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陣法
一月將自己的經歷一字不漏的告訴了七月,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將人跟丟,就這次失敗讓他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你確定沒有人發現你?」
一月點點頭,沒有說話,現在他的心情是低落的。
七月想了很久,也沒有得出一個什麼結論,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陣法。」
一月聽見聲音的一瞬間運起輕功就向前掠去,一出手就是殺招,卻見門外的人不著痕迹的就躲過了他的攻擊。
「七月,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七月的身前說。
看到眼前的人,七月哪裡還不知道是誰,沒好氣的說:「你怎麼在這兒,可別告訴我起來看月亮,今晚可是只有瓢潑大雨。」
冷暮一聽生氣了,弔兒郎當的說:「那可不是,本來是看月亮的,結果下雨了,本來想著來提醒你一下的,沒成想房上有人,以為是刺客呢,竟然是自己人啊。」
七月聽他鬼扯一番,連忙打斷了他的話說:「你看,我們現在可是盟友,你說說陣法是什麼?」
七月雖然有師父,但是她師傅是一個非常不靠譜的人,有了好吃的、好玩的,能把自己姓什麼都給忘了,哪裡還會記得教她陣法什麼的,況且她從根本上是一個現代人,從來沒有遇見過,怎麼會知道陣法。
冷暮存著逗逗七月的想法,並沒有立馬說陣法是什麼玩意兒,而是好奇的問:「你竟然不知道?不應該啊。」
看著七月吃癟的表情,冷暮竟然覺得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可愛,只是自己一直沒有發覺而已,冷暮看著七月的身影說:「陣法有很多種,他遇見的那個應該是迷幻陣法,能夠讓人產生幻覺。」
七月對於陣法沒有過多的了解,看冷暮那得瑟的樣子就問:「你懂陣法?」
見七月問自己,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這個啊,略懂皮毛。」
看他的樣子,七月就知道他又在裝謙虛,轉眼就不在看他,看一月的衣服還濕淋淋的就將一月安排回去休息了。
可是冷暮卻是一點自覺都沒有,還「含情脈脈」的看著七月,反正七月是這樣覺得的,連推帶拉的將他趕了出去。
這個夜晚,七月和冷暮各懷心思的睡去,冷暮雖然克制著自己的內心不讓它去想著七月,可是這哪裡是他能剋制住的,他決定一切隨天、一切隨緣。
七月離宮后,太皇太后病了一場,雖然皇帝想將七月召回宮,但是卻一點她的線索和蹤跡都沒有,正是因為太皇太后這一場病讓所有潛伏隱藏起來的危險一點一點的顯現出來,也讓暮瑀的皇權慢慢的喪失,到了最後只剩下一個空殼。
現在的後宮里,是皇后和蕭貴妃勢均力敵,雖然無論是從手段還是人脈來看,皇后都比蕭貴妃更有優勢,但是蕭貴妃的勢力並不是所有人想象的那麼的簡單。
蕭貴妃蕭伽皖早在三年前就從憲妃晉封為貴妃,她的內心對七月是仇視的,因為在她的心中七月的存在就代表著寧寧的不逝,只要一看見她就會讓她回憶起自己作為女人曾經的失敗。
她雖然不愛暮瑀,甚至對他只有仇恨,但是對比寧寧的獨寵和兩人女兒的從出生開始的種種差別,她恨極了寧寧母女二人,寧寧沒有斗過她,毫無還手之力的死在了她的算計之下,那麼她的女兒也不能活,在派出去的人傳來失敗的消息時她是憤怒的,就像是地獄里的魔鬼一樣的令人可怕,走出了第一步,她絕不會後退,於是她將消息傳了出去,讓她的人見七月格殺勿論。
「皇后那邊有消息嗎?」蕭伽皖漫不經心的問她身邊的侍女梅君。
梅君剛從外面進來,正好將皇后那邊的消息帶了過來,聽自己主子問就說:「貴妃娘娘,皇后那邊沒有任何的動靜,一片祥和。」
蕭伽皖面不改色,但是心裡卻對皇后寧蝶罵了不止千萬遍,真當自己是傻子了,竟然想把自己當槍使坐收漁翁之利,那也只能怪她將自己看得太白痴了。
「既然皇後娘娘那邊沒有動作,那就讓她好好的看著吧。」蕭伽皖看似毫不在意的說,那神情,如果不是梅君知道她的性子,甚至都要以為她是真的準備請皇后看一場戲了。
皇宮裡蕭貴妃的一切動作和心思,七月都沒有心情和時間去管,現在她的整個心思都在紅葉村的案子上。
天色微亮,啟明星還在遙遠的東方閃爍著,似乎在向看見它的人訴說朝陽即將到來了。
今日,七月、冷暮、暮西和一月都起的格外的早,可是還沒有出門,就聽到了一陣慌亂、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是一個看著驚魂失魄、衣著凌亂、髮髻鬆散的女子隨著門的打開就隨勢而倒。
