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白臉養成班一》
一聲聲嬌慵嚶嚀
如同放行的特赦令
引領著火熱的大掌、饑渴的唇舌
在嫩滑如凝脂的胴體上探險
【第一章】
「啾啾啾……」
一聽見電鈴聲,白牧凡立即關掉電腦去應門。
「原來是盛姊。」住他樓上的鄰居。
「抱歉,我那個……」門外的盛潔伶,罩著一件寬大的睡衣外袍,髮型凌亂如鳥巢。
他直覺地猜道:「又被風吹掉啦?」
「欽……」橫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掩不住滿臉窘意。
「進來吧!」他側身讓芳鄰進屋,任由她走向露台。
遷入這間公寓才月余,白牧凡已多次撿到從天而降的內衣褲,而且每一款都惹火得令人臉紅心跳。
起初,他還以為這女人是故意把東西扔下來,好藉機勾引樓下的純情男。經過攀談,他才曉得盛潔伶開了家模特兒經紀公司,因為平時忙著工作,半個月才洗一次衣服,一曬就數天。可能因為陽颱風太大,晒衣繩一脫勾,那些貼身衣物就吹來了這裡。
「呼!幸好有你家的露台擋著,否則就掉到馬路了。」拾撿完內褲,盛潔伶搔搔頭道:「不好意思老麻煩你,不然……你挑幾件送給女朋友,算是我的回饋?」
「不用了……」白牧凡搖手推拒。
「你放心!這些全是新拆的,我只過了下水,還沒有穿過。」她將東西攤放在沙發上,熱心地介紹道:「這個牌子的質感很不錯,如果去專櫃買的話,一件少說也要五、六百呢!」
看著那些或綴著蕾絲邊、或織以豹紋花樣的性感內褲,白牧凡額上不禁浮出數條黑線。
哪有人拿內褲當謝禮的?她不覺得難為情,他可尷尬得要命咧!
「我真的不需要。」他再次謝絕。
「或者,你女朋友有特別偏好的顏色?那下次我幫你留意……」
他苦笑,「我沒有女朋友,該拿去送誰?」
「對哦,我差點忘了你在半工半讀,哪來的時間泡妞?」賦予同情的一瞥,她很有義氣地拍拍他。「盛姊也是苦過來的人,深知自力更生的艱辛,如果有什麼困難是我幫得上忙的,儘管說一聲,嗯?」
或許是因為那張令人不設防的娃娃臉,她對白牧凡可謂「一見投緣」。而且從這個男孩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以前孤軍奮鬥的自己,因此才會待他特別的親切。
「謝謝盛姊……」靦覥低垂的眼睫,掩蓋了一閃而過的促狹。和芳鄰交集愈多,他愈覺得這女人有趣。
別瞧她精明幹練的模樣,其實是個十足的迷糊蛋。除了不時掉內衣褲之外,偶爾她出門忘記帶鑰匙,也會跑來「借道」,從他家露台的小鐵梯爬到樓上的陽台。
「咦?這不是『非凡大師』的作品?」她赫然瞥見桌上的書。
白牧凡有些訝異。「你也知道這本書?」
「我是不曾拜讀過,只是常聽人家提起這位『股神』。」
傳聞他IQ超高,僅花四年時間即跳級修完大學和碩士學位,還附帶考了七、八張證照。一服完兵役,他就與朋友合夥成立一家會計師事務所,等事業上了軌道,又繼續進修T大的博士班,堪稱是天才中的天才……
而且他不但擁有會計師身分,分析盤勢也超準的,每次出的期刊總是賣到缺貨。不過此人作風相當低調,從未公開亮相接受採訪,即使受邀到名校演講也是戴著墨鏡,甚至堅持現場不得拍照。
「怎麼?你也在研究他的『明牌』?」盛潔伶揣測道。
「沒有啦!因為教授要我們交一篇報告,所以拿它來參考。如果盛姊有興趣,這本書就送給你吧!」他倒是大方。
「開玩笑,我忙得快沒時間睡覺了,哪有閑工夫看這些?」她揮揮手,步了出去。
然而不到一分鐘,盛潔伶又來敲門。
「對不起,我忘記帶鑰匙了……」
「沒關係。」再度讓她進屋,他早已習慣這女人的丟三落四。
「你家的露台真好用,呵呵……」她攀上梯子。
「小心點!」
這銹色斑駁的窄梯原本就不太牢固,隨時有斷裂的可能,冷汗暗捏的白牧凡只好在下方候著,以便她失足跌下時有塊「墊背」。
突然,一陣強風刮掀了袍子的裙擺,盛潔伶下半身的「內在美」,就這麼映入他的眼帘——
如同瑪麗蓮·夢露揚裙的經典畫面,那雙白泡泡、幼綿綿的勻嫩小腿,令白牧凡驚艷無比。
天哪!他是電腦看久了而眼花嗎?否則明明應該是母豬的肥腿,怎麼會變成了貂蟬的雪足?
