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食材崛起

秦壽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人才，所以才會被靈獸宗破例錄取，萬萬沒想到，在靈獸宗眼裡，秦壽只算一份食材。

「這新來的雜役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虎祖它老人家一定喜歡。」

「來下注了，買定離手！」

「我押他最多活一天！」

「我押半天……」

雜役處，一群人開了賭局，熱火朝天。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秦壽獨自一人蜷在角落，他的神情是那麼的不甘、憤怒，但他無力反抗這一切，只怪自己，當初為何要做這麼愚蠢的決定。

事情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西極域的正道之首靈獸宗昭告天下，說要大開山門，廣納天下英才。

秦壽還不到十六歲，符合選拔的基本條件，便背負著整個家族的期待，千里迢迢趕到靈獸宗。只要他能成為靈獸宗的正式弟子，家族便能借勢渡過難關，自己的前途也不用擔憂，所以秦壽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可是靈獸宗的門檻太高了，而且前來競選的年輕人無一不是人中龍鳳，資質平凡的秦壽在第一輪就被刷了下去，無法拜入宗門。

就在秦壽灰心失意，更不知該如何向自己的家族交代時，一個自稱是靈獸宗雜役處的管事找到他，手裡有個雜役的名額，只要些許打點費，便能破例錄用。

秦壽已經走投無路，而且聽那管事說得天花亂墜，只要雜役幹得好，三五年後轉正也是有可能的，便將身上的全部財物拿出來疏通關係。

坐立難安的等了兩天，秦壽當真拿到了雜役處的身份腰牌，辦完入職手續，還沒鬆口氣，又打聽到自己的職責是給靈獸宗的鎮宗神獸雷霆神虎送一日三餐，久久沒能回過神。

雷霆神虎之名，在西極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傳說靈獸宗開派之初，雷霆神虎就存在了，而靈獸宗能夠坐穩西極域第一宗門霸主的地位，也全靠雷霆神虎消滅一個個強敵。

按道理說，剛剛成為雜役就能夠伺候這樣強大的神獸，算是秦壽的榮幸，可問題在於，雷霆神虎近幾年心性大變，一個不高興就可能吃人。

不然你以為那空缺的雜役名額是怎麼來的，就是之前的飼養員被吃了啊！

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秦壽就去找雜役處的吳管事理論，要麼重新安排工作，要麼就告發他收黑錢。

那吳管事依舊笑眯眯的：「年輕人，我也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服從組織的安排，要麼我以叛宗的名義將你杖斃？」

雜役，是宗門裡地位最低的存在，甚至比不得那些豢養的靈獸，生殺與奪，就是掌權者一句話的事，秦壽的身後只有一個落魄的修真家族，根本沒有能力與這雜役處的管事叫板。

……

回到現在，吳管事背著手，閑庭散步來到雜役處，吆五喝六的雜役們頓時整齊排列站定：「吳管事好。」

吳管事微微頷首，找到人群中毫不起眼的秦壽：「新鮮的獸肉已備好，你給虎祖送過去吧。」

該來的，還是來了，秦壽麵色很難看，黯然離去。

對一個將死之人，吳管事也懶得追究其態度問題，只是他忽然扭頭看向那沒來得及收拾的賭桌，笑眯眯問道：「誰設的賭局？」

私底下玩玩沒人管，但若被抓到，事情可大可小。

眾雜役都知道吳管事的性格，臉上雖然在笑，但心底里狠著呢，所以不敢隱瞞，其中一人站了出來，冷汗如雨：「管事大人，小人開的，就隨便玩玩。」

吳管事神色玩味：「別緊張，我也想玩玩，十塊靈石押一個時辰吧。」

雜役們如釋重負，可左等右等不見吳管事掏錢，那坐莊的雜役心領神會，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在賭冊上記下：「吳管事下注十塊靈石。」

……

正所謂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煩惱，大人物也有大人物該操心的事。

靈獸宗主峰，那裡長年雲霧繚繞，難以窺見全貌。但今天天氣格外晴朗，可以看到山體上建有密集的大殿樓閣，其中最為宏大的正一主殿，掌門召集了宗內地位最高的九位長老。

「八長老，虎祖狀況有無好轉？」靈獸宗掌門，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模樣，穿著一身幹練的黑色長袍，眼睛炯炯有神，若非頭頂上的毛髮有些稀疏，可能還會再顯年輕點。

聽聞掌門問話，座下一老者起身，欲言又止，最終搖頭嘆息：「虎祖是壽元耗盡，屬下實在無力回天。」

其餘長老皆是面色一暗，靈獸宗的這一天，終究來了。

誠然，靈獸宗是西極域的正道之首，門人英才輩出，實力強悍。但靈獸宗的敵人也多，內有其他宗門蠢蠢欲動，意圖取而代之，外有邪魔外道，隨時準備捲土重來。

靈獸宗能夠攘內安外，極大程度仰仗於雷霆神虎的力量，可如今虎祖大限將至，一旦身死道消，靈獸宗實力驟降，能否承受住未來的衝擊？

在座中人，都是跺跺腳西極域便能抖三抖的大能，可現在誰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正一殿內死一般的沉寂。

