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心疼你的過去（四十四）你是大千世界塵埃等閑，卻是我僅有的風花雪月

又是一夜難眠，又是一夜悲傷，又是一夜不忍回顧的悲慘與疼痛。

暴虐，狂躁，充斥滿了這個貌似平靜卻又極不平靜的夜晚。

侵犯與傷害，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如瘋如魔！

而雨曦則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地淚聚弦斷！

一次，再一次，又一次，下一次，別再有下一次了。

一次又一次地受傷害，又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夠去消化掉那份心底的悲傷？

也許，永遠都無法能夠；也許，一輩子都忘不了了，至死方休……

而這一夜根本不是終點，只是起點。

接下來的那些日子，雖然他很少回來這裡，但是每一次回來，都會對她施暴。

他把所有的不滿，所有的憤怒，所有的狂躁，所有的虐待情緒都宣洩在了她的身上。

用他的話來說，他拿出了大把的錢幫助她救治了她的母親上，她就應該做出犧牲，她就已經成了他所擁有的東西。

而且，在生活上，她要什麼他便給什麼，讓她衣食無憂，生存無慮。而晚上他對她的殘暴，便是她理所應該承受，或者付出的。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四個月，六個月，一年……除了宣洩、刺激，後來更是因為覺得好玩、有趣。每一次回來，他都會對她進行殘酷的懲罰，都會強暴她，凌辱她！

那麼多個夜晚，她哭了多少次，無助了多少次，又絕望了多少次？

沒人知道……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多少次，她想著要結束自己的性命。只是最後，她都沒有那個勇氣去邁出那一步。

除了對死亡的恐懼，她也是想到了自己已然逝去的父母！

於是，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她只能不斷地忍辱偷生。直到那天，她偶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雖然從沒有經歷過，但她也看了不少書，自然知道這是什麼。

那一刻，她整個人都是懵的，思緒飄忽猶如風中凌亂的柳絮，不知何處歸零。

那一刻，她特別地無助，也特別地絕望，內心也無比地煎熬。

那一刻，她當真再次想到了死亡。

可憐人間事，數不盡的傷心。

她再一次覺得死亡將是自己最後的救贖。

大晚上，從喝得醉醺醺的看守院子的保安的眼皮底下溜過，她偷偷從那看守森嚴的院落中跑了出來。

時隔相當漫長的時間，她好不容易踏出了別墅，來到了外面的世界。雖然，這依然在別墅區之中，依然在那人的看守範圍之內。

而不知所往的她，最終在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嗚咽，哽咽了起來，嚶嚶哭泣。柔弱的她，盡顯楚楚可憐。

也正是在這裡，她遇到了循聲而來的蘇陽。然後，有了與蘇陽接下來的故事。

有些過往，太過深刻，委實不忍回顧。

當蘇陽聽著雨曦講訴的那些往事，他的心在抽搐在打結，他好心痛。而身為旁聽者的他，此時都這般模樣，身為當事人的雨曦在講訴這些悲傷過往之時，又該多麼地難過、無奈、疼痛？淚水，早已連綿不絕，早已泛濫成災。

看著淚如雨下，哭花了妝顏的她，蘇陽心中當真有一團又一團的火在凝聚。那是對她過往遭遇的同情，亦是對那些曾對她無情之人的憤怒。

在與雨曦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蘇陽對這個嬌弱可憐的女孩便充滿了憐惜之情，便產生了想要保護的慾望。

而此時此刻，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強烈。

他上前忍不住輕輕地摟住了她，抱著睫毛濕潤潤、眼角依舊掛著淚珠的她，他溫柔地說道:「以後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我會永遠保護著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地傷害。」

這雖然是內心衝動下所說的話，給人的感覺卻沒有一點不嚴謹不鄭重，因為此時蘇陽的這些話雖是衝動下的結果，卻完全是由心而發。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很認真。那辰星般閃亮的眸子綻耀著明亮的光芒。

被擁在懷中，雨曦沒有任何的抵抗，相反，她還很是順從。聞著蘇陽衣服上的味道，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她心裡甜甜的，內心深處有一股幸福的味道。而這樣的感覺，這樣的幸福，她已是許久不曾擁有過了。

他輕擁她進懷中。

她輕靠在她懷裡。

只是如此，只是就那麼輕輕相擁在一起，卻是讓他們彼此都覺得溫馨與幸福。

有時候，幸福真的很簡單，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也不需要太多物質上的給予，就只是那麼一個微笑，那麼一束鮮花，那麼一句問候，那麼一個擁抱，如此，便已讓人覺得足夠甜蜜與溫暖。

此時的兩人，可謂心有靈犀一點通，什麼都不用說，什麼也無需說，一切都在不言中。

雨曦默默流著淚，這不是悲傷的淚水，也不是痛苦的淚水，而是喜悅、幸福、感動的淚水。一如先前在別墅外，她再一次見到蘇陽之時所落下的眼淚。

「雨曦，我喜歡你。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便喜歡上了你。」望著懷中如個淚兒般的雨曦，蘇陽忽然動情地道。眼神很真誠，目光很真摯。

他沒有說謊，確實，在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個夜晚，她的身影便已縈繞在了他的心頭。而如果把遊戲之中的相識算上，那麼他對她的喜歡還要往前推。那個時候，儘管未曾謀面，儘管現實中並不認識，但遊戲中天真爛漫，幽默風趣，溫柔善良，充滿魅力的她，已然讓他深深心動，愛慕不已。

而對於蘇陽的表白，雨曦不禁微微紅了臉，她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嬌嬌糯糯的，充滿了嬌羞。

雖然經歷了一系列常人完全難以想象的經歷，但她卻依然保持了本真，維持了天性，委實難能可貴。

而像是意識到自己也應該回應蘇陽似的，她看著他，雪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動人的笑顏，道:「我也喜歡你。就在那天傍晚，醫院病房內，我問你不回家有沒有關係，然後你笑著回答我的時候。」

想起那個傍晚，想到那個畫面，她依然記得那時自己的心如小鹿亂撞一般撲通撲通地狂跳著。那刻，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心動的感覺。

雖然臉上依舊帶著淚痕，但是此時，笑顏如花的她，卻是不減一絲的美麗，反而還更顯得明媚可人。也許，這也與她本就生得好看有關。

而這般好看的雨曦，讓蘇陽心中暗暗發誓，他一定要讓她走出困境，擺脫現有的所有苦難。

他想要她幸福。

…………

你穿著我的T裇，大到有些滑稽；

像沙漠連夜暴雨，規則缺席。

亦真亦假的玩具，還握在你手裡；

吃透溫柔的暴力，就不稱奇。

你被帶走時，我親吻了你下頜的傷疤，表情很平靜。

你是大千世界一汪清泉，還是泉邊那隻神秘孔雀？

在和你靈魂謀面之前，讓貪念趁火打劫。

你是大千世界塵埃等閑，也是我僅有的風花雪月；

愛死或是恨終我都感謝，萬花筒里消受幻影碎片。

你是大千世界過眼雲煙，也是我的奪目閃電；

躁動或是寡言我都奉獻，萬花筒里留下真切紀念。

——許嵩《大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