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一天用幾個
寧流熙一愣,總覺得衛蓬好像哪裡不一樣了,好像就是從昨天他們那個之後才不一樣的。
想一想,寧流熙耳根子有些發燙。
「你以後就看這些書。」衛蓬搬著一塌書到寧流熙面前。
寧流熙拿過看了看,上面都是一些話本子,講什麼的都有,有講後院里女人勾心鬥角爭風吃醋的,也有講前朝官員之間的政治戰爭的,也有講民間各地風俗人情的,還有山河地理的,甚至還有講鬼谷子的。
「喜歡什麼就自己挑挑看,還有些書一直壓在底層積攢了些潮氣,我讓莫澤拿出去曬了,一會給你拿過來。」
「為什麼要我看著書?」寧流熙好奇的問道。
「愚蠢!」衛蓬隨手拿起一卷竹簡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難道你想一輩子只看女德女戒那種東西?」
頓了頓,衛蓬繼續說道:「還有寧流熙我警告你,把你以前學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忘掉,把思想好好的改一改。」
衛蓬頭痛的捏著眉心,這個女人真不讓人省心,他還不是想讓她多看一點外界的東西,讓她的思想不那麼古板,整天傻乎乎的,被別人欺負都不知道反擊。
坐到竹椅上,他問道:「那個雨琴是什麼樣的女人?你說來聽聽。」
「她挺好的啊!」
「砰」的一聲,衛蓬再次拿起手中的書簡敲了一下寧流熙的頭頂。
寧流熙吃痛,無辜的望著他。
「再說!」衛蓬命令。
「嗯……」她思考了一下,「雨琴本性不壞,就是有點小脾氣。」
「本性不壞?」他狐疑的看著她,覺得這個女人的腦子簡直就是被狗啃了。
從秦冬這幾次傳過來的消息來看,這個丫鬟早就該死了,只是他想留著她,至於原因,他眼裡閃過一抹銳利,唇角輕勾。
寧流熙:「她就是脾氣不太好。」
衛蓬有些恨鐵不成鋼,「我看你哪天被別人害死了,估計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呢!」
「將軍……」
「寧流熙我問你,若是有一日我這將軍府里女人無數,你當如何生存?」
衛蓬突然認真的看著她。
這麼一說就刺中了寧流熙的痛處,關於未來的事情,本來她就迷茫害怕的很。
「寧流熙我告訴你,如果哪一天你被哪個女人害死了,我不會給你收屍。」衛蓬語氣陰冷的說道。
寧流熙心中一跳,不知該說什麼,胸口處沉重的發痛,衛蓬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冰冷的錐子一樣扎進她的心。
「我知道將軍。」她低聲說。
衛蓬轉過頭掃了她一眼,「知道就好,所以你想在我將軍府里活下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變得強大起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可能無條件站在你這邊,這話你給我記清楚了。」
她低下頭沉默著,感覺衛蓬說的話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喘不過起來,他真的,這麼無情嗎?……
「看書吧,喜歡什麼自己看,過兩天我叫莫澤再去搜羅一些書過來。」
他終止了這個話題。
寧流熙拿起一本講心機的書看起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也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即便他們有了夫妻之實,他也不會像護妻子一樣的保護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要她自己努力。
雖然衛蓬說出來這種話讓她很難受,可是也同時激起了她想要自己保護自己的慾望。
既然他靠不住,那她真的就只能靠自己了。
之前她內心裡還有過期待,想著靠男人保護,可是現在經過衛蓬的這麼一番近乎殘忍的話之後,她的一切希翼就都被打斷了。
「對了,之前讓你看的兵法看的懂嗎?」
「有的地方看不懂。」她回道。
「等有時間我給你講解。」
「多謝將軍。」
之後,他們彼此之間沒在說話,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
突然,寧流熙的肚子咕嚕嚕的響起來。
「沒吃早飯?」衛蓬漫不經心的問道,看起來並不在意這種事。
「嗯。」
「自己沒吃早飯,卻一直沒說,既然你自己都不在意,那就餓著吧。」衛蓬語氣平淡的說。
——
中午飯之後,寧流熙正給衛蓬捏著腿按摩,衛蓬則閉著眼睛在床上小憩。
突然,寧流熙下腹劃過一抹溫熱,隨之感覺什麼東西順著她的腿流了出來。
她已經兩個月左右不曾來過例假,她的小日子一項不準時,所以之前她也沒防備。
看了看貌似已經熟睡的衛蓬,她輕輕起身,貓著步子就往外走。
「站住。」突然,冷冽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
「幹什麼去?」衛蓬已經轉過身子側撐著頭看著她。
「奴婢想要如廁。」她臉紅者說道。
衛蓬面色僵了,「既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何偷偷摸摸的?」
正想說話,突然下腹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她忙不迭捂住小腹。
看見她的動作,衛蓬狐疑,「忍不住了?」
隨即擺擺手,「趕緊的,快點,回來記得洗手。」
他當她想大號。
寧流熙面上閃過一抹尷尬,臉都紅到脖子處了,急忙跑去凈房。可是到了凈房她就發現一件更為嚴重的事情,她沒有棉布……
想了想,她又提上褲子,跑到外院問夏荷借。
「這種東西我們是要自己準備的,府里可不會發放,你難道不會自己縫製嗎?」同在夏荷房裡的雨琴看著她的狼狽樣冷冷的說道。
「對不起,我只是沒想到這個。」寧流熙理虧的說道,她以前用的都是下面的丫鬟縫製的,可是現在她自己變成了丫鬟,一時沒想到過這種事。
「算了,諾,流熙,給你。」夏荷走過來把一個用布包裹起來的東西遞給她。
道了謝,寧流熙飛快跑去凈房,看到褲子上的污漬的時候她想要回去換件衣服,可是想想她現在只能去衛蓬的房間,衛蓬還在裡面睡覺,她總不能當著衛蓬的面做這種事情吧!
