明白這些人話里話外的玄機，但他見獵心喜，一聽到有文物，頓時十分興奮，「小凡，那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就在這！」
還沒等陳凡有什麼動作，小姨突然就從陳凡懷裡，一下子搶出了這兩樣東西，拿了出來，「你說你這孩子，買了東西，還不好意思給長輩看嗎？」
「我幫你。」
小姨得意洋洋的道。
常帆在一邊，也是冷笑連連，陳凡不禁搖了搖頭，不說話。
但下一刻，這兩人的臉色，一下子就徹底僵硬，如便秘了一樣，只聽見周彤瓔舅舅大聲驚呼，「我的天，這是清廷乾隆年間的御用之物吧？這是清廷的一件古玩，絕對沒有錯！」
舅舅激動的手都在抖，整個人一臉的狂熱。
而姜陶靈，小姨，姑父和常帆四個人，這會臉色像是吃了大便一樣，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文物？這竟然是真的文物？不是假的？
這些人恨不得啪啪給自己兩巴掌。
那剛才他們這麼一唱一和，大呼小叫，都是在為了些什麼？
舅舅還在驚呼，「這個墨玉扳指？天啊，我記得這個墨玉扳指，這是民國時期，歷經十幾位收藏家的手，其中最有名的，應該是被民國張恨水買下，把玩了二十年之久。」
「這是真物啊，哪來的！！」
舅舅激動的飯都不想吃了，整個人狂熱，人都站起來了，反覆摩挲，手掌顫抖，把旁邊這些人一個個全看的目瞪口呆，呆若木雞。
真的？這兩件東西，竟然都是真的？
「那……，那這個東西，大概價值多少？」姜陶靈這會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下意識傻傻的道。舅舅極為的激動，這會斬釘截鐵的道，「文物一般很難用價值來衡量，這個玉硯嘛，依我之見，至少價值一百五十萬起步，至於這個墨扳指，那就更貴了。」
舅舅呼吸火熱，捏著下巴，一陣砸吧著嘴，「怎麼看，都得兩百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