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一次伏獸
「接下來無論我說什麼，你都要照做，不然我就把那女孩的臉划爛。」
張慬無力地點點頭，雖然驕蟲倒在一邊看不到張慬的動作，但也能知道他同意了。
「好，現在你們全部離開，不許再回來。我能感知到螫蟲的位置，等到了一定的距離我自然會讓它回來。」
張慬知道驕蟲的詭計。等自己離他遠了，他再讓螫蟲攻擊，那麼自己也毫無辦法。但現在驕蟲看不到自己，這就是他絕大的優勢。如果等驕蟲放鬆警惕，自己再用伏獸皿降服他……
張慬握緊了手上的伏獸皿，向秦楚若點了點頭，示意她先走。秦楚若雙眼還掛著淚水，也點了點頭。隨後她一轉身，顫顫巍巍地緩緩離開了。
驕蟲感知到螫蟲在慢慢遠離，留下的那顆頭顱便露出陰險的笑容：「桀桀，雖然完不成大人的任務，但終究還是把命保住了。」
寒冷的月色下，秦楚若的背影慢慢遠離。張慬蹲伏在地上，慢慢向伏獸皿中注入本源。只見白瓷瓶的瓶口形成一個小小的氣流漩渦。張慬舉著伏獸皿，對準了驕蟲。
感受到周圍有本源力量的變化，驕蟲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安，大叫道：「可惡，你居然沒走！」
但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驕蟲剛要控制螫蟲蟄下去，他的身體就化成了一片黑色的墨霧，不甘地大叫著被伏獸皿吸入。而秦楚若脖頸上的那隻螫蟲也「吱吱」叫著，化作一縷煙霧飛了過來。
成敗在此一舉！由於本源力量的超支，張慬感覺眼前一片模糊，但如果他就此倒下，驕蟲就會反應過來，秦楚若就會遭遇危險。
「可惡，若是我出去！我定要你們全部去死！」
驕蟲尖叫著，終於被全部吸進了伏獸皿。
張慬趕忙封住瓶口，脫力跌倒在了地上。而遠處的秦楚若也身體一軟，跌在了地上。
而張慬的伏獸皿此刻也劇烈抖動起來，這是驕蟲殘存意志的最後掙扎。張慬緊緊握住伏獸皿，不停向裡面灌輸本源力量。抖動愈來愈小，最後還是停了下來。驕蟲沒能掙脫，只在伏獸皿上留下了一道不大的裂痕。
張慬的第一次伏獸完成了。
……
古源界，南山脈某山
與人間一樣，古源界此刻也是黑夜。無盡的黑暗籠罩著這座巍峨大山，平靜的有些瘮人。若是細細看，便能看見籠罩著這座山的一片暗紅色屏障，隔絕著外界的探知。
而在半山腰，有一個偌大的洞口，連接著無盡的暗黑甬道。裡面沒有一絲光，若是有人進入這裡恐怕會如同瞎子一般迷茫。
但在山洞的最深處，卻有一片微弱的火光。而在火光的籠罩中，站著一個身穿短衣的男人。他靜靜地站在地上，閉著雙眼，似乎是耐心地等待著某個客人的到來。
忽然，山外的屏障泛起一絲漣漪，男人也睜開了眼睛。幾息之後，又一個男人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在其對面不遠處站定。
兩人一靠近，天地中的源氣便如同被吸引了一般，不自覺地流了過來。而兩人眼中的神色也異常複雜。
那後來的男人喉結滾動，半天才吐出一句話：「父親……我來了。」
先來的男人眼中燃著火焰，問道：「你還認我這個父親？」
後來者聞之一愣，但隨即便笑道：「生前我沒想那麼多，現在只剩一縷殘魂了，再不與您相認，也沒有必要。畢竟，我已經不能再維持多長時間這種狀態了……」
先來者面露欣慰，緩緩走上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吾兒，這是為父被殺以來我們的第一次相見。我……我有太多想給你說了。當年去偷那東西是我沒有辦法，但你能成功，我很欣慰。」
世上沒有哪一個父親不希望看到兒子成功，縱使這場對話跨越了生死與時空，但也改變不了這一定律。那後來者點點頭，道：「父親，我可能無法再維持殘魂了，也許不過多久，我就會消散。但是我們可以一起去遨遊四海八荒，一起再為古源人居做些貢獻。」
那先來者一聽，愣住了。過了許久，他才把手從兒子肩頭撤下來，負手背對著兒子，緩緩說道：「不，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後來者一聽，便低著頭苦笑起來，許久他才抬起頭，而臉上已全是苦澀。他回道：「你還是放不下，對嗎？」
「什麼放不下！那是他黃帝欠我的！我要報仇，這是從我死時就明確的！我需要你的力量，我需要我們父子一起共謀大業！」
聽著父親的怒吼聲，男人沉默了。許久，他才又問道：「你已經和他聯手了，對吧？」
父親冷哼一聲，不予作答。
後來男子無奈抬起了手，道：「那我只能阻止你了，恕我不孝。」說罷，只見他身形一動，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閃現到了自己父親面前，全身都變成了金黃色。而天地源氣也如發瘋了一般迅速湧來，注入其體內。
在金色的炫目光芒下，其父非但沒有閉眼，而且將眼睛睜得更大了，兩團如烈日一般的火焰便從其眼中沖了出來，直直射向對方。
後來的男人迅速後撤拉開距離，而那火光也射在了岩石上，將山洞轟碎了一大片。他一揮掌，一股金色的洪流便向父親衝去。但後者一抬手，召喚出一口暗紅色的大鐘，將自己罩住。洪流衝擊在鐘上，發出陣陣震耳欲聾的巨響，其聲勢之浩大直接震塌了山體。山間百鳥百獸皆被驚動，想向外逃竄，但無一例外全被屏障擋住，最後被震成了一片片血雲。
聽到鐘聲，後來的男子也慌了，連忙收住了洪流，轉而在身體周圍召喚出四個金色的源氣漩渦，向大鐘砸去。大鐘硬生生接下了三擊，終於在第四擊下分崩離析，碎成一片源氣。
後來男子的眼中閃過一抹陰曆，道：「哼，沒想到你居然還是這麼陰險卑鄙。用這招來呼喚你的幫手，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