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性涼薄如雪
穆伊人走出辦公室之外，眼圈有些發紅。
辦公室里的嗤笑聲，和對王董的吹捧聲，讓她心如刀割，又氣又怒！
但...她稚嫩的肩膀，又如何扛得起伊人集團？
「父親，希望您的在天之靈，可以保佑我，談成奧米伽的生意，守住您畢生的心血！」
緩和了一下心情之後，穆伊人帶著秘書，來到了伊人集團的貴賓室。
幾位奧米伽的經理，已經來到。
對方看到穆伊人的面容，除了一絲驚艷之外，更多的，卻是皺眉。
這是談生意，要的是有本事的人，而不是長得好看的人！
「抱歉，讓諸位久等了。我是伊人集團的總裁，穆伊人。」
穆伊人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讓對方頗為意外。
「想不到，你們伊人集團的總裁，這麼年輕，英語說的這麼好。」
穆伊人笑笑，這三年，她每天只睡三個小時，一邊上班，一邊學習，英語，比大學生還要好。
「您太客氣了。可可，給奧米伽的貴客泡茶。」
「不用了，穆總裁，我們是來談生意的，不是來喝茶的。我是奧米伽的執行經理，我叫費迪力。我想我們還是快開始吧，不要耽誤彼此的時間。」
「好！這是我們伊人集團的資料，你們可以先看一下。我們伊人集團擁有自己的服裝工廠，在江州，也有自己的營銷渠道。如果奧米伽可以把服裝交給我們生產，我們保證會讓你們滿意。」
費迪力快速掃了幾眼伊人集團的資料，眉頭微皺，將資料放在了茶几上，翹起腿，臉色凝重道：
「穆總裁，我早上去你們伊人集團的工廠考察過，你們伊人集團產品質量不錯，但是...你們的工廠規模不夠，遠遠達不到我們的要求。另外...恕我直言，您的年齡太小了，我無法相信，您能夠很好的保證我們合作的穩定性！所以...很抱歉。」
穆伊人臉色微白，有些焦急道：
「不會的，我保證，只要你們奧米伽和我們合作，我們伊人集團，一定會全力以赴，做出讓你們滿意的成績。」
費迪力搖搖頭。
「很抱歉，我是一個生意人，我不能聽你幾句話，就冒險投資。這次的生意，就談到這裡吧，再見。」
費迪力起身伸出一隻手，和穆伊人握手，穆伊人木然的伸出手，痛苦的無法呼吸。
生意失敗，就意味著，父親這畢生的心血...怕是要守不住了。
握手之後，費迪力轉身欲走，穆伊人彷彿失去了力氣一樣，手裡的資料，散落一地。
「總裁，您沒事吧？」
秘書可可，連忙蹲下去給她撿起資料。
費迪力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地面，目光落在一張黑色的名片之上，瞬間瞳孔一縮。
穆伊人也蹲下去撿資料，只是感覺，那每一張紙，都沉重如鐵一般。
「總裁，您別撿了，我來撿就好。」
「沒事。」
穆伊人苦澀一笑，眼眶都有些發酸。
若不是有人，她怕是直接就要哭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費迪力，卻也蹲下了幫她撿資料。
「穆總裁，我忽然覺得，你們伊人集團，是個不錯的選擇。我收回剛才的話，不知道，我們還能否合作？」
穆伊人和秘書可可，瞬間一愣。
她彷彿不敢置信一般。
「可是...可是你剛才，不是說我們工廠太小了嗎？」
費迪力呵呵一笑。
「本來我是覺得你們工廠小，可是後來我覺得，大工廠的生產特性，都已經固定了，沒什麼發展潛力。我們奧米伽，可以注資，為你們提供幫助，擴大工廠！」
穆伊人的心跳都開始加速起來。
難道...真是父親在天之靈保佑她？
剛才還看不上伊人集團的費迪力，轉眼間，不僅要合作，而且還要給她錢，來發展工廠。
老天爺，這真是瘋了...。
看穆伊人沒有回答，費迪力不由得微微皺眉。
「穆總裁，莫非您對我提供的方案不滿意？那這樣吧，我再以私人名義，注資伊人集團一個億，希望您不要拒絕，和我們奧米伽的合作。」
穆伊人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一個億，都快能買下整個伊人集團了！
老爸，你的在天之靈，也太強大了吧？
...
凌霄這邊，吃過午飯，和爺爺促膝長談一下午，傍晚，便回了江州。
按照爺爺的吩咐，他來到了江州金龍小區。
凌家三叔，就住在這裡。
保安看到勞斯萊斯，連攔都不攔一下，直接放進去。
「凌少，要我陪您上去嗎？」
「不必，我上去坐會兒，很快下來。」
凌霄拎著兩箱禮物，來到了二零五。
按響門鈴，開門的，是一個和凌霄年紀相仿的少女。
「你是誰？」
少女微皺俏眉，凌霄心中，卻忍不住暗嘆一聲。
三年前，兩人是堂兄妹，還曾一起玩耍。
三年後，物是人非，對方連自己的面容，都不記得。
「凌雪，我是凌霄。」
「凌霄？你是凌霄？你還活著？」
凌雪瞬間瞪大眼睛，彷彿見了鬼一樣。
不過很快，她的眼神，又恢復正常。
凌霄敏銳的目光，可以看到她眼神里，除了好奇之外，還有一絲絲的不屑和厭煩。
他依稀記得，三年之前，凌家繁華之時，堂妹的眼神里，看著他，總是帶著一絲狂熱和羨慕。
那個時候，她就像一個小小跟屁蟲一樣，整日跟在他身後。凌霄哥哥長，凌霄哥哥短...
也許，能改變人的，只有時間。
凌霄點點頭，淡淡道：
「我剛回江州，爺爺讓我來拜訪一下小叔。」
「哦...那你進來吧。」
「嗯！」
凌霄剛剛入門，凌雪便從鞋櫃里掏出一沓乾淨的鞋套，正準備拆，她眼角的餘光，瞥到旁邊還有兩個用過的舊鞋套，便放回乾淨鞋套，將舊鞋套遞給凌霄，道：
「鞋套不多了，你將就著用吧。反正你剛才鄉下回來，鞋上也比較臟。」
凌霄劍眉微皺，嘆息一聲，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旁人輕我，我可殺人。
親人輕我，我待如何？
人性...涼薄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