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洗漱一番后,冷暮悄悄的上床躺在蕭陽的身邊,輕輕的攬過蕭陽的香肩,薄唇附在蕭陽柔軟的耳朵上:「這段日子辛苦你了,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就能好好的陪你了。」
其實,蕭陽並未睡著,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冷暮,靳西之事,冷暮註定碰壁,而這一切又是因為她早早的插手。
哪怕聽見冷暮淺淺低語,蕭陽心中泛起漣漪,可是有些事情,註定無法退步,不然就是萬丈深淵。
聽著耳邊漸漸和緩的呼吸聲,確定抱著自己的人徹底睡著后,蕭陽也漸漸的眼皮子越來越沉。
晨光微起,蕭陽起床的時候,身邊的人早就已經不見了身影,天色還未大亮,冷暮就行色匆匆的離開了王府。
「公主,王爺今兒一大早又走了,臉色很難看,步伐有些著急。」即玉輕聲在蕭陽耳邊說道,看著銅鏡中越發美麗多姿的主子,笑意不淺。
蕭陽眉頭微蹙,眼眸微轉說:「暮西可回來了?」
「早就回來了,昨兒夜裡就回府了。」即玉淺笑著,臉頰上爬滿了紅暈。
得到想要的答案,蕭陽神色有了變化,笑著說:「讓暮叔過來,我這兒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他去做。」
即玉一刻也不敢耽擱,就怕誤了自家主子的事情,三步兩步步履匆匆的量暮西叢床上直接拖起來,直接無視暮西眼底的青黑色。
看著暮西沒好氣的說:「你也不看著時間,公主那兒正叫你呢,說是有事情交給你,這段時間本就是不太平,你別掉以輕心了。」
昨夜暮西離開王府後,直接去了紅月的院子,這些日子罕都有些不安,紅月那兒被人盯上了,昨兒他去的時候,正好撞上可暗處盯梢的人,暮西直接決定趁著還沒被那些人發現可疑之處,動用更多的力量,趁著暗處的人離開,借著夜色的掩護,將紅月的小院兒直接搬空了,換了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如今,。,已經人去樓空,只留下一座空空的、沒有一點兒價值的空院子。想到幕後之人氣急敗壞的模樣,暮西就心情舒暢,渾身上下連毛孔都叫囂著歡快。
「公主,有何事需要屬下去做?」自家主子的命令,哪怕困極了,暮西也瞬間清醒。
目光掃過暮西眼底的青色,想到昨日暮西的眼底可沒有這般青黑色的印記,一夜之間,怎麼就如此疲憊了,疑惑不解的問:「暮叔,你是沒休息好嗎?還是昨日出去遇到了事情?」
可以說最了解暮西的人就是蕭陽了,暮西跟了她十幾年,這十幾年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為她排憂解難,哪怕曾經在宮裡那種壓抑的生活,他也照樣是吃嘛嘛香,睡得好得很。
暮西目光掃過蕭陽的臉,點點頭說:「的確出了事情,紅月那裡已經不安全了,暴露出去了,昨兒我去的時候正好撞上了盯梢的人,目前我還沒有查出是什麼人盯上了紅月,不過,不會太久。」
蕭陽沉著臉冷哼道:「還能有什麼人?罕都有能力盯上紅月的人有幾個?你往皇宮裡那一位那兒查一查,總會有蛛絲馬跡。」
「還有冷暮的人,也查一查吧!」蕭陽的聲音就像是三九天里的冰雪,冷得讓人通體生寒。
蕭陽也不想懷疑上冷暮,畢竟是自己心底深愛著的人,可是想到這些日子冷暮早出晚歸的樣子,一定在忙什麼大事,而紅月那裡有恰巧出了事,讓蕭陽不得不想到冷暮他們圖謀的事情。
暮西一怔,斂下眼中的一絲喜意道:「公主,當真要查沐親王?」
「暮叔,財帛動人心,可是有一樣東西比財帛更加的動人心,你知道是什麼嗎?」蕭陽抿嘴一笑苦澀的說。
冷暮是她的夫君,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她如何願意懷疑他,只是如今形勢不容她只看著兒女情長。
暮西眸色微變,依舊沉著臉說:「公主,屬下不知。」
「比財帛更動人心的是權,一個權字面前,父不父,子不子,夫不夫,妻不妻的情況比比皆是。最近的他們不是正春風得意嗎?紅月那裡出事的時間太巧,讓我不得不懷疑他。」蕭陽目光深深地看了暮西一眼,神色複雜的道。
最近,冷暮早出晚歸,心情越來越好,若不是在他所謀算之事更進一步,就他那冰山一樣恨不得凍死人的性子,如何會臉上時不時的浮現出如沐春風的笑容。
