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一線生機

若是生在平凡人家，估計宇文嫣早就香消玉殞了，好歹她是中域皇族的，天材地寶無數，這才讓她活到了十多歲，但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再過幾年，可能就會徹底藥石無靈，唯有天鳳古血，才能涅槃重生，逆天改命！

怪不得宇文嫣總是皺著眉頭，不苟言笑，這不是自命清高，而是她心頭壓著道生死大劫，況且冰魄之心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她的身體，猶如錐心之痛，她只能全部精力去忍受。

這一刻，秦壽明白了許多事情，也知道宇文嫣不讓自己說下去的原因了，她是覺得自己活不久，不想拖累秦壽，所以不想捅破那層紙。

一時間，秦壽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悲傷，高興的是，宇文嫣心裡是有自己的，並非拒絕，所以才會說出原因；悲傷的是，天妒紅顏，老天無眼，折磨這個花兒般的女孩。

秦壽說不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之類的話，相反，他非常在乎，若是不能給心愛的人一個未來，又有什麼資格去佔有她？

秦壽緩緩挪動自己的手，抱住了宇文嫣，他抱得很緊：「我不會鬆手的，哪怕是這老天。」

宇文嫣閉上了眼睛，清淚涓涓，但她的臉上卻掛著花兒般的笑臉，就算活不長久，好像也沒什麼遺憾了。

「拔拔，乾娘，原來你們在這兒呀，大白天的，羞不羞？」小虎牙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捂著眼睛，又從手指縫裡偷看，興奮至極。

秦壽和宇文嫣相視一眼，噗嗤笑了出來，若是時間能永遠停留在現在，該有多好。

……

幾日後，靈獸宗正一殿，掌門已外出許久都沒有回來了，值守弟子難得偷閑，便打著瞌睡。

忽然，天邊幾道虹光飛來，定睛一看，不是掌門又能是誰，當即上前參見：「弟子拜見掌門。」

掌門雷厲風行的：「快，將閉關的各堂長老喚醒，並吩咐宗里所有築基九階弟子到正一殿集合。」

手下弟子不敢耽擱，連忙將命令傳達，大約一炷香后，九堂十二峰的長老以及三百多名築基巔峰弟子集結完畢，有長老詢問道：「掌門，這是做什麼？」

看得出掌門非常不高興，不過還是說道：「祖師爺的飛升地找到了，就在天池底下，但天池、明王、沙影等宗門硬是要分一杯羹。」

「當時沒有辦法，就與他們一同下了水，也成功在欺天大陣上開了道口子，可以容人通過，奈何欺天大陣在水底三萬年，年久失修，頂尖修士一進入其中，就會牽動大陣蘊含的飛升劫之力，有崩潰的跡象，只有金丹之下的修士可以平穩進入其中！」

掌門簡短解釋完，又從築基弟子中點出幾個佼佼者，做了具體安排，並告知此行兇險，若是不願去，可以退出。

靈獸宗的弟子不是慫包，士氣如虹，喊殺震天。

掌門滿意點頭，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又忽然想起了什麼，吩咐道：「對了，去將宇文嫣喚來。」

沒片刻功夫，宇文嫣趕來正一殿前：「不知掌門傳喚弟子，所為何事？」

掌門看著她，嘆息道：「我與你父親算是故交了，他與我打過招呼，我自會留意天鳳古血的事情，現在是有了些眉目，但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

