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英雄的晚餐。70
「也就是在那個時期,那時全國都在為飛速發展奠定資源穩定的基礎,我們這個煤礦也就應運而生,組建一個大型煤礦需要的人不計其數,所以我爺爺那時便有幸受聘,成為了一位脫離農村戶口,擁有正式工作的光榮礦工。
我爺爺本就父母早逝,家族中也只有兩個弟兄各自營生,我父親的媽這樣一跑,遷家時他家人都熙熙攘攘眉開眼笑,只有他們冷冷清清行李單薄。
我爺爺起先又要忙於下礦採煤,又要忙於照顧孩子,應不銜接整日勞累消瘦。今日求著這個家屬幫忙照看孩子,明日求著那個家屬幫忙照顧孩子,下班后還要做飯打掃直到兩個孩子沉沉睡去。
在這樣疲憊壓抑的日子裡,我爺爺終於在一個熱心腸的阿婆嘴裡看到了一絲曙光。經她介紹有一周邊未婚的農村姑娘願意委身下嫁於我爺爺,其目的只有一個,便是將自己的戶口落在煤礦里以徹底脫離農村。
帶著各自強烈的目的性二人就這樣結合成一個完全嶄新的家庭。一如往常,我爺爺每月的每一分工資全部上交到她手裡,而她至少在我爺爺跟前看起來是疼愛兩個孩子的,不久之後他們也育有一雙兒女,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不溫不熱的簡單過著。
隨著兩個孩子漸漸長大,我父親和他姐姐也到了六七歲年紀,估摸著是那時的孩子營養不好,本是早該知事的年紀到了現場才逐漸懵懂起來。
只要我爺爺不在家,他們吃飯永遠都是蹲在門檻前,吃的也大多都是前一日的湯水剩飯,澡和衣服到是常洗常換,只是每次擦澡的水溫時而燙到皮開肉綻,時而冷到汗毛立起。那衣服很多時候大概率只是在清水裡隨手一涮,該留在上面的不該留在上面的一應俱全。
看著一雙弟弟妹妹活潑乾淨又漂亮,倆孩子越發膽怯自卑更是不敢聲張,所有事宜都只敢任憑她隨自己心意和喜怒。
他們想念自己的母親又同時憎恨著自己的母親,這樣愛恨糾纏的矛盾對兩個本該天真卻時刻活在不可掙脫的現實中的孩子來說無疑就是一座活火山等待最後的推送力。
那日下午,爺爺還未歸家。也不知怎麼滴,她那日心情甚是躁鬱,無論我父親和他姐姐躲到那個角落,她總能將二人拽出再惡言詆毀,其內容無非就是他姐弟二人在這個家只張管張嘴不做貢獻,就連豬圈裡的豬都比他們有價值。
許是壓抑太久又許是我父親的姐姐意識到除了自己,這世間再無人可捍衛他們二人的尊嚴,他姐姐怯生生的站在牆角唯唯諾諾的小聲嘟囔起來,大概就是向她強調他們平時除了吃飯睡覺,幾乎將所有家事囊括在手,並告訴她若是她在這樣胡說八道便會在我爺爺回家之後具實相告。
起先他們後母還在一旁冷嘲熱諷,可他姐姐最後一句話徹底激怒了她,她隨手握起手邊的稱坨直直砸向他姐姐,嘴裡還不時怒罵兩個廢物竟然敢和她頂嘴。
我父親眼見自己姐姐即將受到莫大的傷害,也就是在他們後母扔出去的那一瞬間他將她往身後一扯,一個大步上前攔在她身前,用他自己的額頭實實吃下了這狠狠的一稱坨,霎時便鮮血四流驚叫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