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賭大小
「你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又怎樣,你就是想吃也吃不到。」
「你……你不要臉。」姻蘿口不擇言,一時想不到別的形容詞。
姜姝輕笑一聲往外走,只給屋內三人留下一個背影。
末了她高聲喊道:「還是趕緊去梳洗吧,一會早些歇息,明日說不定又能見到王爺了。」
姻蘿聽著姜姝這一聲高喊,氣地牙痒痒。
若不是流瑩拉住她,她現在只怕已經衝上去與姜姝扭打在一起。
姻蘿這一次挑事,只是想給姜姝一個下馬威。
姜姝不僅沒接受她的下馬威,還把她氣地七竅生煙。
想必姜姝日後在王府的日子會不好過了。
找借口逃出廂房的姜姝,沒有再回房。
不過就算回房,她估計也沒地方睡。
她不在廂房期間,姻蘿肯定伺機在她的床鋪上做手腳。
明月皎皎,漆黑天幕綴滿繁星。
大地已沉睡,微風輕輕拂來,姜姝百般無聊在府內四處亂逛。
初來乍到,她當然要先了解府內環境,省地到時被奸侫小人算計都不知道往那逃。
離開後院,走上一條迴廊。
朱紅柵欄外,隨風搖擺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姜姝姑娘。」
姜姝徑直往前走,一道輕潤男聲在身後響起。
姜姝循聲回頭,裴風快步向她走來。
「裴公子,好巧啊。」姜姝輕笑說道。
她那張精緻的鵝蛋臉在月光的映照下,不見了黝黑,多了幾分溫和。
裴風握緊手中長劍,快步走到她身邊,「姜姝姑娘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就想熟悉一下王府環境,王府應該沒有宵禁的規矩吧?」姜姝毫不掩飾問道。
與楚景逸相比,她對裴風的態度簡直不要太溫和。
誰讓楚景逸跟她說話,老是沒個正經。
「這倒沒有。」
「你剛從春風樓回來?」
「姜姝姑娘怎麼知道?」
「你身上脂粉味挺大的。」
聞言,裴風低頭聞了聞襟前衣裳,「確實是挺大的,我還是先回房換一套衣裳吧,姜姝姑娘,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裴風禮貌作輯后,快步往前走。
他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姜姝姑娘你剛來王府,還是小心為妙,因為府上下人大多還沒見過你,若是讓碰見了,只怕會把你當刺客或賊人。」
說罷,裴風大步離開,沒有再回頭。
他區別相待姜姝的原因很簡單,只因她救過楚景逸。
若那次不是她出手相救,楚景逸有個三長兩短,他只怕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在所有人的眼中,他的主子就是一位不學無術,桀驁不訓,愛流連煙花之地,沉迷女色的男子。
所有人都對他避之不及,甚至厭惡他,就連他的王兄也有過放棄他的念頭。
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站出來替自己解釋。
他真的放棄了一切,不喜學識,不會武功,打算虛度此生。
也許,只有裴風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姜姝漫無目的地亂逛,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她沒有想到這景王府還挺大的。
夜深人靜,姜姝站在一院子中間,四處張望。
她回頭一眼,正好與坐在房前石階梯上的楚景逸四目相對。
「我不是刺客,我只是迷路了。」姜姝下意識出聲解釋。
「上好的女兒紅,要不要來一口?」他握酒壺的手朝姜姝的方向高高舉起。
朦朧月色照明他淺薄嘴唇勾起的那抹壞壞輕笑。
「你不怪我在府內到處亂走?」姜姝提步向他走近。
「你若是想我責罰,我倒是可以滿足你。」
「王爺,奴婢只是在開個玩笑。」姜姝走到他身旁,與他保持一定的舍適距離才敢坐下。
「三更半夜不歇息,你是想偷東西嗎?」楚景逸似笑非笑側臉看了姜姝一眼。
他抿一口清酒,左手把玩躺在掌心的三粒骰子。
「若我說我出來找茅房,迷路了,王爺你信嗎?」
「你若是能贏本王,本王就信你。」
「比什麼?」
楚景逸晃了晃左手心的骰子,「擲骰子。」
「王爺你可別後悔。」姜姝接過他手中的骰子,嘴角揚起得意輕笑。
而後她把三粒骰子抓在手中搖了搖,一下擲在地上。
三粒骰子在地上轉了轉,都停在了六點。
「運氣不賴啊!」楚景逸挑了挑眉。
「到你了王爺。」姜姝提醒道。
「我知道。」楚景逸把手中酒壺放在地下,拾起地下骰子,捂在手心搖了搖。
隨後,他把骰子擲在地下。
骰子在地下轉了幾圈,分別停在了四、五、六。
楚景逸愣愣看著地下的四、五、六,耍賴道:「三局兩勝,這次我先來。」
語畢,還沒等姜姝同意,他又撿起地下的骰子搖了起來。
骰子在地下轉了幾圈,分別停在了五、六、六。
「該你了。」楚景逸擲完,對姜姝提醒了一聲。
「我就不信你每次都這麼好運氣。」他接著嘀咕了一聲。
姜姝拾起骰子擲在地下。
眼看骰子快停下,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卻擋在了二人的中間,向楚景逸砍去。
姜姝一下傻了眼。
楚景逸徒手接住黑衣人砍下的大刀,對姜姝大喊道:「傻坐著幹什麼,喊人啊!你想我們都下去陪閻王爺喝茶嗎?」
「哦……哦!」姜姝從他那聲大喊中回神,拍了拍手從地上爬起。
她正準備揚聲大喊時,被人從後面一擊打暈了。
「你居然還有同夥!」楚景逸一本正經對身前的黑衣人喊道。
黑衣人不想跟他廢話,用力抽回被楚景逸握住的大刀,再次向他砍去。
黑衣人刀刀狠厲,招招致命。
楚景逸打不過,只能四處逃竄。
另一名黑衣人把姜姝解決掉后,飛身上前幫忙。
二人一前一後把楚景逸攔在中間。
楚景逸咽了咽口水,看著逐步向他走近的兩名黑衣,揚聲高喊道:「救命啊!有刺客!」
他高揚的聲音在這片偌大的院子有迴音,過後又是一片安靜。
清輝月光輕柔灑落。
兩名黑衣人揮刀向楚景逸的心房刺去。
他們只想在來人前完成任務。
刀尖與楚景逸心房的位置只剩幾尺之距。
楚景逸閉上雙眼,不敢看自己被長刀刺穿身體的慘狀。
千鈞一髮,刀身被一雙纖長玉手牢牢握住。
方才昏迷躺在一旁的女子,不知何時跑到了他們的中間,徒手握住了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