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刺頭兒又找來了!2
?看著掀帘子進來的人,夏侯宴就沒好臉色:「一大早的你又為何而來?有事兒沒事兒你就往本帥這兒鑽,你把帥帳當你巡衛所的火頭營了?」
「元帥這話說的,可與您的位置不相稱。」閔緋寒同樣冷著一張臉。
一拍桌子,夏侯宴凝視著閔緋寒道:「你這是教本帥怎麼說話來了?誰給你的膽子,忘了還欠著本帥二十軍棍嗎?」
一邊站著的宇泰就不懂了,怎麼咱家的夏侯元帥只要見了這位刺兒頭,就這麼容易著急上火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要打就打,我還能跑了不成。不過,打我之前還請元帥你先辦點別的事兒!」
閔緋寒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著實讓夏侯宴看著牙疼。
「聽說這兩天你們營里很熱鬧,三不五時的有人互相較技,勝負如何?」夏侯宴身為一軍主帥,事情曲直他心裡明白的很,可是說的話卻歪曲事實。
一旁的宇泰心中仰天長呼,不要臉是如此煉成的!
往椅子上一靠,夏侯宴用手支著下巴,繼續說道:「說,找本帥何事?」
「直屬將軍被您貶了,營地里出了事兒,都不知道找誰說理兒,這才迫不得已來見元帥!」
閔緋寒故意的,夏侯宴說牛,她答馬,而且說話打臉打的啪啪的。
自從貶了裘將軍,之前隸屬於裘將軍指揮的大部分兵力,都轉移給了其他將軍。
可是唯獨第七巡衛所,既沒有得到兵源補充,更沒有分屬給別的將領管轄,更不曾提任新的典校,曹長等武官。
這裡面的事兒,只要不是傻得都明白!
「所以呢?」夏侯宴咬著牙,嘴裡哼出了這幾個字兒。
「還請元帥下令禁制其他營地的士兵,刻意針對第七巡衛所的挑釁行為!」
「要是本帥不下這個命令,你預備怎麼辦?」夏侯宴挑眉道。
閔緋寒抬眼看了一下上面坐著的那個人,一字一句的道:「若是元帥堅持如此,那回頭打出人命,元帥可別來找第七巡衛所說話,反正營地里別說主將,曹長都沒一個!」
這是威脅,絕對是威脅!
好在夏侯宴牙齒堅固,不然閔緋寒的話,能讓他氣的咬碎三顆牙!
眯起眼睛,夏侯宴身上的冷氣不要命的往外冒:「好,本帥隨後告令全軍,以後躲著你們第七巡衛所的人走!」
「多謝元帥,這樣路就寬了,想必誰也撞不到誰了!」
「出——去!」
「是!」閔緋寒微微躬了躬身子,然後轉頭就走出營帳!
自從這次閔緋寒從帥帳出來后,果然漸漸沒人在針對第七巡衛所了。
除了那兩個傷了腿的,每天在營地養傷外,其他人依舊是渾渾噩噩度日。要麼湊堆兒賭鬥,要麼躺在草垛子上曬太陽。
兵器工具,滿營地扔的到處都是,有些都長毛兒了,也沒人去擦拭打理一下!
而閔緋寒依舊帶著人天天跑到野外,要麼套兔子,要麼追野雉,營地里隔三差五的都有葷腥沾沾。
可是這種安逸閑散的日子,很快就被一群氣勢洶洶,面目猙獰的人,強行闖進營地一通打砸后,徹底給打破了!
帶著李吶子和馬遷遠,掂著幾隻兔子和野雉回到營地,一眼瞧見的是滿地的雞零狗碎,甚至還有幾個盾牌,都飛上營帳頂子上了!
一群隸屬第七巡衛所的士兵,一個個垂頭喪氣的三五人聚在一堆兒。
拎起一口底子被搗出一個大窟窿的鐵鍋,閔緋寒冷著臉:「這是怎麼回事兒,今晚是都不打算吃飯還是怎樣?」
看著一地的鍋碗碎片兒,閔緋寒氣就不打一處來!
邱順和米大夫走過來,將今天營地里的事兒說了一遍。
「跟我走,今天拆了第八營的地方!」李吶子撿起一截兒斷了的槍桿兒,就往外走。
呼啦一下子,第七巡衛所的那些人,猶如找到主心骨似的,跟著李吶子和馬遷遠等人就涌了出去!
……
兩個時辰后,剛從旁的營地借來一口鍋,添了水還沒燒開。就有十幾個侍衛,進了營地。
「幾位,你們找誰?」邱順迎了上去道。
邱順見來的人臉生,加上李吶子帶著人走,到現在都沒見人回來半個,心中有點虛。
「你可是閔寒之?」侍衛長問道。
「不是,您找寒之兄弟何事?」邱順一聽是找閔緋寒的,急忙往路中間一站,想要擋住這些人。
結果人家根本懶得再搭理邱順,直接架著他往裡面走去。
「你是閔寒之?」見火頭營帳有光線,這些侍衛就直接闖了進來。
閔緋寒歪著頭,看著這些侍衛:「我是,你們是誰?」
「跟我們走,主帥找你!」神情冰冷,侍衛長說道。
「那誰幫我看火?不然點了整個營地,我找誰說理去?!」
侍衛長眼角抽了抽,隨手指了一個下屬:「你留下,幫忙燒水。」
閔緋寒這才扔了手中的燒火棍,跟在侍衛長後面去見夏侯宴。
都沒等靠近帥帳,就老遠的看見帥帳外跪了一片人。
李吶子和馬遷遠這兩個大高個兒,跪在那裡都『高人一等』,非常顯眼!
