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歡歡喜喜娶男妾
「璧人，呵呵——」陌無雙冷笑了一聲道，與其說是憤怒還不如說是嫉妒，此刻的陌無雙，往日的從容淡漠一掃而空，像極了一個被人搶走糖果的孩子。
夜已經很深了，也發生了很多事，無論是突然出現的潼關陳素衣，還是那神秘女子玉芷，似乎都透露著說不出道不明的古怪，更別提還有神火令等事情了。可是，即便知道有那麼一堆斬不斷，理還亂的事情壓在心頭，可是此刻的陌無雙就像著了魔一樣，所有的心思都落在逐影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對逐影的這種超乎尋常的在意，到底是出於什麼，但是他只要一想到此刻原本眼裡只有自己的逐影，與那陳素衣出雙入對，親密無間，他就怒火中燒。
他鬼使神差的一早便守在了春香閣門前，逐影一開門便看到了陌無雙。
「主……主……主人……」逐影有些驚訝地望著陌無雙道。
「你怎麼來了！！」陳素衣聽到逐影的話，立刻將逐影拉置身後，瞪了一眼陌無雙道。
陌無雙瞥了一眼陳素衣身後乖巧聽話的逐影，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竄了起來。
「你給我過來——」陌無雙不自覺地就脫口而出道。
「我……主……主人……」逐影怯懦地從陳素衣身後走了出來，陳素衣冷眼望著陌無雙道：「你還想幹什麼？你害得他還不夠慘嗎？難道還想殺了他不成？」
「我……我要是想殺他，何必等到此時？」陌無雙不悅道。
「主人……姐姐……你們……你們別吵……」逐影感受到了兩人劍拔弩張的氛圍，連忙勸解道。
陳素衣冷哼一聲道：「你不殺他？但你卻讓他比死了更難受，你給他下蠱，讓他前塵不記，讓他心智全失，讓他像……像一條狗一樣聽你差遣……可即便如此，你還是拋棄了他一而再，再而三……」
陳素衣說到這裡時，整個人充滿了憤怒與怨恨，「我真的很好奇啊，你到底是怎樣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才能作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我……」陌無雙語塞，面對陳素衣的質問，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陳素衣說得沒錯，是自己一手毀掉了安定侯梁成的人生，讓他成了現在的樣子，可是……可是……
陳素衣看了一眼逐影，又看了看陌無雙道：「我不殺你，因為你死了將軍也活不長，他還會恨我，但是一旦我解開了他身上的蠱毒，我想不用我動手，將軍他也會親自取了你的性命，所以……你最好不要逼我。」
陳素衣的話字字誅心，陌無雙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看了一眼陳素衣，又看了看逐影，慌亂地逃走了，就像一個被人當場劫獲的小偷，一種巨大的罪惡感湧上心頭。
在水霧散去之前，即使你裸體，也不會有人發現。可一旦，水霧消散，一切一覽無遺，而陳素衣的質問就是那蒸發水霧的陽光。
一個總是與夜色為伍的人，時間久了便會忘了，到底是自己原本陰暗，還是因為自己總是身處陰暗。
他有仇，殺母之仇。
他有恨，滅門弒師之恨。
他有才，亡命天涯卻終能有一席之地。
他有三兩好友，卻也只是用來利用的棋子。
本是一個無情絕愛之人，本就是這麼一個殘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本就是一個誰都可以拿來利用，誰的性命都無所謂之人，這樣有什麼不好？不是都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了嗎？為什麼卻到了這一刻，卻妄圖想改變自己，覺得自己噁心，滿手罪惡？
陌無雙突然放聲大笑，笑聲極為悲戚，陳素衣和逐影望著身影蕭索的陌無雙，臉色有些變了變。
「主人……他……他好像不開心……」逐影眼神有些落寞道。
陳素衣有些不悅道：「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叫他主人。」
逐影搖了搖頭道：「不……他就是主人，是逐影的主人。」
陳素衣摸了摸逐影的腦袋道：「我的將軍啊，這天底下能承受你一句主人的，怕也只有大梁皇帝……」
逐影不太理解抓了抓頭道：「皇帝？皇帝是什麼？」
陳素衣微笑道：「皇帝是天子，是禮法的模範，說起來，將軍還與大梁的安和公主有婚約呢……」
「哦——」逐影點了點頭問道，「是要結婚嗎？」
陳素衣有些驚訝道：「怎麼，一說結婚討老婆你就來了興緻，看來我的大將軍是無論如何，都失不了風流不羈啊！」
逐影臉有些微紅，似乎有些害羞，陳素衣不由地笑了起來道：「來……跟姐姐說說，是不是有心儀的人了？」
逐影想起了與陌無雙的那一個吻，臉漲紅得厲害，有些彆扭害羞地小聲道：「嗯。」
陳素衣一下子興奮起來，彷彿挖到寶了，像狐狸一樣眯起眼睛狡黠笑道：「可以啊你，失了心智倒是熱情坦誠了許多，以前只是調侃你幾句就翻臉，跟我說說，親嘴了沒？」
逐影用力地點了點頭，陳素衣雙眼放光接著問道：「抱一起了？」
逐影又用力點了點頭，垂著腦袋不敢去看陳素衣。
「嘖嘖……」陳素衣不由咂舌稱讚，看不出啊，將軍這麼奔放，居然……看來該做的的都做了，雖說將軍失了心智，但是既然都到了那一步，放手不管肯定是不行的，做個侍妾照顧將軍也是可以的。
陳素衣喝了口茶頗為認真道：「將軍你聽我說，這男歡女愛，雖說是你情我願，但是清白二字至關重要，既然……既然……既然將軍你都對人家那樣了……男子漢大丈夫肯定得對人負責，將軍雖然和安和公主有婚約，但是添個侍妾還是沒問題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陳素衣說了一堆，逐影不是十分明白，但是從陳素衣的神色中，大致也明白，這件事十分嚴肅，「負責？？」
陳素衣拍了一下手道：「沒錯，當然得負責，將軍你都親了人家，又摟又抱，這樣那樣了，當然得負責人啊。我剛剛仔細想了想，將軍如今處境，她不嫌棄你，還……想必是個好人，不貪圖你什麼……」
逐影點了點頭道：「他對我很好，照顧我……像姐姐一樣。」
陳素衣頗為欣慰道：「如此甚好啊，這樣的好姑娘，時間可不多啊，將軍更要珍惜啊。」
「姑娘？」逐影有些疑惑道。
「啊？怎麼不是姑娘？嫁人了？人妻啊……」陳素衣覺得腦殼疼。
逐影連忙搖頭擺手道：「不……不是……」
陳素衣長吁一口氣道：「那就好，這我就放心了，等你身體好些了，你就帶我去找她，這事兒就我來操辦啊……」
逐影不太理解，姐姐明明不喜歡主人，為什麼又說讓我帶她去找他呢，還那麼高興？真是奇怪。
陳素衣還沉浸在為逐影納妾的喜事中，全然沒有察覺到逐影的變化，為逐影施針后，便忙著去張羅成親需要的物什了。
「喜燭選這個龍鳳呈祥的底座好呢，還是這個花開富貴的底座呢？」陳素衣猶豫不決地望著喜燭發愁。
「選左邊那個吧。」清脆的聲音伴隨著鈴聲從身後響起。
陳素衣轉過頭看了一眼，有些不悅道：「你忘記我之前說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