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花非花霧非霧(4)
可能是容遠的懷抱很熱,顧憶本是冰涼的身體下意識的靠攏他。
望著如此依賴自己的顧憶,容遠唇角微勾,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不知不覺,顧憶在容遠懷裡安心的睡著了。
小一回來時,看到這一幕,本想上前,容遠突然抬頭,望著她的目光帶著威嚴和警告。
小一被容遠眼底的威嚴震懾到,猛地意識到,就算容遠再怎麼樣,他也還是世子,是主子。
他平時任由他們說,是他不計較。
一旦他計較,他們再是公主的下屬也不過是奴才。公主幫不了他們。
想清楚這點的小一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不是她害怕容遠的身份,而是只要容遠不會傷害顧憶,她不會阻止。
因著容遠這個移動暖爐在,顧憶難得睡了一覺。
等她醒來,發現已經到達下一個城鎮。
睜開眼睛,對上容遠的直勾勾的目光。
顧憶微微愣,眨巴眨巴眼睛,睡前的畫面湧入腦海里。
她在容遠懷裡睡著了。
這個認知讓顧憶心底微驚,面上卻波瀾不驚。
鎮定從容的從容遠懷裡起來,整理一下頭髮和衣裳,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謝謝容世子。辛苦容世子了。」
容遠:「……」
他這麼做等來的只有她這麼一句謝謝?
容遠看著顧憶疏離的笑容,想說的話太多,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內心鬱悶得不行。
最後,容遠氣呼呼的跳出馬車,離開。
容遠一離開,小一的聲音出現在馬車外,「小姐。」
「嗯。」顧憶應了一聲,出馬車。
馬車外,護衛頭頭他們正往一座小院里搬東西。
顧憶以為是客棧,沒想到是獨立的小院,微愣,問小一,「不是客棧嗎?」
小一恭敬稟報,「容世子說住客棧不方便,就給我們推薦這裡了。」
「嗯。也可。晚膳叫容世子一起吃吧。」顧憶吩咐。
「是!」小一應了一聲,扶著顧憶下馬車。
顧憶進到暫時的住處,微微驚訝了下。
這裡的擺設……
只是心裡微驚了下,面上卻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睡了一覺,顧憶睡不著,讓小一把自己的刺繡用具拿來,打算抒發時間。
哪知被小一打斷了,「不可。公主,您月事來要好好的保護眼睛,不能再忙這種費眼睛的活兒。不如我帶你出去外面轉轉?聽容世子說,這小院的後面是一座小花園。開了很多花兒。」
顧憶笑小一的大驚小怪,不過還是跟著她一起去了後院。
說是後院,進去顧憶才發現這裡哪裡是後院,簡直就是一片小花園。
小花園裡盛開著五顏六色的顧憶叫不出名字的小花朵,好看極了。
「好漂亮。」從小生長在皇宮裡只見過精緻的需要精心照顧的大花朵,還沒有見過小小的漂亮的花朵。
顧憶驚喜極了。
「你可喜歡?」
不知何時,本該站在顧憶身後的小一竟變成容遠。
他就站在自己身邊,微微垂眸看她,顧憶還能從他的瞳孔里看見自己以及背後滿是花朵的小花園。
顧憶唇角的微微僵住,很快笑得燦爛起來。
「喜歡。」太漂亮了。
她真的很喜歡。
容遠見她笑了,臉上也情不自禁的掛上笑容。
喜歡就好!
容遠背著的手突然拿出一個抓蝴蝶的小工具,開口,「還可以抓蝴蝶。」
顧憶盯著他手上的小工具,笑語盈盈的附和,「嗯。你去抓蝴蝶吧,我看著。」
「……」他的本意是她抓啊!
顧憶笑語盈盈的看著容遠,等他去抓蝴蝶。
被她充滿期待的眼睛看著,容遠心頭一陣火熱,然後做了一件傻乎乎的事。
抓蝴蝶!
蝴蝶最後沒有抓到,還把自己弄的一身狼狽。
小一來叫他們吃飯,見容遠狼狽的樣子驚訝極了。
「公主,容世子這是?」
小一沒人住,詢問顧憶怎麼回事。
顧憶微微一笑,聳肩:「我也不知!」
顧憶笑了,容遠整個人顯得特別的精神。
吃飯的時候,他還主動給顧憶夾了她愛吃的菜。
顧憶:「……」
這人是傻了吧?