看見閔緋寒來了,守在門口兒的侍衛都不用人說,很『自覺』的就掀起了帘子,放閔緋寒進帳。
他還記得那天這人從帥帳出來后,緊跟著帥帳里扔出的那個硯台,
那可是元帥心愛之物,可就算如此都能被扔出來摔了個粉碎,可見那天是被氣成什麼樣兒了!
這麼個刺兒頭,守門的侍衛自認惹不起!
帥帳里人到不多,八個。
閔緋寒進了帥帳,一言不發的站在一邊兒。
夏侯宴看著進來默默不語的閔寒之,臉色黑青黑青的。
「怎麼不說話,你們第七巡衛所能耐了,打架都打出人命了!」夏侯宴看著閔緋寒默了一會,沒忍住,主動開口道。
一聽出了人命,閔緋寒也是心漏跳了一下。
不過一想這事兒跟自己又沒關係,這夏侯宴找自己來是幾個意思?
「誰殺的誰償命就是,可這事兒您跟我說不著啊!」閔緋寒低著頭,悶聲悶氣的說道。
「嘭——」
夏侯宴一拍桌子:「不跟你說,本帥跟誰說?」說完,夏侯宴從書案後面繞出來,走到閔緋寒面前:「你帶著他們死裡逃生,這些人豈能不聽你的,既然聽你的,還出了這種事兒,本帥找你找錯了!!!」
不等閔緋寒開口辯駁,夏侯宴又搶著道:「上次本帥不過要打你幾軍棍,他們就敢當著本帥的面兒,不惜違抗軍令護著你,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一切?」
「……」閔緋寒心道這理所當然的口氣,誰教你的?
「不錯,元帥真是深明大義!
況且這次你們第七巡衛所的人,竟然打死了我第八巡衛所的四個人,這聚眾鬥毆,傷人致死的罪責,是該你承擔!」
看著夏侯宴痛斥閔緋寒,那位第八巡衛所的典校,當即站出來跟著附和。
這真是牆倒眾人推,人在低處眾人踩。
八竿子跟自己打不著的事兒,夏侯宴這昏頭元帥胡鬧就算了,你第八巡衛所跟我叫什麼真兒?
走出來兩步,閔緋寒指著帳外道:「且先不說傷了人命,我只問問,好好兒的你們第八巡衛所打砸了我們第七巡衛所的營地是為何?」
夏侯宴一擰眉:「是啊!你們第八巡衛所的幹嘛砸了人家第七巡衛所的營地?
曹典校,你也好好說說!」
「是,屬下遵命!」曹典校拱手后,轉過頭走到閔緋寒跟前道:「說起來大家都是在這裡拚命的,刀口子飲血,把頭綁褲腰帶上過活的。
可是憑什麼你們第七巡衛所不出任務也就罷了,見天兒的吃肉喝湯?」
曹典校轉了個圈兒,跟在場的幾位將領賠笑說道:「各位將軍也都知道,營地里發放米糧,都是有定數的。也沒見誰領過太多的肉食。
可是下屬就不明白了,怎麼第七巡衛所天天都能吃上肉?感情別是偷的吧!」
什麼叫偷的,閔緋寒臉沉了下來:「軍營里的法規我就算不熟,也知道箭矢等物不能私用射殺獵物。」
「那你們營地里那些肉食,都是哪兒來的?」曹典校陰著臉問。
閔緋寒沒搭理曹典校,而是轉過頭對著夏侯宴:「那是我帶著人去野地里下套子套來的,軍規里沒規定,不許人用土辦法套兔子追野雉吧?」
「是沒有,改天你也教教我怎麼下套子,天天的粗糠飯吃的我都難受死了!」宇泰在一邊優哉游哉的接了一句。
只不過,惹來夏侯宴冰冷的一個眼神兒!
「說到這兒,我倒是有些疑問,要問問曹典校了!」閔緋寒這才轉過身,對著曹典校笑了笑:「你們第八巡衛所的人,不會就因為這些事兒,就跑去第七巡衛所打砸的吧?」
「……這個,怎麼可能!」曹典校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閔緋寒緊追不放:「那是為何,曹典校總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吧?難道我們第七營就這麼被你們平白無故的砸了?」
「這怕不合適,您說是么?元帥大人!」末了還把夏侯宴給捎帶上了。
「你別在這胡攪蠻纏,退一萬步講,再怎麼也比不上我們營地被人打死了四個人,來的要緊吧?!」曹典校還不算笨,知道這會將傷人致死的事兒搬出來說。
不等夏侯宴說話,閔緋寒自己就道:「小人剛說了,殺人償命,誰殺的誰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