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容姐姐,你為何懷疑凌總管,他可是護國功臣,在皇上眼中堪稱定國公侯,要不是有內監不得封侯拜相,他可是要做柱國大臣的!」
「殷妹妹,我知道你和陳根都不信,現在也沒任何證據能說服你們,但不要誤會,更不要把這些話當作兒戲,下面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等我查明真相自會還你們一個天大的真相。好了,我們先不說這個,走,跟我去住處,今晚給你接風洗塵。」
「也好,反正這裡也很無趣,多謝姐姐美意,妹妹自當領受了。」
南宮媞笑逐顏開,很快將剛才的煩惱拋之腦後,拉著上官翎去了她所在的逸陽宮。
兩人剛坐定,吳貴妃就來湊熱鬧,三人很快聊得梨花帶雨哭笑不得了。
一陣玩笑過後,吳貴妃就對南宮媞和上官翎說道:「容姐姐,殷妹妹,實不相瞞,我想提前把富臨托靠給你們,還望姐姐妹妹不要嫌他蠢笨木訥,有機會多讓他學習詩詞歌賦,至於舞槍弄棒的,我也不喜歡,隨他的喜好吧!」
南宮媞知她玩笑,笑罵道:「妹妹,別人說你孩兒也就罷了,但你怎麼也說此等不堪的玩笑話呀?在我看來,富臨並不愚笨,而是那種大器晚成的孩子,不開玩笑了,說說其他的吧,反正咱姐妹之間沒什麼不能暢聊的!」
上官翎也跟著勸說:「姐姐,我雖沒多見過富臨,但覺得他天資聰慧,只是缺乏引導,在你的培養下,假以時日一定能文能武,絕不是平庸之輩,而且大器晚成的例子比比皆是,你又何必揠苗助長過於急躁呢?」
吳貴妃苦笑道:「讓你們見笑了,其實我有難言之隱,並非真的想埋汰自家孩兒。富臨這孩子乖巧懂事,雖說在文章射箭上,比其他孩子落下一大截,但在為人處世上卻是沉穩幹練的,並不是那種油腔滑調見風使舵的人,如果你們不嫌棄就認養下吧,不管誰接管,我都高興,也替他謝過你們!」說到最後,竟突然落淚啼哭起來。
南宮媞急了,忙問:「妹妹,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們母子啦?告訴我,到底是誰,我替你們告訴皇上去!」
上官翎也很著急,追著問:「是啊,姐姐,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大事了,告訴我們,咱們一起商量解決,實在不行,我就去找找皇上,他肯定有辦法解決的!」
說話間,吳貴妃突然跪倒在地,哭訴道:「實不相瞞,早在兩年前,太醫查出我身患不治之症,怕影響到孩子只好出錢封口,這才沒外傳出來。現在我的身子大不如前,最近寢食難安,已經無葯可治了。富臨還小,我放心不下,所以才提前過來托靠。我走後,求你們好生教養,別讓讓人欺負他才好呀!」
「什麼,你到底得了什麼病,是哪位太醫診治的,他又是怎麼說的?告訴我,一定要當面問問清楚。」南宮媞慌忙起身,大聲疑問道。
「姐姐,你先別哭,跟我們好好說說,到底哪裡不舒服,太醫是怎麼說的,你快詳細告訴我們呀!」上官翎緊接著追問。
吳貴妃斷斷續續說道:「我犯有頭疼病,平時好端端的看不出來,只是每隔幾月就會發作一次,而且多半還在夜裡,徵兆很明顯,發病前渾身睏乏無力,身體慢慢冰冷僵硬,隨後就會連續發作一個多時辰,全身痙攣,頭要炸裂一般,每次都會昏死過去。一直由秦太醫診治,在我的苦求下,他答應替我保密,到現在只有我們幾個知道,連富臨都不知情呢!」
「怎麼會這樣,那你有沒有問過其他的太醫,或者有沒有去過外面藥鋪,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們呢?既然有病就該提前連續診治,怎麼拖到現在才說?」南宮媞有些惱怒。
「是呀,姐姐,這麼大的事,你應該對皇上說,不管多麼難治的病,他一定會懸賞各地名醫前來診治,不行,現在就跟我們去找皇上說說,你不能自暴自棄,富臨也不能沒有你!」上官翎急忙拉扯她往門口走去。
吳貴妃腳蹬門檻,哭求道:「求你們別再聲張,之前我偷偷去過外面,花重金找幾位名醫看過,都說一染上就沒得救了,這是我的命,也是富臨的命,你們別去告訴皇上,更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我一旦出事,富臨是會受別人欺負的,現在皇上不喜歡他,除了我,在這裡沒幾個在意他的,求你們看在咱們姐妹一場的份上,把這件事小心隱瞞下去,直到我死才能說出去,否則一個字都不能說呀!」