最終，還是掌門發話了：「虎祖它老人家，庇佑靈獸宗三萬年，勞苦功高，臨終之際，它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都由著它吧！」

「領法旨！」在座長老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掌門將眾人的狀態看在眼裡，他話鋒一轉，重新切入主題：「我靈獸宗的確會面臨史無前例的挑戰，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獲勝的可能。」

掌門從袖中取出一古老的木匣，放在桌上，長老們仔細打量，除了木匣正面浮雕了一隻像老鼠的生物，再無其他裝飾。

「此物為何？」長老們看不出奇異之處，連忙詢問，若按掌門先前所說，此物可能是靈獸宗渡過危機的關鍵。

「蒼祖建派之時，便已料到今日，由掌門代代相傳，若逢滅宗危機，便召集九堂長老，共同開啟此匣！」

長老們動容：「真是蒼祖所留？」

「裡面莫非有什麼頂尖法寶？！」

哪怕三萬年過去，修真界早已沒有了祖師爺的身影，但到處都流傳著蒼祖的傳說。所以掌門一提到這個名字，就算還未見到裡面的東西，眾人已重拾信心。

掌門也有些期待和緊張，畢竟事先誰都沒有看過，將九堂長老的印綬收集，結合秘法，木匣咔嚓一聲，蓋子緩緩挪動，即將打開。

眾人伸著脖子，大氣都不敢出的盯著，隨著蓋子打開，裡面空蕩蕩的，好像沒有東西。

掌門錯愕，將木匣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遍，這不是好像沒有東西，而是真的沒有東西在裡面，甚至一用力，這木匣直接化為了齏粉。

難道只是祖師爺開的玩笑？可長老們實在笑不出來，個個面如死灰，掌門那本就不茂密的頭頂好似越發稀疏了。

……

秦壽推著滿載獸肉的板車，進入了虎嘯崖，放眼望去，一隻白色神虎正趴在遠處的巨石上打呼嚕。

它的每一次呼吸，都會引發山間狂風，樹林枝葉，嘩啦作響。

這哪裡是老虎，分明就是一座山丘啊，秦壽小腿發顫，很想掉頭就跑，可入口處有幾名彪悍的雜役封鎖，他無路可退。

這時，神虎好似聞到了血肉的氣味，猛然睜開了眼睛，只見那雙眼睛大如磨盤，其中更有雷霆電光閃爍，它只側頭看了一眼，秦壽覺得渾身血液都凍住了，動彈不得。

神虎慢慢站起，打著呵欠，拉伸了一下身姿，隨即走向秦壽，別看神虎體型巨大，但每一步都很輕盈，幾乎沒有聲響，不愧是狩獵暗殺的王者。

神虎來到板車前，可能它胃口不好，只撿了幾塊沒有骨頭的靈獸肉吃了，就準備轉身離去，也沒對秦壽怎樣。

一直不敢動彈的秦壽這才呼出一口濁氣，小命保住了？

可就在此時，秦壽耳邊響起一個聲音：「獸神系統綁定成功，正在啟動……」

秦壽怔了怔，四下看去，身邊沒有別人講話，難道是神虎？

「虎祖，可是您在與屬下說話？」秦壽試探著問了一句。

「系統啟動成功，領悟新手技能，愛的撫摸……」

奇怪聲音再次響起，雖然秦壽前半句聽得不太明白，但後半句撫摸什麼的還是聽懂了，而這時候神虎剛剛轉過身，把屁股對著秦壽，又白又翹。

秦壽琢磨著，既然是虎祖的要求，不管多麼離奇，自己也只能伺候好，否則小命不保，便伸出手，狠狠薅了一把虎臀。

話說神虎吃了東西，準備接著回去睡覺，忽然屁股被人摸了一記，大驚失色，一個空中翻騰便轉過身來。

虎嘯崖外的雜役們也注意到了這一幕，覺得心驚肉跳，但更多的是無語，虎祖剛剛都準備饒你小子一命了，你倒好，敢摸虎祖的屁股，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啊。

秦壽不知神虎反應為何這麼大，明明是它讓自己摸的啊，這時耳邊聲音再次響起：「叮，愛撫+1。」

還要摸？摸就摸吧，誰讓你是虎祖呢，秦壽伸手，又摸了摸神虎的大臉盤子。

「老張，現在還可以下注么，我全部家當押他馬上就完。」

「滾！」開設賭局的那個雜役都快哭了，若是秦壽撐不過一個時辰，按照現在的賠率，莊家得虧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