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一戰成名
?明二娃、小山東和夾舌子三人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們成名的速度會如此之快,名聲會如此之大,用名動江湖來形容都絲毫不為過。四對八以少戰多,出手狠重傷無數,關鍵是他們才十六歲,對方全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而且都是劣跡斑斑有前科的涉黑人員。
更讓明二娃想不到的是他臉上那一刀是被殺紅了眼的小山東誤傷的,小山東是被幺妹的板凳砸暈的,而夾舌子因為暈血被活生生嚇暈的,堅持到最後的竟然是幺妹。當時幺妹猶如戰神附體兩條板凳舞得出神入化,稍顯遺憾的是他已經不能分辨敵我直到把所有人都砸趴下才住手。小山東砍翻最後一個對手后已經渾身是血,他也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誰的血,擰著菜刀以一種悲壯的勝利者的姿態去招呼幺妹,誰知幺妹反手就是一板凳掃了過來,乾淨利落的把他干到桌子底下去了。
最後戰況的慘烈程度也讓三人後怕,明二娃共三處刀傷縫了五十多針,輸血800cc。小山東兩處刀傷外加輕微腦震蕩,夾舌子一處刀傷縫了九針發現自己暈血,包子鋪老闆被捅了七刀,好在沒傷及要害。
墨鏡原名周奎,竟然是本地小有名氣的黑道中人,估計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栽在三個學生和一個得了巨人症的智障手上。周奎、左青龍、先「李」后「兵」的李和先「李」后「兵」的兵,以及周奎的另一個兄弟直接被砍廢了,不是缺手指頭就是少半拉耳朵,周奎的鼻尖被削掉一截,身上肉掉了大半斤,輸血2000cc被「光榮」的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
這充分說明了菜刀不相信大哥這一鐵律,同時也旁證了菜刀是極具說服力的民間第一大殺器。誰說菜刀不能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助你一臂之力,明二娃他們一刀劈下砍出天堂地獄兩重天來。他們因為拔菜刀相助而收穫了榮譽、金錢、名聲和刮目相看。周奎他們因為挨了一頓菜刀而淪為階下囚、茶餘飯後的笑料、業界教科書般的經典反面教材。
但這場血戰也不是一點遺憾沒有,經此一戰夾舌子見血必暈,而彪悍的幺妹則見血必瘋,瞬間化身戰神見人就揍。明二娃右臉上一道斜斜的刀疤縫了十六針,八針縫合皮下肌腱八針縫合皮膚,像一隻蜈蚣斜卧在臉上殺氣騰騰。
病房內整日人來人往不絕歡聲笑語不斷,三人甚至覺得在病房內的生活宛如仙境,遲遲不肯出院。
這一天三個傢伙鏟葉子(川渝地區特有的一種長牌遊戲,又稱幺地人)鏟得正酣,三拖五四拖十一把最高輸贏可達一兩百,對三人而言無疑已算豪賭。明二娃點背輸了一百多,好不容易拿了副可以報仇雪恨的莽子牌,只要胡了就能反敗為勝。可沒翻幾張牌病房門口就傳來喧嘩聲,明二娃豎起耳朵一聽嚇得差點沒摔倒床下去。
分局派遣的兩位警官正在大門外勸說一個來訪的女孩,「請你理解一下,我們是在執行任務,無關人員一律不得入內。要想探視請再等幾天,好不好?」
「我又不是無關人員,我有關,而且關係近得很。」說話的聲音竟然是馬天驕,難怪明二娃比見了周奎還怕。
「你和明德軍是啥子關係?」警官問。
馬天驕想都沒想就答道:「家屬!」
病房內的袁秀華聽得好奇,心想我們家親戚沒得人的聲音像這個人呀?於是站起來走到病房外一看究竟。
明二娃暗罵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在老子拿了把莽子牌你就來攪局,真是他媽個災星!
