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早課（一）
長生從神台爬出來，看到守株待兔的弗恃正在將從魔域出逃的簡雲亭五花大綁，「師父。」她伸手把姜曲他們拉上來，弗恃看到薏米背上的司馬鹿鳴披頭散髮，印堂發黑，知道是出事了。他們先回了金斗樓，弗恃給司馬鹿鳴把過脈，導了些真氣給他。
「葯呢？」弗恃問。
長生趕緊把葯拿出來，原來說是十日一粒的，可是這還沒到十日。弗恃倒出一粒給司馬鹿鳴服下，想著先暫且壓制吧。
接著就是給姜曲看肩膀，弗恃讓姜曲脫了外衣，見他肩上只是紅紫了一片，便給他捏了兩下活血化瘀，姜曲動了動肩感覺不怎麼疼了。
弗恃讓長生他們趕緊收拾東西，要趕回玉虛去。
長生想著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她把錦袋打開，讓卦燎出來，接著拿著袋子去找刻骨，要兌現承諾，刻骨把司馬鹿鳴和薏米的東西給她讓她轉交，卻沒有收下這最後一隻袋子，「不用了，你也算救了我的命，我不欠人的。走的時候幫我關好門窗。」
刻骨交代完便回房了。
薏米跟他們回了玉虛，薏米畢竟是妖，玉虛的法界叫他十分不舒服，頭重腳輕，噁心作嘔，倒有些類似凡人說的水土不服的癥狀。弗恃不知從身上哪一處摸出一顆黑乎乎帶著一股惡臭的藥丸，讓薏米服下，薏米捏著鼻子吃了，只是這藥效算不得很好，強撐著跟他們回到了住處，腿一軟跌到地上變回原形了，是只周身雪白三條尾巴的狐狸。
自從緋鈺闖上山那次過後，慎靈就加強了法界。
長生抱起薏米，「師父，你這葯不是吃了就沒事的么？」
弗恃道，「為師有說過吃了就沒事么？只是想著讓他心理作用服下或許沒那麼難受，看來沒用。反正薏米修為不低，讓他適應適應幾日，或許就適應過來了。」
這也能適應么？姜曲背著司馬鹿鳴想問弗恃剛才給薏米吃的是什麼，但想了想怕弗恃若是說出口了，會噁心得人三日三夜吃不下飯，所以還是不問了。姜曲把司馬鹿鳴送回房，走時，弗恃讓他把被綁成了肉粽的簡雲亭帶到其塵觀交由掌門去處理。
長生去打了水來幫司馬鹿鳴擦臉，見他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了。
司馬鹿鳴的劍就擱在床邊。
長生想了想，拿起了劍握住劍柄將劍拔出來，她想起來夢貘曾經讓司馬鹿鳴不要再用這把劍了。這劍……她來來回回的看，這是司馬鹿鳴的佩劍，忘了是聽誰說過，這劍好像也是司馬山莊的寶物。
劍身忽的閃過一張臉，太快了，快得讓人懷疑是不是眼花，按理她應該要被嚇一跳才是正常反應，可是長生的反應向來慢，弗恃走進門來，她才把劍扔到桌上。
弗恃問，「怎麼了？」
長生道，「我好像看到上面有張臉。」
那劍劍身通紅，並不光亮，不可能照到的是她自己。弗恃走到桌前拿起劍仔細的瞧，沒瞧出什麼，若不是歐陽靖和他說了這把劍的來歷，他也只當這是一件絕世的兵器。
長生問，「師父，師弟什麼時候能醒。」
話音才落，就見司馬鹿鳴皺了皺眉，手動了動。
弗恃挖著耳朵，「這不就醒了么。」
司馬鹿鳴睜眼就見長生坐在床邊高興的咧著一口白牙笑著，他伸手撫過她暖和的臉，確認她是真的，是活著的。長生見他不說話，只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他的手有些冰涼，便心想他是不是因為手冷把她的臉當捧爐了，「師弟，你哪不舒服，是手冷么？」
弗恃重重的嘆氣，「長生，去熬些白粥吧，你師弟這陣子只能吃些清淡的。」
「哦。」長生起身去廚房熬粥。
弗恃對司馬鹿鳴道，「我已經通知歐陽靖和你父親了，他們應該已經趕來玉虛了，這期間，你那把劍先不要碰了。」
司馬鹿鳴回想，他昏迷之前發生的那些事，他記得他以為長生死了，竟控制不住心中萌生的殺意，現在弗恃要把他的劍收走，他不由的把二者聯繫起來，「師父，我覺得自己不太對勁，是因為我的劍么？」
弗恃點頭，「我知道的也不詳盡，歐陽靖只和我說這把劍當初似乎是用了注靈的方法鍛造的，用了骨肉血親去祭劍，這劍一直是你們司馬家歷任莊主的佩劍，守了你司馬家幾代人，都無事，你父親才放心傳到你手上……這似乎是你族中的秘密，所以我對長生和姜曲也沒說，具體的，還是等你父親來了由他跟你講吧。」
長生熬了粥，又做了卦燎最喜歡的肉包子。
卦燎斷了一隻龍角，弗恃用草藥給他敷過傷口，已經不怎麼痛了，可卦燎覺得自己變難看了，他的角是所有的龍里生得最好看的，可是現在左右不對稱了，卦燎一直用右手捂著傷口悶悶不樂，桃子逗他他也不理。
長生安慰道，「師父說過，角還會長出來的。」
卦燎撅著嘴，可憐的問，「什麼時候？」
長生也不知道，「我會做很多很多吃的，你多吃一些，角自然就長得快些了。」長生把他抱到膝上，一邊哄一邊喂，卦燎心情又好了許多。
弗恃問，「薏米呢？」
長生道，「它還是那樣，沒什麼精神，也恢復不了人形。我把他放在我床上，休息一晚，看看會不會好些。」
司馬鹿鳴嗆了一下，長生幫他拍拍背，是她這粥煮得不夠綿才嗆到了么，她煮了半個時辰的。
弗恃想著她無父無母，又是年紀還小時就上了山，像男女大防這種還是得他這個師父教，「長生，薏米是只公狐狸，不能因為他變回了原形你就不把他當男的看了，你讓他住鹿鳴屋裡吧。」
長生點頭。
弗恃道，「今晚睡早些，明早去聽你們掌門師伯的早課。」
長生奇怪，「師父不是說起不來那麼早么。」
「聽一些對鹿鳴，對你有好處。」弗恃本來想交代長生不要把卦燎帶去，不過想想，卦燎估計也起不來，也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