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神的眼睛

「水進來了……」

「父親，我該怎麼辦？」

「救命，我的孩子」

「我好累啊！」

「船要翻了，完了」

「詔令快到了，海藻小部完了，我也要完了！」

……

彷彿有無數人在耳邊大聲喊叫，嗡嗡的讓康納斯十分難受，他想喊閉嘴但是不知為什麼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咕咚咕咚」

嘴巴里被灌滿了水，窒息感像是枷鎖將他牢牢的困住，康納斯勉強睜開了眼睛，所見到的是傾斜的商船，掙扎的人，涌動的漩渦，崩塌的碎石……

一切都在旋轉最終化作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藍色眸子死死的盯著他。

「啊——」

康納斯猛的坐了過來，心臟劇烈的跳動。

「疼！」

腦袋像是撕裂了一般，疼痛不斷的刺激著他，額頭上的血管咕嘟咕嘟的跳動，英俊的面容扭曲起來萬分猙獰，半天才緩緩平復下來。

「酋長哥哥，你……還好嗎？」

小鱗娜躲在不遠處怯怯的問道，康納斯剛才的表情嚇到了她。

「沒事了，小鱗娜，你的傷怎麼樣了」

儘管腦袋還是一陣一陣的刺痛康納斯盡量擠出笑容溫和的問道。

「父親大人給我治療過了。」小美人魚擺弄一下尾鰭，疤痕還在但是已經好多了，哈塔穆人的自愈能力很強。

「對了父親大人說哥哥醒來就要馬上告訴他。」

小美人魚很呆萌的一拍腦袋慌慌忙忙的了出去，看著對方的背影康納斯無奈的一笑，還好小傢伙沒有什麼心裡陰影。

隨著驚慌的呼喊聲房間的門砰的一下被推開了，梅波特看著已經坐起來的康納斯，一臉鬍渣的他竟然忍不住熱淚盈眶。

無論什麼，醒來就好。

「梅波特叔叔，我昏迷了幾天？」

……

安靜聽著梅波特的說明，康納斯盡量思考著，儘管身體狀態很不好，但是他更關心部落的事情，因為這決定他的生死。

在得知自己昏迷五天他就對部落居民的反應有了一些猜測，到現在只走了二十多家有點出乎意料，放在地球上公司快要倒閉了，老闆還住院生死不知，能留下一小半的人都能說是奇迹了。

聽到梅波特果斷的將捕魚隊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沃土那邊，並且當機立斷的砍死兩個不懷好意的傢伙來震懾他人時康納斯更是點點頭，生活在如此落後的小部落還有這樣的果斷與分辨能力讓他不由讚歎。

等所有的都說完后后康納斯才開口：

「梅波特叔叔，你先讓人出去告訴所有人我已經醒了過來，讓他們不要擔心，再回去休息一下，這幾天辛苦你了，之後的事情我來做吧」

看著梅波特高興之餘難以掩蓋的疲憊康納斯感覺鼻子微澀，昏迷了一場他似乎與前任完全融合了，繼承的不僅僅只是記憶，更有情感，認知等等。

「酋長，沒事，我還能繼續，您一連昏迷了這麼多天，還是好好養一養。」

梅波特連連擺手。

康納斯沒有看他而是將目光對著一直呆在旁邊小美人魚

「小鱗娜，哥哥給你一個任務，好好看著你父親，讓他美美的睡上一覺不許干任何事情，你能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嗎？」

「嗯」

小美人魚用力的點點頭，隨後像個小戰士般直勾勾的盯住自己的父親好像恨不得對方馬上回家睡覺。

看著傢伙一臉認真的小萌樣，康納斯有些好笑，擺擺手讓兩人離開屋子，順便把門關起來，揉了揉眉心，緩解一下疼痛，他記得自己是在『看見魔力』后才昏迷的，原來的康納斯雖然身體不好但是也不至於雖隨隨便便就會昏過去。

「因該是金手指的原因」

他嘗試著再一次進入『視界』之中，依舊可以看見那些魔力光點，它們充斥在任何一處，但是這一次可以清晰的感覺大腦中有一種東西正在緩緩流失，伴隨著這種東西的消失疼痛又開始侵襲，嚇的他趕緊將『視界』散去才稍微好一點。