掌門的大概意思，是說天鳳古血很有可能藏在欺天大陣中的某個角落，但也不敢保證絕對就在裡邊。

而這次靈獸宗會派三百多名築基巔峰的弟子進入其中，可他們有尋回祖師爺遺寶的任務在，還要對付其他宗門弟子，所以沒有更多的人手專程搜尋天鳳古血。

宇文嫣明白靈獸宗的難處，能告知自己這件事情已是感激：「多謝掌門如實相告，但弟子有個不情之請，可否允許弟子也進入欺天大陣？」

「你才剛剛築基，裡面處處都是未知的風險，又有他宗築基修士騷擾，你若發生意外，我怎麼與你父親交代？」掌門搖頭，沒有答允。

宇文嫣誠摯請求道：「弟子自知時日無多，現在退縮，也不過再苟且一兩年罷了，但若去，或許還能博得一線生機，懇請掌門成全！」

掌門也不是扭扭捏捏之人，聽宇文嫣這麼說，被其膽氣感染，最終答應下來：「那你萬事小心，現在有半個時辰休整，你好好準備，到時候正一殿集合出發。」

「多謝掌門！」宇文嫣鬆了口氣，但又心頭凝重了幾分，此次出行，或許就再也回不來了吧。

其實她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但看向虎嘯崖的方向，還是御劍飛了過去。

秦壽所居的小院，矮牆三堵，屋舍三間，院子里栽了棵梅花樹，結了花苞，但還沒有到綻放的時候。

秦壽此時正在院子里教小虎牙練劍，當然，成年人用的飛劍小虎牙是用不了的，她握著一柄木削的短劍，憨態可掬的練著花式，宇文嫣在門外看著這幕，心情大好。

她又看了看秦壽，那一臉認真的模樣，淺淺一笑，便不想打擾，轉身離開了，這時，小虎牙眼尖，忽然喊道：「乾娘！」

小虎牙跑了過去，拉住宇文嫣的手：「乾娘來了怎麼不說話就走。」

宇文嫣將小虎牙抱了起來：「看你練劍那麼專心，就不打擾了。」

秦壽擦著手也走出門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若是什麼都不說，宇文嫣又害怕今後沒機會說了，她沉吟片刻：「我來，是跟你告別的。」

「師姐要出遠門嗎？」秦壽好奇道。

宇文嫣不想讓秦壽擔心，便道：「是，我準備回中域一趟。」

但宇文嫣這個人，平日里就很少話，估計也沒撒過謊，所以這麼說的時候神態尤為不自然，秦壽瞧出了端倪：「師姐，你不會有什麼事瞞著我吧？」

這時，剛好有個雜役匆匆過來報信：「秦師兄，宗里發生了件大事，聽說在那天池底下，發現了祖師爺的飛升地……」

秦壽住在雜役處，對雜役們也比較關照，所以他們聽到什麼風聲就會來跟秦壽說，三百多個築基弟子被召到正一殿，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會傳開。

秦壽聽完，轉頭對著宇文嫣道：「莫非師姐是要進那欺天大陣？」

宇文嫣有種像做賊被抓到的慌亂，最後一咬牙：「是。」

「開什麼玩笑，築基巔峰的弟子才能進去，你湊什麼熱鬧？」秦壽的語氣，像在教訓不懂事的孩子。

宇文嫣心頭卻是甜滋滋的，她解釋道：「我知道危險，但天鳳古血很有可能在裡面，我想去碰碰運氣。」

只有活下去，才配擁有一切美好。

秦壽沉默片刻，忽然拉住宇文嫣的手，向正一殿走去：「我陪你一起去。」

「師弟，你去做什麼，跟你又沒關係！」宇文嫣顯得非常慌亂，但她掙不開秦壽的手。

「你是小虎牙的乾娘。」秦壽頓了頓，乾脆說道，「你是我看上的女人，怎麼沒關係？」

啊？宇文嫣的腦海里，只覺得嗡嗡作響，等她回過神時，已被秦壽帶到了正一殿。

「掌門，我想進欺天大陣。」秦壽直截了當的對掌門說道。

「你？」掌門翻了記白眼，就這點微末道行，進欺天大陣不僅是送死，還會給靈獸宗蒙羞的，「胡鬧，你還是把小虎牙照顧好。」

秦壽沒說什麼，將脖子上纏繞成圍脖的小黑貓拎了下來，小黑貓得到指令，頓時黑氣噴涌，化作了勾魂索命的暗夜獵手。

掌門怔了怔，之前秦壽收服羅剎鬼，他也有所耳聞，畢竟太過稀奇，今日一見，發覺這羅剎鬼比想象中還要厲害，明明才築基九階的修為，卻爆發出了金丹期的威能。

秦壽繼續說道：「小虎牙我已托八長老照顧，懇請掌門批准，讓弟子進入欺天大陣，為宗門爭光！」

因為任何金丹之上的物件都不能帶進欺天大陣，這羅剎鬼有越階殺敵的能力，的確能幫上大忙，掌門考慮再三，終究同意下來：「好，算上你一個。」

「不過你也別把老夫當傻子，什麼狗屁為宗門爭光。」掌門看秦壽和宇文嫣還手牽手的樣子，笑了笑，但這是晚輩們的機緣，他不好插嘴，「無論怎麼樣，祝你們馬到成功，平安歸來。」

宇文嫣臉紅到了脖子，想要掙脫秦壽的手，但這廝臉皮厚得跟城牆轉拐似的，握得越發緊了。

話說御獸堂的五師兄，就那岳文山，也在這次出征之列，上次被那赤目玄牛頂了一下，躺床上好幾天才調整過來，現在看到秦壽和宇文嫣光天化日之下手牽手的模樣，差點又被氣得卧床不起。

不過他轉瞬一想，欺天大陣中兇險萬分，到時候尋著機會就將秦壽做掉，再抱得美人歸。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怪不得我。

很快，調整時間結束，巔峰築基弟子重新集合完畢，靈獸宗掌門聲如驚雷：「靈獸宗弟子，隨本掌門出征，戰無不勝！」

「領法旨！」眾多弟子隨掌門御劍飛起，仿若密集的流星雨，遁向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