最後她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下,洗了手,就回去衛蓬的房間,打算再尋機會。
回去的路上有小雪花紛紛揚揚的撒下來,惹得她一陣歡喜,她自小喜歡下雪,記得每年冬天還會堆雪人呢!
可以想到房中還躺在床上的男人,她只好作罷,悻悻地往房中走去。
剛進外間,溫暖的熱氣就撲面而來,衛蓬的房中,一直都燒著金貴的銀絲炭。
「怎麼這麼慢?我還以為你掉進恭桶了呢!」衛蓬打趣。
手伸上衛蓬的腿,她開始繼續按摩。
「下面一點。」衛蓬翻了身。
「力氣大點。」
因為例假的原因,寧流熙渾身沒勁,肚子還隱隱的抽痛著,於是手上的力道就越來越小。
「中午不是吃飯了嗎?」衛蓬責問。
「算了,你上來。」
衛蓬拉著她的手把她拽上床,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休息一會。」
說完,他便閉上眼睛不在講話。
寧流熙擔憂的動了動身子,害怕一會弄到床單或者被子上,要是這次又要像昨天那樣洗床單,想想都不寒而慄。
「將軍,我不困,我還是繼續給你揉腿吧。」
衛蓬緊了緊她腰間的手,「就你那力氣,算了吧。」
「你要是不困,那就閉上眼睛躺著就行了,難道讓你休息你還不樂意?」
寧流熙:「……」
「你看看我身邊的婢子小廝哪一個有你這麼好的待遇,成天吃喝睡,跟你一樣的那兩個婢子就連晚上也要頂著風雪在院中輪流守夜,若是你不喜歡我叫你休息,那你就跟她們一樣吧。」
寧流熙當然也很想休息,可是現在不行啊!
想了想,她還是開口:「將軍,我害怕弄髒床單……」
衛蓬睜開清冷的眸子睨著她,「什麼意思?」
她縮了縮脖子,「奴婢小日子來了。」
「小日子?」衛蓬若有所思,突然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麼,身子僵了僵。
「你沒處理?」衛蓬問道。
「不是,可是我還是怕弄髒床單,而且,我也只有……」
她停下,差點就忘了這個時代男人對女人的這種事是很排斥的,覺得這個時候的女人是污穢的,沾染上了就會有壞運氣。
而且,她確實看見了衛蓬的眉緊緊皺著。
「只有什麼?」
「男人知道這種事可能會沾染壞運氣。」她小聲。
「愚蠢,看來你的思想一時半會還是改變不過來,我那些書到時候不知會不會被你糟蹋。」衛蓬命令:「說。」
「……我只有一塊棉布……」紅著臉說完,她就小心打量著衛蓬的神色。
「哪裡有這種東西?有賣的嗎?」衛蓬問,他對這個就不是很了解了。
「我不知道中原有沒有賣的,大蠻是沒有的,我以前用的都是下面的人幫我做的。」
衛蓬叫來了守在外面的秦冬,讓他把外院的兩個丫鬟叫過來。
寧流熙有些緊張,看衛蓬的樣子,該不會是想讓雨琴和夏荷幫她做吧?這也太……
想著,她羞愧的用被子把自己的臉遮擋起來,她都能想到要是雨琴知道她要給她親手做這種東西會有多麼生氣。
等兩人進了房中聽到衛蓬問話說哪裡有賣女孩家的那種東西的時候,她們整個人都不好了。
雨琴看了看床內側裹著被子依偎在衛蓬懷裡的寧流熙,嫉妒的雙眸都快冒火了。
夏荷:「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女孩子們自己做的,但或許外面的成衣店可能會有,但是奴婢也是偶爾聽別人說起過,不知是不是。」
衛蓬看著房中恭敬溫婉的夏荷說道:「你去外面一趟看一下,有的話買下來,有多少買多少,沒有的話你們親自做一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