暮西覺著這女子有莫名的熟悉感和親近感,仔細一看竟然是在倚紅院有過詳談的倚紅,他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連忙扶住了馬上就要著地的倚紅連聲問:「倚紅姑娘,你怎麼弄成這副模樣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倚紅看見暮西和七月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抓住暮西的衣角不肯鬆開,彷彿一鬆手眼前的一切都會消失,而自己又將跌落回那個滿是污穢和痛苦的煉獄。
七月看著眼前這個和之前的清雅、眉目如畫完全不接邊兒的女子,沒有隨著暮西的話繼續往下問,而是等著她慢慢的穩定后才問:「倚紅,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倚紅在進這間屋子的時候就清楚了自己內心的渴望,她要自由,她要尊重,她也想要擁有每個女子渴望的愛情,哪怕最後粉身碎骨、沒有好的結局,她也願意。
當著所有人的面,倚紅「咚」的一聲跪在七月的面前先磕了一個頭渴求的說:「公子,倚紅求求你們,救救我,還有我的姐妹們。」
「暮叔,將倚紅姑娘扶起來。」七月最討厭動不動就下跪的人,在她的心中每個人都是平等的,雖然這並不現實。
倚紅看暮西的臉色和七月的語氣也知道七月是生氣了,可是該說的她還是要說,她沒有資格再錯過這一次機會了。
冷暮聽了幾人的對話,就知道眼前的女子和他們要解決的事情有很大的關係,拉了拉七月的衣袖低聲在她耳邊說:「你不是還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嗎,她常年生活在那個陰暗的社會最底層,所以她是自卑的,你諒解吧。」
七月燦若星辰的眼睛獃獃的盯著冷暮,她想不明白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總看不透他,每次和自己接觸時總是一副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樣子;可是一遇見其他人包括他的屬下時卻完全是不同的樣子,冷冷的,對誰都是毫不在乎,卻又能為一個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風塵女子說出這樣一番話。
她其實很想知道,池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冷暮看著盯著自己發獃的七月,心中暗喜,可是所有的人都還等著七月發話呢,就伸出自己骨節分明、略帶薄繭的手在七月的眼前晃了晃大言不慚的說:「怎麼,被我的美貌折服了?」
七月聽到他不靠譜的調笑自己的話,心裡臊得不行,自己怎麼能如此失神的看著他呢,看來是魔怔了。
擺擺頭對倚靠在暮西懷裡的倚紅說:「倚紅姑娘,既然你想我幫你,但是你還是得將一些事情說清楚,也讓我看看值不值得幫你。」
倚紅的身子受過傷,自然不能久站,暮西搬過一張椅子扶著倚紅坐下后,倚紅不慌不忙、細聲細氣的說:「這件事情得從半年前說起,從那時候開始我們樓里的姑娘總是不見,每次問媽媽,她都神色不自然的說那些姑娘被人贖走了,可是我有感覺那些姑娘的失蹤沒有那麼簡單,知道半個月前的一個夜裡,我那晚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可是我們樓里卻發出了姑娘的慘叫聲和啼哭聲,我害怕……我……。」
倚紅說到這兒的時候一下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瑟瑟發抖,顯然是害怕極了,一雙手牢牢地抱住暮西精瘦的腰臉色發白的哭泣著。
七月見過太多可憐的人,也見過更多的比倚紅命運更悲慘的人,可是看到倚紅的恐懼到內心深處的樣子還是深感同情的。
經過冷暮的安撫,倚紅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也知道自己的失態,微微點頭表示歉意說:「各位公子,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見他們沒有對自己的失態不滿才繼續說:「那次,我害怕,不敢開燈,更加的不敢出門,但是我的內心有好奇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從床上下來,為了不發出聲音輕輕的爬到了窗戶旁邊就著縫隙往外看,可是就這一看,讓我徹底的陷入了恐懼和慌亂中,那是一群長得特別粗礦的黑衣男人,而我起先聽到了姑娘的啼哭聲,我看見了那兩輛那車上關著的就是我的姐妹們,我在那時終於明白了失蹤的姐妹們是怎麼一回事。」
「你怎麼知道以前失蹤的姑娘是被黑衣人帶走的?」一月對此還是有些疑問的,沒有親眼見過畢竟不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