不知已經走光的盛潔伶,還一逕地往上爬,交替的腿根若隱若現出一抹淺紫色。直到聽見啾啾的電鈴聲,她才回頭提醒目瞪口呆的白牧凡。
「好像有人找你,你先去開門吧!」
「嬸嬸,您怎麼來了?」
第二位這訪的不速之客,讓眼睛才大吃冰淇淋的白牧凡,頓然失去愉悅的好心情。
甫進屋,金秀桂的肥臀便往沙發一坐。
「找你要錢呀!」
他覺得奇怪,「我前天不是才匯五千塊給您?」
「那一丁點哪夠我們開銷?家裡的房貸、小琦的補習費,加上阿璋吵著要買新車,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籌到這麼多錢?」
難道我就有義務幫你們籌?
儘管心中忿忿不平,白牧凡語氣依然溫和。
「有便利的大眾捷運,應該沒必要買車吧!至於小琦,既然她無心念書,也別勉強她上大學了。」
其實叔叔生前已繳清房貸,還遺留下一筆五百萬的保險金。怪只怪嬸嬸他們揮霍無度,才會把存款變成負債。
「你說那什麼話?」金秀桂的嗓門一下子拔尖,「當業務沒有一台像樣的車子,能跑得了好業績?女孩子沒有一張大學文憑,將來能嫁得到稱頭的丈夫嗎?」
是是是!你家的孩子都是寶,只有我是草!
倘若叔叔地下有知,嬸嬸非但沒善待白家唯一的骨血,還拿他當提款機般的壓榨,恐怕也會死不瞑目吧!
不過,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會教養出什麼樣的兒女。那兩個陪同嬸嬸嫁來白家的拖油瓶,價值觀已經完全偏差了。
做哥哥的遊手好閒,一年至少換二十四個老闆,還不時向家裡伸手;做妹妹的則是國中念四年、高中混五年,墮過六次胎,每回都搞不清楚孩子是跟誰玩出來的。
枉費老實敦厚的叔叔,曾視如己出地疼了他們數年。就因為看在叔叔的份上,白枚凡才繼續資助這家人。
見侄子沉默不語,金秀桂又舊事重提。
「做人不能忘本。當初要不是你叔叔收留,你早被送去孤兒院了。現在我們有困難,也該是你報恩的時候了。」
說到這點,白牧凡更有氣了。
叔叔去世后,他就沒拿過嬸嬸半毛錢,全靠獎學金和打零工來養活自己,而她居然好意思討這份人情?
「嬸嬸您忘了嗎?半年前,我才以現金卡預借一百萬,幫阿璋還完地下錢莊的欠條耶!」
哭窮?誰不會呀!
「現在,我不僅要為一屁股的債務傷腦筋,連房租都付不起,而這間朋友借我暫住的破屋子,下個月也要移交給新的買主,我真的沒能力再幫嬸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