「看來使用金手指會消耗一種類似於精神力的東西。」

作為資深小說黨，康納斯對於什麼腦袋疼是精神力消耗過度啊，經脈疼是法力用完了啊深有體會。

現在的身體狀態不允許，等完全好起來后再好好摸索兩者之間的關係，防至再次昏迷這種烏龍事件。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

吃力的從床上爬起來，康納斯勉強的揮動尾鰭來到了隔壁的房間，一張桌子，木架子上邊稀稀拉拉擺了十餘本書籍就是這間房間的一切。

這些書籍是康納斯母親留下來的，上邊記錄了很多的傳記傳說，歷史通文，也有一本哈塔穆人寫的故事匯，這些都是上任酋長費了很大才搜集到的，因為康納斯的母親很喜歡閱讀，而這個愛好同樣也留給了前任。

手指在每一本書上滑動，記憶不斷的湧上心頭，一種淡淡的溫馨充斥在腦海，前任的記憶中，母親就在這裡給他讀書，這種感覺讓父母去世多年的他很是喜歡。

忽然康納斯抽出了一本包著魚皮的書籍，書很薄只有十幾頁的白魚皮，白魚皮就是一種類似與紙張的東西，很奇特只要用尖銳的東西劃在上邊就會留下永久的痕迹，哈塔穆人用這個來作為記錄的工具。

這是一本記錄傳記傳說書籍。

快速的翻到中間的某一頁找到了記憶中的那一句話

「……先祖們因魔法而瘋狂，企圖用神的眼睛來指引外界的方向，時間錯亂，空間動蕩，神的眼睛丟失在長河中，然而打開的不是豐饒的異世界，而是深淵的大門，災難開始了……」

心一跳康納斯仔細的閱讀起來，這是一段記錄某位傳說魔法師的話，全文是這樣的。

「神的後裔、偉大的哈塔穆先人創造了更為偉大的魔法文明，他們的尾鰭游過任意一處海底，他們的魔法讓所有種族臣服，他們的意志就是大海的意志，但是對真理的渴望，對神跡的追求，對開拓的野心，哈塔穆人是不甘於止步於此，先祖們因魔法而瘋狂，企圖用神的眼睛來指引外界的方向，時間錯亂，空間動蕩，神的眼睛丟失在長河中，然而打開的不是豐饒的異世界，而是深淵的大門，於是災難開始了，輝煌的文明沒落，偉大的哈塔穆人失敗了」

這段話到這裡斷了，再往後又是記錄其他的東西。

又仔細的閱讀了幾遍，康納斯放下書籍。

「這段文字的意思大致就是哈塔穆人曾經創造了一個偉大的文明，想要開拓其他位面但是作死打開了深淵反倒是摧毀了自己的文明，就跟愛因斯坦曾經說過人類的第四次世界大戰將會是用石頭和棍棒打是同樣的道理」

「這裡邊提到了異世界，也就是說這段話如果是正確的話，在全盛時期的哈塔穆人是認識到位面的存在，並且有手段打開，只不過一不小心打開了比他們更強的深淵位面，但從本質上說都是一樣的既然能打開深淵位面為什麼就不能打開地球位面！」

終究還是人類，將近三十年的點點滴滴想要一下子丟掉可沒有這麼簡單，儘管渺茫，但實實在在是有希望的。

「這段話中還提到了神，神明，難道說這個世界神是存在的，還是說只是一名強大的魔法師？還有丟在了時空的長河中神的眼睛又是什麼意思。」

康納斯心中一突，神的眼睛？自己的金手指不就是眼睛嗎？自己看到的『視界』難道說就是神所看到的世界！

再往下想一下——這雙眼睛莫非就是自己穿越的罪魁禍首？

康納斯搖搖頭，他連這段話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就猜了這麼多，但是內心深處卻又是抑制不住的想要去相信。

「算了吧，若是三個月後交不了規定分量的魔葯，別提回地球了自己都要被群魚分食，死的不能再死，不過這金手指也要起個名字，就叫『波塞冬的眼睛』吧。

海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