小一:「……」
眼觀鼻鼻觀心。
不知是不是顧憶搭理自己了,容遠整個人看起來高興的有點不像正常人。
他自己沒發現,跟著他的人卻發現了。
容遠的貼身護衛在容遠準備睡前,出現稟報一些事:「世子,我們的人傳來消息,丞相小姐在將軍府過得如履薄冰。」
本是很高興的容遠微微一愣,準備問護衛丞相小姐是誰?下一秒終於想起來是誰了。
也從莫名的興奮里恢復正常,他扯了扯笑痛的臉頰,問護衛一句:「公主她是不是不生氣了?」
護衛:「……」
我等來的竟然是這句牛馬不相及的話?
偷偷瞧容遠的樣子,他在等他的回答。
還是不能模稜兩可的那種。
「世子,屬下不知。」
容遠無趣的撇撇嘴,「你走吧。」
「世子還未說出下步……」
「把監視著小紈絝的人撤了。」
撤了?
護衛驚訝的確認一遍,「撤了?」
「我不想重複第三次。」容遠好心情被敗的差不多了。
護衛在容遠心情變惡劣前消失。
容遠望著『逃之夭夭』的護衛離開的方向,扯出一個好笑的笑容。
他監視徐凱不過是因為他太紈絝,紈絝得讓人覺得不正常。
現在已經知道不正常是對的,不撤還留著過年?
顧憶那傢伙已經離開京城,應該跟徐凱再沒關係了。
他還擔心什麼。
這麼想著,容遠心情越發的好。心情太好的結果就是容遠睡不著了。
顧憶現在睡了嗎?
她的肚子還疼嗎?
會不會疼得睡不著?
他要不要去看看?
想著,容遠出房門朝著顧憶的房門而去。
顧憶的房門還亮著。
容遠的眼睛亮了。
輕手輕腳的靠近,打算嚇一嚇顧憶。
哪知到了門口被裡面的談話聲止住了步伐。
「公主,屬下不懂,您為何這麼關心徐凱公子的事?還甘願為了他不遠千里去土匪藩。您這麼做是為什麼?」
小一看著疼得蜷縮在床上的顧憶,十分的不解又心疼。
公主還未受過如此的痛苦折磨呢!
顧憶捂著小腹,眉心緊蹙著,聽見小一的疑惑不解,她開口:「想他好好的跟他的新娘子好好活下去。」
小一一愣,隨即脫口而出,「公主,您不會是喜歡徐凱公子吧?」
門外的容遠渾身一震,氣息一亂,被裡面的小一察覺。
「誰在外面?」小一打開房門,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小一轉回去,「公主,屬下確定,剛剛外面有人。」
顧憶嗯了一聲,趕人,「你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小一看她失落的樣子,十分不忍心,「公主,不如我去給你把徐凱公子擼來?」
顧憶露出威嚴的神色,「這種話以後休要胡說。知道嗎?」
「嗯。公主好好休息,有事叫屬下或者叫小二。」小一不放心的離開。
屋裡安靜下來,顧憶抬頭看屋頂,露出一聲嘆息聲。
「唉~」
「在想你的徐凱公子?嗯?」
嘆息聲剛落,身邊傳來一陣風,容遠陰沉的聲音出現在耳邊。
容遠靠得很近,顧憶。熱熱的呼吸噴薄在顧憶臉頰邊上。
她微微往後躲,下一秒,她的頭被一隻大掌固定住,被迫轉向容遠。
被迫的顧憶眉心微蹙,看向容遠,張口提醒,「你靠的太近了。」
容遠固執的想知道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顧憶疏離的提醒,「我的事不需要向您報備,容世子。」
容遠看著她疏離的模樣,想到近半個月來她對自己的態度,內心惶恐。
然,想到她剛剛跟小一的對話,容遠心裡又有氣。
桎梏著她的後腦勺轉向自己,固執的重複那句話,「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顧憶微微抿唇,眼中閃過不耐,「你可以問,但我沒必要一定要回答你的問題。」
再者,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容世子,您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的?」
「別忘了,我們已經解除婚約,橋歸橋路歸路了。」
「容世子最近的做法讓本公主覺得您是在挽回本公主。」
「本宮不吃回頭草,您已經是過去式了。本公主不會……」
「你給我閉嘴。」也不知道顧憶哪句話刺激到了容遠,他惱怒的吼一聲,俯身直逼顧憶的紅唇。