南宮媞感覺她說的都是真的,隨即攙扶起身,讓宋巧玉關上門,守在外面,和上官翎一同扶持去裡屋,小聲詢問:「妹妹,跟我說說,他們都是怎麼說的,平時見你好端端的,跟我有說有笑,怎麼會突然得上這樣的絕症呢?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大可以如實說出來,千萬不敢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呀?」
「姐姐,你慢慢說,我們先答應你不會外傳,更不會讓皇上知曉,但你得如實說出來,我們再一起想辦法搜尋各地名醫前來診治,但凡有一絲機會都不能放過,富臨需要你,我們也不想你有事,快說說,不能再拖了。」
「秦太醫還有外面很多名醫都說,我腦中生有惡蟲,食髓而生,直到被吃空。後來,我慢慢發現,發病的間隔越來越短,之前還是兩三月一次,但最近這半年,幾乎每月兩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疼痛難忍。因為知道命不久矣,所以每次發病出現徵兆,我都會躲在房裡,拚命強忍,實在經受不住就會咬東西在嘴裡,始終不敢發出一絲聲響。三天前深夜我突然犯病,幸好富臨被皇上叫去背誦唐詩,這才沒被發現。」
「惡蟲?哪有這麼奇怪的病症,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呀!」
「姐姐,這種病我聽說過,確實很難治,但也不是什麼絕症。你先別放棄,等我給你打探尋訪一下,肯定還有一線希望!」
吳貴妃知道上官翎在安慰自己,低垂著頭,說道:「這病連秦太醫都束手無策,民間哪還有什麼希望呢?妹妹好意姐姐盡知,我死不要緊,只是可憐我孩兒無人庇護,還求你們代為照看才是呀!」
上官翎緊接著說:「姐姐,我確實聽說過此類病症,並不是子虛烏有,這樣好了,我先答應你,明天我起程去隨州,希望能訪到名醫吧。」
南宮媞有所擔心,道:「殷妹妹,現在我兄長不在,而陳根又去陵寢監工,你一人獨去教我如何放心得下呢?」
上官翎神秘一笑,騙她們說:「我去找凌總管借人手,速去速回,你們放心吧!」
提起凌連雄,南宮媞馬上引起警覺,將上官翎拉到一邊,小聲攔阻:「殷妹妹,你怎麼還和他糾纏不清,忘記之前給你說的話了嗎?況且,你借他的人,萬一將她生病的消息走漏出去,豈不節外生枝呀?」
上官翎卻道:「容姐姐不必擔心,我會小心與他周旋,而且只以探親祭掃為名過去,暗中尋訪民間高人,一有消息自會及早趕回,並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
南宮媞嘆口氣,顯得很無奈,隨即過去對吳貴妃說:「你不用擔心,殷妹妹會儘早起程趕去尋訪,我和她都答應你,不管你有沒有事,願意照看庇護富臨,不會讓他受任何人欺辱。這段時間,你在房中靜養,再不要加重病情,如果規避不了富臨,在發病之前就來我們這邊,這樣就不用擔心被富臨發覺,你也不會遇到任何危險了。」
吳貴妃急忙跪地,稱謝道:「多謝你們施以援手,這次可要辛苦殷妹妹多跑一趟了,此去路途遙遠,你一定要多帶些人手,不管能不能找到名醫,儘快趕回來,為了我這個將死之人,你可不能有半點差池呀!對了,有一事我不想隱瞞容姐姐,最近偶爾獲悉,左氏似乎對南宮將軍富有敵意,頻頻向皇上進言,你們可要仔細防範戒備,免得遭她毒手呀!」
南宮媞有些氣憤,疑問道:「我父兄已去凌陽城做侯,難道還嫌礙她的眼么?到底怎麼傳說的,你可細細說來。」
吳貴妃走近一些,小聲道:「就在昨日,我偶然經過翠華庭,見左氏正和皇上信步閑談,偷偷躲於暗處探聽。左氏細語,說歷朝歷代都有諸侯割據威脅皇權的弊端和教訓,而且還說南宮氏家族幾代世襲軍權侯爵,不可不防之類的話。」
「那皇上怎麼說?」
「皇上只是微微嘆息,當時並沒有說什麼,左氏見狀沒敢再說。」
「好,我都記下了,謝謝妹妹的提醒和忠告,我這就給父兄修封家書,免得防備不及。」
「我過來多時了,富臨也該醒來,妹妹先行告退,有消息再過來相告。」
「好,你代我們盯著左氏,一有動靜趕來告知,我們現在無名無分,已難得探聽消息了。」
「妹妹記下了,這個自當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