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心疼你的過去(五十六)無論如何,你是我和你爸的一切,我們一直都深愛著你
俗話說,血濃於水。
父母與子女之間,無疑是這世界上最親最近的人,是至親。
也正因如此,當父母與子女的關係徹底鬧僵鬧翻,甚至徹底決裂,就不得不說是個悲劇了。
柳月與自己的父母之間便是如此。
因為當初的那些事,柳月至今都還無法原諒父母,無法跟他們好好相處。自打工作之後,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回過那個從小生活到大的家,已經有很長時間見過自己的父母。
在外人看來,她和她的父母似乎就真的將這麼老死不相往來,不再有任何聯繫了。
看似如此,其實卻不是。
尤其對於柳月的父母來說。
雖然在與自己女兒的關係中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鴻溝,但是對於女兒的愛,卻依然存在,沒有一點的消失。哪怕曾經他們不停地爭吵。可俗話說得好,打是親罵是愛,既然要吵,也就意味著仍然還關心著對方不是嗎?若是已然徹底心死,大可永遠不理會,徹底冷漠無視便是了。而柳月的父母卻並沒做到這樣的地步。
柳月母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嘗試著給女兒打個電話,至於最後電話有沒有打通,則就是柳月的事了。
柳月父母在縣市裡的名氣不小,在政商兩界都有不弱的人脈。
所以,有些事情的發生,自然瞞不過他們。
尤其涉及自己女兒的事,他們更是極其在乎。
當初,之所以一再阻止女兒參與到齊鳴的事,除了他們對貧窮的齊鳴看不上之外,更是生怕女兒涉入進去過深,引得當權為政的那些人不快,尤其是那位大人物,從而累及到他們一家。
這一次,在得知女兒再次把齊海的案子給搬了出來后,他們心中仍然忐忑不安,為女兒擔心。他們很清楚那位大人物的作風,明白其行事之果決與狠辣,真要威脅到他的時候,他絕對是無所不為,無事不凶,無事不狠,無事不惡的。
對此,他們也是跟著在第一時間行動了起來。
柳月的母親在得到消息后,便立即找到了柳月。雖然柳月並不想與之相見,除了內心的恨意未消之外,也是明白母親前來所為何事,她並不想她和自己父親參與到這趟渾水之中來。是的,她依然恨著他們,很恨很恨,由於齊鳴的死而難以徹底地去原諒,但在她的內心深處,卻也依然關懷著他們,既然當初他們就不願被捲入這些事情之中,那麼如今,也就不要再參與了,這一次,她希望他們可以涉身事外。
恨與愛交織,關懷和冷漠糾纏。
是的,就是如此地複雜,如此地矛盾。同時,細細一想,又是如此地融合,如此地應當。
畢竟,他們是世上最親的人,擁有著世上所有人都無法企及的與生俱來的最親密關係。
面對著母親的勸說,柳月一如既往地不為所動。
她倔強依舊,也孤傲依舊。
看著女兒如此,她母親心裡委實覺得無奈。
長嘆了一口氣后,她看著柳月,很是無奈地道:「你是我們的女兒,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無論由於什麼事情讓你多記恨我們,這層關係也永遠都不會改變。我們始終是你的父母,擁有著誰也無法企及的最親密關係。既然你如此堅持,死了心要去做這些事,我們也只能無條件地支持你,為了你而不惜犧牲所有。」
想著這些年與女兒的疏離,又想著女兒小時對他們的依戀。她的眸子忽然之間便濕潤了起來,微微頓了頓,然後,她哽咽著滿是感情地說道:「月兒,你是我和你爸的一切,我們一直都深愛著你。」
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聽了母親動了感情的這番話語,柳月內心中的某股情緒也是被帶動了起來。
望著母親蘊了淚的眼眸,她也是瞬間有些激動起來。
她很想說些什麼,但話尚未說出口,那水晶般明亮剔透的眸子中已然有著熱淚滑落,淚滴在臉頰上,彷彿一顆顆晶玉懸挂,閃閃發亮。
此時的她,心情委實很複雜。
頓時間,她有著滿腔的話語想說,但是,這些話最終都哽在了她的喉嚨。
柳月不知道的是,也就在母親前來找她的這個時候,他的父親此時亦在為他奔波。
這麼些年來,雖然他鬢角的髮絲已經全白,如雪一般,但他的精神狀態卻仍舊極好,身上所攜帶著的書生文人氣質,也與剛強果敢英姿颯爽等另一種氣質有機而和諧地融合在一起。
不誇張的說,柳月的父親絕對是一個極具魄力人。
但為了自己唯一的女兒,此時,他也不得不彎下筆挺的腰桿,憑藉著曾經的一些合作而積攢下來的良好關係,以及與某些人的一些私人情誼,他說破了嘴皮子,也也求盡了情,只為了讓那位大人物以及與那位大人物站在同一陣營的那些人,能夠放過自己的女兒,給自己女兒一條活路。
只可惜,最後什麼結果都沒有。
有人委婉拒絕,直言他們也無可奈何。
也有人直接沖他冷漠開口,明言那位的決定不可能有絲毫的改變,與那位作對的後果,必然沒有好下場,無論是誰!
言詞可謂剛烈異常。
甚至,有的人言語之中還帶著滿滿的惱怒與憤恨。
在最近一段時間,因為柳月的關係所重新偵查的齊海一案,讓此人很不順心,他藉此發泄著心中的不爽。
當真灰頭土臉。
也不知道多少年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了。
但為了女兒,他還是強忍了下來。
默然地離開了那些人的住址之後,他微嘆了一口氣,然後給柳月母親打了電話。他想要了解妻子與女兒談得如何了。
「是嗎?看來也只能這樣了,別無選擇。」聽著妻子的話,他原本微微冷峻的面龐,忽然現出一抹苦澀的微笑,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想到了這種可能,覺得妻子並不一定能夠真的勸住女兒。
因為,他清楚自從當初的那些事以後,女兒越來越像自己年輕時候那般,倔強得很,也固執得很。
隨著年齡的漸長,經歷得多了,曾經的某些初衷早已換了模樣,他也曾青春稚嫩,也曾熱血澎湃,為了某個心中的信念也曾偏執與輕狂。想起曾經的那個自己,那個久遠得幾乎快要徹底遺忘的自己,他嘴角微揚,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來。
他忽然有種久違了的感覺。
他心裡頭充滿了親切。
而又想著如今的女兒與當初的自己一模一樣,也滿是激情,滿是熱血,滿是光芒,似乎也挺好的。
想著這些,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同時,他那滄桑深邃的眼眸,也在此時綻耀出了明亮的光芒來。這光芒並不刺骨冷冽,也並不凌厲逼人,反而帶著溫柔和暖意,像那輕撫大地的和煦春風,照耀人間的溫暖太陽,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