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乾坤殿論婚約
即玉看她臉色蒼白無力,立馬伸手輕撫七月,安撫著她說:「公主,沒事,沒事了!」
剛才七月在夢中明明看見了冷暮言笑自若的在向她招手,當她正淺笑著靠近的時候,那人突然凶神惡煞的用匕首往她心上狠狠的一刺,她只感到了痛不欲生。
無論即玉如何安撫和呼喊,七月都沒有任何的反應,現在她只記得冷暮那毫不留情的一刀,徹底的激化了她心中的恨。
見七月沒有反應,平時穩重、鎮定的七月也心急了,她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都急得在一旁默默的淌眼淚。
即玉的淚滴在了七月如削蔥般的素手上,淚水的寒冷激醒了在自己世界中的七月。
她轉眸恍惚的看著淚眼婆娑的即玉問:「怎麼哭了?」
見七月恢復了神采,即玉抬手擦了擦淚笑著說:「公主,奴婢沒事,見您沒事,奴婢就開心。」
其實就在七月睜眼的那一刻,冷暮所乘坐的馬車和七月的馬車迎面而過,七月揭簾兒的時候已經走遠了。
當七月心痛的時候,冷暮也感覺到了心裡就像是有一根刺在扎著,讓他一陣心悸卻不知是為何。
痛的他輕呼出聲,連馬車外趕車的冷河都聽見了,他急急出聲問:「王爺,您怎麼了?」
「沒事!」即使痛到了極點,冷暮也咬牙堅持住了。
冷河想想沒有繼續說話,也將自己想說的話咽了回去,當他看見七月馬車過去的時候,他就知道這肯定是蕭陽公主的馬車,只是可惜了他家王爺只能暗暗傷懷。
可是他還沒有想好怎麼用語言將這個傷心的事實告訴冷暮,就聽見了冷暮的呼痛聲,他也不敢繼續的往下說了,之前就被警告過不許再提起蕭陽公主,現在他更不敢說了。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蕭陽公主和自家主子就這麼錯過了,自家主子還得忍痛娶一個自己不愛的愛慕虛榮的女人。
馬車漸漸的緩緩前行,兩人的距離也越來越遠,心裡的痛感和不適感也慢慢的減輕直至消失。
七月為了不讓即玉擔心就安慰著她說:「即玉,我沒事,只不過夢見了一些恐怖的事情,都過去了。」
直到現在即玉那顆高高懸起的心才慢慢的放下回了原位,看七月之前的情形,即玉很是擔心,更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她差點都下車向暮西求救去了。
七月見即玉臉色已經和平時相差無幾,她陷入了沉默,實在是想不通究竟是為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夢,難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會在夢中驚醒。
不過那夢中之人真的是像極了,尤其是抬手將匕首深深地刺進七月心臟的那一眼讓七月以為這並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實在是想不通,七月便漸漸的放下,當前最重要的事情並非是此事,而是面聖。
七月壓下心中的疑惑不解,讓即玉將自己的衣裳裙擺、妝容好生的整理了一番才作罷。
約莫又過了半刻鐘,七月等人便到了皇宮,靳國皇帝冷煬早就下了旨意任何人不許攔下蕭陽公主的車馬,所以齊聚一說車中之人是蕭陽公主,守衛宮門的士兵態度立馬恭敬起來,也不在例行檢查便讓七月進去了。
直到馬車再也不能前行,七月才下車,暮西早早的將馬踏放在了馬車前,即玉先跳下馬車在輕扶著七月。
早知今日七月會進宮拜見,畢竟兩國之間暫時沒有利益上的衝突,還是姻親的關係。
冷煬早早的派遣身邊的心腹太監龐加在宣華門等候七月,七月一到,龐加立馬湊上前恭敬的請了個安,即使他表現得多殷勤,七月也從他的要眼神中看出淡淡的疏離和虛偽。
七月下車的一瞬間,即使不是正常的男子,龐加也感受到一股壓迫性的美,但是無論再驚艷,他也知道每一位和親公主都不能得勢,況且這次和親也是皇帝無奈之下做出的決定,雖然唐暮的國力大不如前,但是唐暮的燕城守將韓驕和羅城守將覃建很實在是驍勇善戰,尤其是近幾年韓驕的動作很大。
