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在等風也等你。3
x家的門玲準時響起。x透過窗子看到樓下的純白色的瑪莎拉帝。
喬亞瑟的臉出現在室內的門口監視器上，一樣的品味，一樣的精心修飾。喬亞瑟手裡還是拿著拿著一隻沒有修刺的玫瑰。
喬亞瑟為x打開剪刀門的車門，提醒她別被門夾到了阿瑪尼的黑色小禮裙。一聲純黑的x坐在喬亞瑟旁邊，讓他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冰冷的心冰的像她的靈魂，讓他不寒而慄。
「薇薇讓我轉告你，她很喜歡你選的手錶。」x轉過頭看著開車的喬亞瑟。
「哦，她喜歡就好。」
「嗯，我轉告她。」
「x，到底那三個月你經歷了什麼？」喬亞瑟實在忍不住的詢問著x。
「你不是找了一堆人在查么？」x拿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漫不經心的點燃。
「是啊，可我只找到你的一個舍友失足掉進河裡被淹死了，就什麼都查不到了。我的意思是，你是一個會因為舍友意外身亡而改變的靈魂的人么？」喬亞瑟搶過x手裡的煙，在車載煙缸里掐滅了。
「改變靈魂？你見過我的靈魂？知道我以前的靈魂？」x眉頭深鎖字字句句中透出寒冷。
「我當然知道，那麼多孩子里我當時選擇了你，就是因為你看起來有他們不一樣的堅毅，有不甘和不服在你眼神里，那麼倔強那麼讓人心疼。」
喬亞瑟眼閃回著孤兒院里x一個人站在牆邊，不合體的衣服遮擋著她的雙手。臉頰有很多因為沒有洗乾淨而產生的皸裂。小小的x卻並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撲向喬亞瑟，她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他。
「我們總是去相信，我們願意相信的東西。亞瑟，我們玩個遊戲。我問你答，然後換你。」x還是那樣冰冷的看著他。
「好，你來。」
「亞瑟，你告訴我，你車裡有著煙缸你卻不讓我抽煙，你在網上泡到薇薇聽到她無處可歸的處境，你送到我這裡來當前。
你做著看似為我們好的事情卻又是用那麼膚淺的方式，而你的衣著品味從來都是那些義大利或者英國的私人訂製，為什麼還噴著對你來說區區三千塊的香水？
你這是接了第四次婚可你從不在婚姻里逗留。你對女性有著保護的慾望卻不肯回頭看你一個個身家背景都不是常人可以媲美的妻子。
你以為你對我們的付出就可以填補你內心的空洞？亞瑟！那個年輕而懵懂的小亞瑟一定是經歷了什麼，才會導致中年不惑的你行為如此怪異荒誕。
你，經歷了什麼？」x說這番話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情緒起伏，她還是那麼冷靜淡定，如一尊雕像般莊嚴而不可撼動的直勾勾的盯著喬亞瑟。
喬亞瑟立刻把車子停到了路邊，走下車。他猶如晴空霹靂般的呆若木雞的看著x。他不明白，很困惑。他這些年看到的x總是那個帶著小眼鏡伏案惡讀的x。
一張張獎狀一個個證書，每當喬亞瑟想要給予她獎勵時她總是有力度的回絕了。她很自律，也很自知。
她從不過多去揣摩他人的心意，因為她珍惜當下擁有的一切。他以為他對x來說是慈父一樣的存在，雖然x的戶口是落在那個為他家族工作多年的司機名下，但他照顧著她一切的一切。
而這個看起來冷艷冷漠的女人，除了依舊的獨立和剛強，又生出對他強大的揣摩和分析，更甚至是殘忍，她不是想要去了解他，而是傷害他，這個她的專業無關。
