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臨別贈禮
炎淵鐵青著臉,垂眸看了眼方才被雲悠人抓過的小臂,那裡彷彿還殘留著她手掌的溫度,復抬眸看向雲悠眼神似冰刀。
見他如此,雲悠剛要開口。「不就是…!!」可到嘴的話還未說完,那人便猛地轉身越下了屋頂,留給了雲悠一個憤然的背影!
「喂……!!」真是的,不就是枕了一下肩膀嗎?至於嗎?一個大男人的,怎麼跟個嫁了人的小娘子似的?
雲悠氣呼呼的翻身下了屋檐,回了屋。
夜色寂靜,月色冷清。
「哎~」躺上床的雲悠,剛一閉上眼睛,腦袋裡就閃過了屋頂的一幕。
嗯?其實,他的肩頭還挺舒服的!就是他這個人太...……嗯?她再想什麼呢!
雲悠猛地打斷了自己的思路,深深的呼了口氣,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快睡著,快睡著,快睡著!
可是越想睡著,越睡不著!
看來今夜註定是一個難眠夜,不單單是她,炎淵也是如此。
那個該死的女人,以為她救過自己兩回,就可以肆意妄為?真是不知廉恥!
次日。
天剛剛亮。
「咚咚咚!」
「這一大清早的誰啊?」剛剛進入睡夢中的雲悠,一馬爬姿勢,翻身下了床。
手指輕捏了一下,周身裝束已穿戴整齊。
「咯吱——!」
「你總算開門,走走,快跟我走。」在門口等了半天門的童樂,見她開了門,上前便要去拉她的手。
雲悠當即躲開他的老手,對著他的肚子上便是一腳,將人踹出了好遠。
動手動腳的,跟誰呢?為老不尊,臭不要臉。
童樂彎腰捂著肚子,抬頭正欲與雲悠理論。
卻見雲悠雙臂環胸,雙眸輕眯,露著寒冷的光凝視著他,那寒冷度一點也不比他家主子差。
怎麼辦,他該怎麼辦。「那個,我家尊主又發病了,我不是有意打擾你睡覺的!」這是起床氣,他家聖主小時候也有,不過後來不知怎麼改了!
發病了?前天晚上不是剛發過嗎?這發病的時間怎麼間隔這麼短?
見她仍舊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童樂正欲開口。
「呼~!」耳騷忽然掀起了一陣風,眼前的人便自他身前消失沒了蹤影。
待趕到炎淵居住的客居后。
她便看見炎淵正縮在床角,手緊抓著胸口,幾近昏迷。
這傢伙的靈力到底是有多強?才能使蠱咒發作的時間這樣的短?而且,他尚且有傷在身,靈力未全部恢復,這若是傷勢痊癒……雲悠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她這般打壓他,他還不滅了她?
雲悠站在床畔,動作熟練的拿出了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裡。
而後摸著藥瓶滿臉肉疼的樣子!她的心血啊,眼看著就要見底兒了!
良久,她抬眸收起藥瓶,抬眸看著床上眉頭舒展開來的人。
為了他能少忍受噬心之痛,也為了能保留她的心血,救更多的人,所以她決定,為他封住筋脈。
請相信,她這麼做絕對不是怕這傢伙全愈后,捏死她!她只是在心疼她心血!真的只是她的心血!
於是乎,雲悠看著床上的人,伸出了手。
童樂站在屋外,從卯時一直等了近一個時辰,卻還未見人出來,心下不免有些著急。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進屋看一看時,忽然……
「本座從未見過,如你這般無恥的女人。」
「無恥,我哪裡無恥?又不是沒看過?」緊接是雲悠輕佻的語氣。
「你……!!」童樂打消進屋了念頭,而是怕在門縫向里看去。
屋內,炎淵上身衣衫大敞的坐在床畔,雲悠站在床邊。
「怎麼,我說的哪裡不對?之前你要死的時候,傷不是我給你治得嗎?」
「你,一個女人,能如這般恬不知恥……」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
爬在門縫向里看的童樂,全身一挺。他剛才看到了什麼?被打了?啊!!不得了了!他家聖君被打了,而且還是打得臉,打臉了!!
完了完了,這個臭丫頭真是不知深淺,這回她死定了!