自古以來,金鑾殿上至高無上的那一個位置,無一不是牽動人心血流成河,更何況那一個位置本來就是他冷暮的,為了那一個位置,冷暮隱藏了近十年。
蕭陽哼笑道:「紅月那裡,暫時先放下,若是他盯上了暮叔,紅月那裡終將會暴露,那些事情,紅月有分寸,若是大事,紅月會想辦法。」
「屬下明白,紅月的能力,屬下從未懷疑。」暮西點頭說道。
整個罕都的春天遲遲沒有到來,哪怕已經是五月暖風習習的時候,罕都的天氣依舊是帶著幾分刺骨的寒意,河畔楊柳始終不曾籠罩上鵝黃新綠。
「罕都的春天恐怕來不了,暮熙和柔族在濰城來勢洶洶,即使定北侯那老匹夫有勇有謀,也扛不住勢如破竹的唐暮大軍。又有靳北的和靳南揭竿而起的暴亂,對於岌岌可危的靳國而言,並不是那麼容易熬過去的。」想著罕都現在的局面,蕭陽臉上有了笑意。
蕭陽和暮西二人密談了約莫大半個時辰,暮西才神色如常的離開蕭陽的院子,著手準備商定的事情。
暖春未到,嚴冬不去,蕭陽此時只想低調,最好是連乾坤殿那一位都想不起來自己,整天的窩在沐親王府,連喬欲的帖子,都拒了四五次。
不知不覺中,大半個月的時間就從指縫中溜走了,蕭陽依舊在沐親王府自娛自樂,或是抹幾把牌,或是在暖房裡侍弄自己珍愛的花草,反正就是不出府,遠離那些麻煩。
即玉接過蕭陽手中的花剪,神色複雜的說:「公主,那喬四公子三番五次上門,都被拒之門外,那喬四公子是一個混不吝的,奴婢怕他胡鬧。」
這些日子,喬欲天天上門,不過都被拒之門外,喬欲本就是脾氣暴躁,如今在沐親王府前失了面子,哪裡還記得理智二字怎麼寫。
「不必擔心喬欲,如果明天他還鍥而不捨,就讓他進府不就行了,正好有些事情要囑咐一二,大廈將傾,他那個性子會給他惹出禍端的。」蕭陽有些擔憂的說道。
喬欲是她到罕都后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清楚她一切謀算的人,無論因為什麼,蕭陽也不會讓他出事了。
人就是經不起念叨,蕭陽才提起了喬欲,他下午就登門了,正值暖陽當空,喬欲就急沖沖的進府,還一臉的怒容:「都多少天了,本公子三番五次被攔在門外,現在整個罕都都笑話本公子。」
天色大好,許久不曾見過的暖陽終於出現,溫暖和煦的陽光落在了皚皚白雪上,讓陰冷的罕都有了暖意。
「這不是讓你進來了嗎?這些日子,府里事情多,如何有間見你,況且哪怕沒有本公主,你喬四公子不是更加自在嗎?」蕭陽翻了一個白眼說道。
這些日子,哪怕她沒有出府,也清楚罕都那些風風雨雨的事情,喬四公子憑一己之力把罕都攪得天翻地覆,坐實了罕都不能惹的紈絝榜首之位。
如今,整個罕都誰還敢在喬四公子很前兒翹著尾巴招搖過市,哪怕遠遠的見了喬欲,也只有夾著尾巴灰溜溜的模樣,甚至是退避三舍。
「更何況,喬四公子如今風頭正盛,本公主可不想被那些老頑固的御史時不時的參上一本,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蕭陽公主可不是剛剛到靳國的和親公主!」想到喬欲這些日子做的事情,蕭陽皺著眉道。
喬欲不解,眉頭緊鎖溫:「為什麼?你不就是你嗎?怎麼還不一樣了呢?」
「喬欲,唐暮的軍隊勢如破竹,靳國已經接連失陷城池,濰城城破也不遠了,而我是唐暮公主,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濰城本就是易守難攻,濰城一破,靳國半壁江山將盡失,你說我這一個唐暮公主會怎樣?」蕭陽搖搖頭解釋道。
喬欲出身韶陽大長公主府,不會不清楚濰城的情況,定北侯在是驍勇善戰,也挽救不了註定了的結局。
一時之間,喬欲不知該如何反駁,只剩下淺淺的呼吸聲,不知反駁,也無從反駁,喬欲知道蕭陽說得話是多真實,自從定北侯離開,他時時刻刻的關注著濰城的局勢,蕭陽說的情況,他心裡是一清二楚的。
「蕭陽,你何必委屈自己,唐暮是唐暮,你是你,這王府里死氣沉沉的,怎麼能不出門兒呢!整個罕都,有我在,看誰敢胡言亂語。」喬欲一臉不贊同的說道。
在喬欲的字典里,就沒有妥協忍讓這樣的字,如今他是罕都老百姓眼裡的守護神,自認為對待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就應該以暴制暴,當然,他也是從小到大一直這麼貫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