這讓冷煬產生了深深地危機感,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用和親來暫時的解決這個問題,於是便有了七月被設計和親的事情。
即使龐加表面看起來對七月很是諂媚,但是七月連一個正眼兒都沒有看他,並非七月看不起這些內侍,而是既然她要樹立一個飛揚跋扈、傲慢的形象,那就從一開始。
見七月並不打理他,龐加的臉上有些難看,他在宮中經營這麼多年,哪一個人看見他不敬重的喚他一句龐公公,雖然並不一定真心,但是表面的工作卻是做得很好的。
即使七月對他的態度再惡劣,他也只能在心裡暗罵幾句,並不敢表現在臉上,依舊一臉敬畏的說:「蕭陽公主,皇上已經在乾坤殿等候您多時,吩咐老奴只要您來了不必通傳。」
「廢話少說,帶路就行了!」七月一臉不耐煩的大聲打斷龐加的話,還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斜睨了龐加一眼。
這讓龐加是敢怒不敢言啊,稍微不好就是兩國之間的問題,他還想好好的多活幾年,自然不敢在七月面前表現出任何的不悅。
「請公主隨老奴來。」雖然被罵了,但是他還是畢恭畢敬。
既然是兩國之間的大事,即玉和樰靈兩人自然不能伺候在七月身旁,暮西在七月身邊領的是武將的職,所以最後跟隨在七月身邊的只有暮西、齊聚和前來送親的官員。
乾坤殿門口,七月不能直接衝進去,她現在代表的是唐暮,便隨著眾人等候宣她覲見。
「宣蕭陽公主、唐暮國使等人覲見。」
一個細尖細尖的聲音想起,七月知道並不是剛才的那個姓龐的閹人。
該交代的都已經囑咐好了,七月並不擔心齊聚會在大殿上掉鏈子,看得出他是一個聰明能看清時勢的人,絕不會在朝堂上因為其他的事情去反駁。
風華絕代的七月英姿颯爽的朝乾坤殿中走去,暮西和齊聚等人緊跟七月身後,這樣的七月是齊聚第一次看見,他的心裡有一瞬間的震撼,如果蕭陽公主不是女孩,那他們唐暮的盛世就不遠了。
一步一風華,一顰一笑盡顯皇室子女的高傲和風範,七月進殿的的一剎那全殿鴉雀無聲,本來還在爭吵的在那一瞬間眼睛微睜、嘴巴張得老大,連呼吸都變得凝重起來。
冷煬只因一眼,眸色漸漸變化,七月一抬眸燦如春華、皎如秋月,就像抓也抓不住的白月光,只是人們心中的一個遐想。
「唐暮蕭陽攜國使等人見過靳國皇帝,望唐暮與靳國互通有無、百年修好。」
七月的聲音沁人心脾,整個乾坤殿都是她如空谷幽蘭的聲音,然而無論她表現得多麼的友好和尊敬,也沒有向高高在上威嚴的皇帝行跪拜之禮。
在七月的眼中,現世的人除了她父皇沒有人承受得起她的「膝蓋」,況且她只是唐暮的公主而並非他靳國的子民,至少現在不是,那她憑什麼去跪一個對自己有企圖的人,既然她不跪,她身後的人就更不敢跪了。
雖然靳文帝見七月如此的有傲氣凌天,但是他只是眼眸微微閃了閃,便不再抓住這件事說話,畢竟他不敢拿七月怎麼樣。
「蕭陽公主不必多禮,不知你父皇可好?」靳文帝忽然轉移了一個話題,他不想在去繼續想那件事。
七月可是有問必答,只是語氣並沒有那麼好,冷淡的說:「不勞皇上您挂念,我父皇挺好的,吃嘛嘛香!」
冷煬被如此冷待,作為一個皇帝,他覺得自己的權威被挑戰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他臉色很快的閃過一絲凌厲,不過他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
七月自然沒有放過他臉色的變化,心中冷笑,還是一個皇帝,竟然這麼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七月環視四周,並沒有發現疑是是太子冷桐的人,她垂眼仔細一想娓娓動聽的問:「唐暮和靳國此次和親乃是兩個國家最大的事情,也關係著兩國之間的友好,不知蕭陽的未婚夫是誰?」
一聽七月提起太子冷桐,靳文帝的臉色變了又變,沒想到這個不孝子為了逃避這次和親竟然不來大殿,這可是他們靳國的重中之重的事情。