和她這個人有關。這個x不是曾經那個x了。她銳利如刀的眼神讓喬亞瑟想立刻跑開。是的，她讓喬亞瑟畏懼了。
喬亞瑟緩了口氣回到車裡，看著熟悉又陌生的x。打開車窗，為她點了一根男士香煙。他玩不起這個遊戲，他也不想玩了。
x沒有勝利者的姿態，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擋風玻璃前向她身後因為車速加快而飛速流逝的畫面，沒有一絲波瀾。而整個世界也只有兩人的沉默，和引擎的如野獸般的咆哮聲。
晚上7點，崇笙遇見在劇院門口等待她的阮。阮接應著崇笙，詢問她是否吃過晚飯。
崇笙說她想結束了回去和莫超然吃點湯圓。本來安排好宵夜的阮，發了簡訊給餐館取消。
她本是安排著結束后可以去到宮崎駿動畫系列的主題餐館，一起回味經典。
可她忽視了，崇笙的世界里她只是在那個不高的台階而已。
當然，崇笙無法覺察到阮為她細膩舒適的安排。
她只是因為喜歡這場音樂會也順便彌補阮而到來。崇笙在音樂會裡管弦相接，琴聲悠揚，時而人聲沸騰，時而集體起立鼓掌的微笑里，心口想著莫超然放在沙發的手機，隱隱作痛。
「x醫生。」阮叫住了前面那個背影優雅的女人。
「阮，你好。你也來聽演唱會么。」x轉過頭，微笑的和阮打招呼。雖然溫柔，但崇笙覺得很有距離。
「對了，這是喬亞瑟。」x又向喬亞瑟介紹到「這是阮。」
「你好，阮。」喬亞瑟紳士的和阮握了握手。
「哦，你好。這是崇笙。崇笙，這是我的心裡醫生，我和你提起過的，這是喬亞瑟。」這樣的社交場合總是會讓阮感覺到不自在。可因為崇笙，她想盡量表現的大方得體。她著x醫生的樣子為崇笙介紹著。
彼此相互說了你好，握了手。
x醫生看著眼神有些許不在焉的崇笙。拿出了她的名片雙手遞給崇笙「你好，崇笙。這是我的名片。第一次來，給前台看我的名片，第一次是免費的。如果你有需要請來找我。」x醫生對著崇笙親切一笑。
「好的，x醫生，謝謝你。」崇笙接過名片心理覺得眼前阮的這個x醫生是多麼自大的一個人。她憑什麼覺得自己會需要她？她推銷自己沒有錯，但這個看起來優雅溫柔的女人一定是看不起她們這些工薪階級才那麼傲氣的說免費的。
大家彼此到了別，散了場。
崇笙和阮談笑著，眼睛的餘光看見x挽著喬亞瑟的手走向那輛她也許一生都無法觸摸的車那麼的高貴冰冷，不可一世，兩人全程沒有一絲交流，哪怕是眼神的接觸都沒有。
她突然覺得x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孤獨。不知哪裡起來的情愫，可以說毫無根據，莫名其妙。甚至上一秒還討厭著她。她一點都不了解她，卻突然為她而悲憫起來。
天空慕然間下起了小雨，是盛夏之夜水蒸氣凝集過多后的和風細雨。她彷彿看到巨大的龍貓站在步行漸遠的x身邊，用一葉青荷為她遮風擋雨。
和喬亞瑟一番雲雨後的x，站在那座維納斯雕像面前，只穿了一件男士襯衣，手裡端著一杯剛醒過的紅酒。
她拿開那匹白布。月光下的維納斯和面容姣好身形具佳的x面對面對注視著。一個是世界愛和美的化身，一個是在地獄之火中煎熬的羔羊。
x撫摸著雕像，審視著它因殘缺而美麗的身體。越來越覺得無法抑制住內心的躁動，在詠嘆調的背景音樂里，x的命運的芬芳，如同她捲入舌尖的瓊漿玉液，那麼悠遠綿長，那麼動人心扉。
卧室等待莫超然沐浴而來的崇笙，走到莫超然放在外面的褲子面前，拿起他兜里的手機。躲到廚房，翻開了，她本不應該去翻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