「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若再敢,罵我不知羞恥之類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原本趴在門縫往裡看的童樂,在聽完這句話后,立馬起身左右不是一會站在門口左邊一會兒站在右邊的踱步。
「嘭!」門被暴力的打開了,一個渾身「煞氣」的人,自門內走了出來,在跨出門口時,她停在了門口。
童樂全身一杵,迅速低頭認真的看著指甲。
「看好你家主子。」
童樂看著那人,點頭如搗蒜。
聞言,那人才門也不關,頭也不回的留下了個氣憤的背影。
見人走遠,童樂這才趕緊閃身進門。
可這剛一入門,童樂便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寒氣撲面而來。
「聖君……」童樂小心翼翼向前邁了一步,小心開口口。「她一個黃毛丫頭,你一定不要同她計較……」
童樂,腳下一頓,看著床畔那人陰氣四溢的臉,和殺氣騰騰的眼神。
「滾!!」
「啊…?」童樂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卻見床上之人的眼神更加幽深了些,於是趕忙道。「哎哎哎。」閃出了門。
炎淵死盯著那敞開的門,忽然抬臂一掀。「嘭!!」的一聲將門關了個嚴實。
該死的女人!竟敢未經他的同意封他的筋脈,而且……真是實足的……他的一世英名全讓這個女人給毀了!
門外童樂相似被夾了尾巴一樣,一溜煙的跑到院中的樹下。
雲悠氣鼓鼓的回到了客房。
她行醫這麼久,就沒見過如此不識好賴的傢伙!簡直要把她給氣瘋了!虧的為了他不給人滅了,她還跟他在這亞鳳谷待了這麼久……
說起來,他們幾人賴在亞鳳谷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人家雖然沒有直接下逐客令,可畢竟當初進來的時候,說過等炎淵傷好了他們幾個就離開,而且眼下外面那些人,在尋不到他們蹤跡后,應該已經向別處追去了吧?所以他們便更沒有理由賴在這兒不走了。
明日,明日她便去向兮雲辭行,至於兮月易經洗髓之事,她只能在收集百日晨露的路上慢慢研究了。
畢竟,修復靈梧枝耽誤不得,再者易經洗髓是嚴謹之事,馬虎不得,稍有差池便會令人魂飛煙滅,做為醫者,她必須對兮月的生死負責。
……
次日清晨,天剛剛亮,雲悠便起身敲響了子默還有炎淵的門,而後幾個人一同來到了兮雲的住處。
於炎淵而言,能離開亞鳳谷實在再好不過,因為那樣,他便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而對於子默這無疑是斷了他的情趣,亞鳳谷的美酒可是外面沒有的。
對此,雲悠表示愛走不走,反正,出去了她也是要趕他走的!
畢竟,現在不跟著她,才是最安全!所以,她倒是希望他能留下拉來,不要跟著她!
……
兮雲的寢宮,偏廳。
兮雲看著雲悠挽留道。「兮某還未報答姑娘對月兒的搭救之恩,不如待兮某略備薄宴,為姑娘踐行一番,姑娘再走?」
「兮族長的一番美意,雲悠心領了。」難得,雲悠能如此正色嚴肅的說話。「但我實在是有要事要做。」略微頓了一下。「下次吧,待我下次來時為兮月姑娘尋得易經洗髓之法,再赴你的酒宴可好?」
聞言,兮雲雙手一疊道。「如此,兮某便不強留姑娘。」
一番客套的話后,兮雲堅持著將幾個人送到了亞鳳谷的谷口。
臨別時。
「姑娘,留步。」兮雲叫住了準備出谷的雲悠。
雲悠回過身。
便見那人雙手拖著一根純白如雪,尾屏紅艷的孔雀尾羽。
「此乃亞鳳谷信物,下次只要姑娘戴著這根尾羽,便可自行如谷,入谷的口訣,子默已經,他會告訴你的。」說著他看向子默。
子默扇了扇手,懶散道。「知道啦,知道啦。」
「多謝族長的信任。」雲悠,自其手上接過尾羽,收了起來,而後再次向其行個簡禮,才轉身出了亞鳳谷。
兮雲目送著幾個人,離開后才轉身向谷內走去。
…………
竹林里。
雲悠頭也不回的在前面走著,臉上滿是不悅。
身後子默腳跟一頓,向後退了一步,貼近炎淵,壓低了聲音,帶著疑惑。「雖然看不出你有什麼魅力,能讓她棄了我而選擇了你,不過既然他選擇了你,就請你好好對她,好好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到委屈或者傷害。」
「的確,有些時候她是刁鑽任性了點,又得理不饒人了點。但她的天性純良,沒有心機,說話做事都是直來直去,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重來不會藏著掖著。所以,我希望,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你都可以好好的對她,讓她可以一直快樂無憂的活著。」語氣中漸漸透上一股威脅。「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沒能保護好她,讓她傷心難過了!即便是搶,是奪,我也要讓她從你的身離開開,你聽清楚了嗎?」
炎淵唇角,冷冷勾起,停下腳步,側頭看著他。「你同本座說這麼多,是想讓本座誤會什麼?繼而和她出現分歧,而你好有趁機而入嗎?」
沒等子默開口。
「莫要自作多情,除非本座眼瞎了,否則永遠都不會喜歡她的。」
「…………」子默。
「…………」童樂。聖君啊,聖君,你可知這毒誓,是不能亂髮的!
「這是你說的?」子默確認道。
炎淵沒有理會他。
便見他三步並兩步,竄到了雲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