不止靳文帝,就連靳國其餘的大臣臉色也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閃著。
從進殿就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所有人的表情與變化的齊聚也知此事恐怕不簡單,應該是不願意娶他們公主吧,。
「太子近來身子不適,他還讓我代他向蕭陽公主請罪,等他病癒一定親自前去拜訪公主。」無論說什麼都不合適,靳文帝只好向七月解釋冷桐身子不適,絕對不能讓她知曉冷桐的不情願,不然恐怕又會引起軒然大波。
「原來是身子不適,蕭陽還以為是心裡不適呢,看來是我多心了。」七月看似無心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將冷煬刺激得恨不得馬上去將那小子狠狠地抽一頓。
七月深知自己暫時不能解除和冷桐的婚約,自己還不能得到自由,但是他冷桐遲早有一天會落到自己的手裡。
「既然蕭陽公主到了靳國,那就命欽天監選出合適的良辰吉日為公主和太子主持婚禮,不知蕭陽公主意下如何?」
冷煬想的當然是趕緊的讓蕭陽和冷桐趕緊完婚,這樣他才放心。
「皇上還是緩緩吧,我蕭陽此生只嫁我願意嫁的人,太子殿下是不是這個人蕭陽不知,況且今日太子殿下避而不見令蕭陽很是傷懷,我父皇說過,如果蕭陽不願他絕不逼迫,我和太子殿下的婚約蕭陽還得看太子的意願和表現。」七月一席話激起了靳國滿朝文武的不滿,其中最為憤怒的人自然是冷煬,但是他卻極力的壓制著。
冷煬轉念一想,看站在七月身後一言不說的齊聚,其實齊聚才是此次和親的決策人,冷煬開口說:「齊大人,不知此事你怎麼看?難不成唐暮的國事都是由一個女子決定的?」
見冷煬將話題轉到了他的身上,而且還是讓他來解決蕭陽公主提出的意見,當他沒看見冷桐和冷煬的辯解的時候就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如果他是蕭陽公主,估計也會不好受。
況且他從殿中的變化和冷煬處處忍讓他就知道唐暮有讓靳國懼怕的地方,一看清形式,齊聚笑笑說:「皇上,蕭陽公主金枝玉葉,齊聚唯公主馬首是瞻。」
一句話道出了他對這件事的看法和對七月想法的贊同。
「難不成你蕭陽公主還認為我們太子殿下配不上你?」靳國一個大臣站出來痛心疾首的怒斥七月,彷彿七月做了一件多麼令人心痛的事情,搞得七月還一臉的茫然。
這句話一出,靳國所有的人都帶著排斥的眼神看著七月,七月滿臉嘲諷的問:「不知這位大人是如何理解的,竟然將蕭陽的意思曲解至此,不過蕭陽關心的是難不成靳國太子真有你說的那麼不堪?」
「你……你……你……不可理喻,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聽七月如此回擊他,而且周圍的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尤其是皇上的臉色很難看。
「原來你娘和你夫人都和小人相差無幾,也不知道你娘知不知道?」七月是用氣死人不償命的心態去回擊人,誰讓他們這麼的不識時務呢。
看見那人氣的直咳嗽,七月便覺得身心愉快,她可是只要得罪了她絕不饒人的。
「皇上您也不必擔心,蕭陽既然來了靳國,就不會再回去,即使我和太子殿下有緣無分,蕭陽也會在靳國選擇一個有志青年作為我的夫婿,到時候唐暮和靳國的和親依然不會改變,我也一直會是靳國的媳婦兒。」
七月知道冷煬擔心的是什麼,只要靳國和唐暮和親,無論是誰他都沒有意見,當然如果那個人是太子他會更加的滿意,但是不是太子他也不介意。
七月輕鬆的抓住了他心中的想法,一字一句讓靳文帝不得不接受,現在最重要的是只要唐暮和靳國能夠和親就好,他靳國危機四伏,就怕唐暮突然趁火打劫,只要和親了便能保持一段時日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