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雙龍交手
禹的殘魂在艱難的修復著。天地源氣緩緩向他的方向移動，一縷一縷注入到他面前的一個白色葯丹中。
經過數日的凝結，白色葯丹逐漸成型，丹藥表面上也浮現出了幾道淡藍色的丹紋。
禹盤腿飄浮在空中，雙目緊閉。
突然，天地源氣停止了涌動，而那丹藥的煉製也隨之停止。一股腥臭的血液味道瀰漫著天空，竟使禹也皺了皺眉頭，睜開了眼。
他身上被鯀打破的那些大洞已經修復完全，但實力卻十不存一，而這邪惡的異像卻宣示著來者不善。
禹睜開眼，雙目射出兩道金光，射向了天空。那金光普照，所至之處的空氣皆被凈化，又變得清新起來。
「禹，你的死期到了……」
九重怪異的聲音從山腳下傳來，禹應聲從密林間飄浮起來。他雙目恢復清澈，直直看著山腳下那個立著身子的龐然大物道：「相柳？你這麼快便復活了？」
相柳的九顆頭顱還是面無表情，但其聲音中卻已有了按捺不住的狂傲：「休要拖延時間，今日我來便是復仇的。那時你破壞了主人的唯一的后招，還誅我設帝台鎮壓。今日不滅你殘魂，來日我就無法復仇了。」
禹將方才那未成形的丹藥收入袖中，道：「那時我能誅你，今日亦能。還有，莫說你也投靠了蚩尤。」
似乎是有魔力一般，「蚩尤」二字一出，天空又是微微震動。相柳抬頭看了看天空，不屑地說：「縱使他是唯一現存的帝神，我也不會投靠他。他是主人的仇敵，我是不會背叛主人的意志的。」
禹笑了笑道：「那你還算頗有忠心，不過，你殺不了我。」說罷，他一揮手，山體上的大小石塊便全部震動著浮起來，蓄力待發。禹一握拳，那些石頭便全部向相柳射去。
相柳扭動著龐大的身軀，蜿蜒著向山腰上來，同時放出一層包裹全身的瘴氣，大有人觸之即死之勢。
而那一塊塊石頭還不待碰到相柳，便被其身周的毒瘴融化了。但無奈石頭越堆越多，漸漸阻擋了他的前進，堆成了一座小山，最後壓住了他。
但不一會，那些石頭便一層層全部化開，流成一地毒液。其所及之處皆是植物枯死、土地陷落。
「只能使用積石山了嗎？呵呵，禹，你果然不行了！」相柳的九張臉還是面無表情，但卻已經發出了笑聲。突然，九張口大大張開，向禹的方向噴出九道黑紫色的毒氣。
禹一見大事不妙，趕忙退避。但無奈那毒氣太快，還是燒掉了他的一隻手臂。但他袖中的丹藥確是完好無損，從空中掉了下去，落在地上不見了。
「可惡。」禹咬緊牙關，一揮右手召喚出一道金色洪流，直接撲向了相柳。
相柳的九張嘴發出九聲怪異的長鳴，接著便直直撞向了那洪流。霎時血肉飛濺，相柳身上被打出一個缺口，黑色的血液正在浸透地面。而觸碰到血液的土地轟然塌陷，惡臭難聞，覆蓋了一小片樹林。而那洪流也在其後被染成了黑色，呼嘯著沖向山下。
「不好！」大禹神念一動，就要收回洪流。而那洪流卻化作一縷黑煙鑽入了大禹的右掌掌心。一瞬間，他的右臂便開始疼痛，根本無法使用。
禹忍住疼痛，費盡全力掏出一張黃色的符文，用源力化出的火焰燒毀。
「靖人符！」大禹低呵一聲，那符文的餘燼便遍布了整個天空。而那符文中的力量十分奇妙，凡是其接觸到的動物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最終變得只有一隻小鳥一樣大。
相柳向自己的傷口處噴出毒氣，原本血肉模糊的血洞竟迅速癒合，最終恢復原樣。看了看漫天遍野飛向自己的灰燼，相柳冷笑道：「禹，你真的不如從前了。你可知，我已經突破了偽帝神？」
大禹一聽，眼神猛地一動，閃出兩抹殺氣道：「那就更不能留你了！」說罷，他右臂向天空一展，隨著一道金光閃過，他的右臂完好如初，但其殘魂顏色確是黯淡了一分。
禹喚出一把金色長劍，緊緊握在手中。只聽他大喝一聲，提劍飛了過去。
而相柳剛剛用毒瘴消去漫天灰燼，見禹衝上來后便陰笑起來：「禹，你若是逃，那還有一線生機。如今你要戰，那便完了我的夙願了。」說罷九顆頭顱齊齊閉嘴，紛紛以雙眼為中心呈螺旋狀扭曲了起來。而禹此刻也提劍殺到，揮出一擊金色劍氣，直直打在相柳的毒瘴防護罩上。
毒瘴防護罩在禹的攻擊下消散了，而其九顆頭顱也終於融成了九個漩渦。霎時，那漩渦一松，九股遮天蔽日般的黑色毒液便噴涌而出，盡數穿過禹的殘魂。
大禹雙眼又亮了起來，射出兩道金色激光抵擋毒液。同時他又連續揮劍，硬生生在接連不斷的毒液中砍出了幾道缺口。
突然，相柳又一扭身體，那幾十米寬的巨尾就朝大禹的方向甩來。大禹一咬牙，怒喝一聲，將對付鯀的招數施展出來。只見四個金色漩渦在他背後浮現，從四方砍上了相柳。
相柳痛得大叫，但攻勢依舊不減。那巨尾最終結結實實抽打在了大禹身上，大禹大叫一聲，身體爆炸開來，形成了一道撼動天地的源氣衝擊波，硬生生將相柳龐大的身軀震飛至數百米外，昏死在了地上。
禹的殘魂消散了，他的意志也徹底泯滅了。
伏獸殿的廣場上，在衝擊過後，伏獸師們清晰地看到禹雕像上亮著的光澤消散了。頓時，廣場上的人如炸開了鍋般討論起來。
「完了完了，帝禹也消散了。恐怕真的有什麼怪異的力量在作怪啊！」
「前幾日家師說如今古源界不太平，讓我今日不要來測評了。但這是十年一度的測評，我怎麼可能不來！如今一看，還是師父說的對。」
「帝禹消散，天下恐怕又要大亂了……」
張慬默默看著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完全處在狀況之外。他向秦楚若投去詢問的眼光，而後者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反觀韓悅牛子超等人卻是緊皺著眉頭，小聲討論著。
「帝禹隕落，和老李預測的一模一樣。那接下來……」
「牛子超，噓，小聲點，老李說過，不能泄露。」
「我知道了，大姐，我只是沒想到老李居然說對了。」
「唉，可惜老李這麼厲害卻無用武之地。不然這古源界怕是要變天咯。」
師燁推了推眼鏡，發現張慬也在看向這邊，便咳嗽了一聲，眾人瞬間都不說話了。
「當，當，當，當，當……」
伏獸殿頂的大鐘又響了起來，這次連響了五下，這是悼念帝神的最高規格。
「唉，看來真的是帝禹消散了，不然伏獸殿不可能敲五喪鐘的。」
「帝禹為我們做的夠多了，其功不可量也。」
「願帝神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