她的小嘴說出來的話這麼討厭,他把她的小嘴封了就好了。
對,封了就好了。
懷揣著這個想法,容遠的吻氣越發勢洶洶。
顧憶猝不及防被吻,搖頭拒絕,奈何頭被桎梏住,她出手,最後連手也被容遠反抓。
眼看城門不保,她張嘴想要呼救,卻被容遠狠狠的咬了一口,疼得她嘶了一聲。
「顧憶,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
望著動彈不得,渾身細胞都在憤怒咆哮的顧憶,容遠喃喃道:「你真的好討厭啊!」
顧憶不能動,但是可以說話。
「既然如此討厭。就別再見我。」
既然討厭她,何必出現在她面前。
容遠微微扯唇,「可是見不到你我更難過。」
顧憶有些好笑,「又是討厭我又是見不到我就難過,容世子你還真難伺候。本公主可從未伺候過人,也不會伺候人」
容遠悶悶的聲音傳來,「那本世子來伺候你可好?」
顧憶微愣,剛想問他要怎麼伺候?便見容遠將她的身體放平。隨後在她的身邊躺下來。雙手攬住她,一隻大掌在她的小腹處放著。
「……滾!」
顧憶惱怒的怒吼。
「公主,發生什麼事了?」小一聽見動靜,匆匆而來。
容遠一點被人看見的擔憂都沒有,怡然自得的躺著。唯獨顧憶急得恨不得咬死他。
因為害怕被小一誤會,顧憶在小一推門而進前,緩了聲音,開口,「剛剛在練了一下嗓音。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小一蹉跎著不敢離去,擔憂詢問:「公主,您真的沒事嗎?」
顧憶想要把小一叫進來,然身邊的人動手動腳的,顧憶害怕小一誤會,愣是忍下來,「沒事。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順帶還打了個哈欠,顯示自己真的困了
小一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直到孤單。回到自己的房間,小一還是心事重重的。
剛剛,她聽錯了?
小一一走,顧憶狠狠的瞪著身邊已經不手腳的男人,「容世子可以滾出去了。」
容遠無辜臉,「我不會。公主要演示給本世子看嗎?或者說,我們一起演示?」
不造為何,顧憶秒懂,臉色爆紅。
她咬牙切齒的瞪眼,然而,瞪的方向是床簾,身邊的人一點事兒沒有。
容遠見她臉色爆紅,覺得甚是可愛,忍不住逗弄她,「公主,你的臉好紅好燙。眼神還在飄,你在想什麼?」
「……哪有亂想。」顧憶惱怒不已,「奉勸容世子趕緊解開我的穴,你應該不想負擔本公主的怒火。」
容遠還是那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本世子說過了,本世子要伺候公主的。本世子從不食言。」
顧憶,「本公主不需要。趕緊把本公主放開聽見沒有?」
容遠放在顧憶小腹上的手微微一用力,內力在手心環繞,幫她溫暖著小腹。
嘴上卻十分欠扁的說:「哎喲~我好怕怕喲。」
然,那得意的樣子哪裡有害怕的模樣?
顧憶被氣得不輕。
穴道被點著,她又動不了,只能任由著容遠宰割。
「顧憶,你真的好討厭。」容遠重複著這句話。
顧憶冷笑,已經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了,「討厭你還睡在我身邊,你有病啊?」
容遠勾唇,「本世子大概真的有病。」
「……」第一次遇到這麼油鹽不進的人。
她今天就不該給他好臉色看。
看吧,給自己折騰來了。
「顧憶,你能不能不要喜歡徐凱那個小紈絝了?」
「不能。」
「他已經成親了。他已經有妻子了。已經不幹凈了。你堂堂一個公主不要這麼作踐自己。」
「我不介意。」
「我介意。」容遠突然開吼。
顧憶微微勾唇,十分欠扁的說:「那又怎樣,你只是你的介意,我的樂意還是我的樂意。」
「顧憶,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作踐自己?這世上又不是沒有男人。比如我,你沒看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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