「封牌,就跟在澳門和拉斯維加斯一樣,老子要封牌!」明二娃隨手抓起個洋瓷碗扣在自己的牌上,命令小山東和夾舌子道:「少批跨,你兩個把牌放到拿個碗蓋到,我回來之前哪個敢動牌我兒才輸得起!」
「俗咋咋的,嫖情賭義我小山東的牌品你還信不過邁?」
「絕對信不過!」明二娃抓起一個裝水果的籃子和一個鍋蓋分別扣在兩人的牌上,還是覺得不踏實又對著幺妹喊道:「幺妹,幫我看到他兩個,贏了錢我請你吃包子!」
「要得要得......」幺妹聽有包子吃,翻身起來跑到明二娃的位置上坐下,兩隻手托著碩大的腦袋目不轉睛的盯著小山東和夾舌子兩人。
明二娃這才稍稍放心,一瘸一拐的來到了門外。門外兩個警官聽馬天驕說她是明德軍的家屬,追問了一句:「你是他啥子家屬?」
馬天驕竟然帶著嬌羞的表情說道:「家屬你們都不懂,你們領導說開會不準帶家屬,你覺得這個家屬指的是啥子嘛?」
袁秀華一輩子老實本分,一見馬天驕那張誇張妝容的臉就直皺眉頭。
「丫頭,你和我們家二娃——」
明二娃見狀趕緊喊了一聲:「媽,她是我的同學,不,是校友,我跟她不熟。」
袁秀華聽了剛打算鬆一口氣,就聽見馬天驕竟然哭了起來。
「啥子啊,你和我不熟?你,你個沒良心的......嗚嗚嗚......」
「二娃,這到底是啷個回事喲?」袁秀華心又被揪緊了。
「孃孃,我給你說嘛,嗚嗚嗚......明二娃他,他......他和我......嗚嗚嗚......現在他又不要我了......嗚嗚嗚......」
袁秀華一聽立刻對兒子怒目而視,「二娃,你嫩個小竟然,竟然就......丟死人啦!」
「我丟啥子人了?媽,你莫聽她打胡亂說,我和她根本就沒得那回事!」
兩個警官差不多看明白了是什麼事,搖著頭說道:「現在的學生娃娃啷個得了喲,我那個侄兒高一就把別個肚皮搞大了,唉!」
說完兩個警官嘆口氣走開了,大有不想參合這攤爛事的樣子。明二娃覺得自己百口莫辯,氣急敗壞的指著馬天驕罵道:「你個災星,哪有你嫩個不要臉的人,在人面前亂說?」
馬天驕抄起手白了他一眼,「你做得出來還怕人家說。」
「我做啥子了?」
「二娃,莫著急慢慢說。」袁秀華見兒子不像在撒謊,擔心他有傷在身又氣出個好歹來,忙安慰他道:「走,進裡面好好說,都不要急,媽相信你!」
誰知馬天驕卻又不進病房了,楚楚可憐的說道:「其實我只是擔心他才來看他而已,既然曉得他沒事了我也就放心了。明德軍,你好生養傷,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說完馬天驕把帶來的水果籃放在地上就轉身走了,看得袁秀華有些不忍,剛要再說些什麼就被兒子用眼神制止了。
見馬天驕走遠了,袁秀華才說道:「這丫頭還是蠻關心你的嘛!」
「哪個稀罕她來關心喲,長得像林沖一樣!」
「其實只要人品好,乖點丑點又有啥子關係嘛?」
「關鍵就是她人品不好,人品好會來冤枉我喲?」
「二娃,你給媽說句實話,你到底——」
「媽,我對燈泡發誓,絕對沒對她做過任何事情!」
「......其實那丫頭看久了也不是丑得不可救藥......」
「媽!」明二娃快要哭出來了,「我求求你了,放我一條生路嘛!」
袁秀華見兒子態度如此堅決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但始終覺得這事背後另有隱情。明二娃挽著袁秀華回到屋內,突然想起還封著牌的頓時雙眼發亮,搓著手掌回到打牌的病床前哈哈笑道:「幺妹,有沒有幫我盯緊他兩個?」
「你終於回來了,我盯得眼睛都酸了,包子拿來!」幺妹揉著眼睛說。
「哈哈哈......不急不急,打完這一把再給你買包子。」明二娃拿掉扣住牌的洋瓷碗,把下面的牌抓起來一看和剛才一模一樣,這才放心了。
「解封解封,可以繼續打牌了。」明二娃手裡的牌起手進一張就可以聽牌,胡牌就是滿翻家家一百,他禁不住在心底暗暗偷笑。
「可以繼續打牌了呀?」小山東焦眉皺眼的整理著手中的牌,看樣子牌很爛。夾舌子的表情和他如出一轍,就像已經認定這把必輸無疑了一樣。
「認真點喲,我要出牌了喲!」這把明二娃的庄該他先出牌,他抽出一張廢牌丟進堂子里說道:「長二。」
「胡了!」小山東把手裡的牌全擺了下來。
「爬喲!」明二娃認定這裡面必定有鬼,他的牌都已經好得出奇,小山東怎麼可能會是起手聽牌?
「嫖情賭義哈!」
「願,願賭服輸喲!」
「不可能!」小山東和夾舌子的一唱一和更讓明二娃生疑,「幺妹,你不是說你一直盯到他們的斗嘛?」
「是啊!」
「那他們換牌沒得?」
「換了的呀,而且還換了好多張!」幺妹脆生生的答道。
「啊?!」明二娃臉上的蜈蚣都在抖動,「那你啷個不給我說呀?」
幺妹白了明二娃一眼,「你這個人是不是腦殼有毛病喲?你喊我把他們盯到,又沒說不准他們換牌,害我盯得眼睛都盯酸了。少批跨,包子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