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娛樂眾人,敷衍自己
我們在卑微到如螻蟻的圈子裡逗留著,所有的圈圈框框都已經被規則固定。歲月將我們緩慢推向墳墓的終點,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這是在順應時代還是在該醒的夢裡一直沉睡。
當夜幕來臨,漆黑開始壟斷視線能看到的卑鄙骯髒,在一切變得歇斯底里之前,所有人都想盡情沉淪在能帶來歡樂的美妙瞬間。周圍充滿了對生活不滿人群,來享受徹底擺脫物慾橫流手持橫劍抵禦的規則。
你唱歌,我伴奏,他跳舞,彼此之間充滿了快樂。但是這樣簡單的享受都被這個社會區分成了三六九等。諷刺的,對了,不存在公平對待。貪婪的,別這麼說,誰不想享受生活。浮誇的社會早已造就了虎視耿耿野心家準備來推翻一切的制度。
所有的所有都在改變,別讓自己一成不變。
請問?
身處這座浮躁的城市,你是否早已迷失了自己,選擇墨守成規的生存,從來不敢跳出職場條條框框為你布置的界限來追尋自己初衷。
到了某個年齡階段,自然而然結婚,傳宗接代生子,一畝三分地度過餘生。不過確實,看看周圍人都是這麼度過,無非就是早結婚幾年,晚結婚幾年。日子過得平淡了出出軌,吵架受不了了再離離婚。
可我一直覺得能看到的未來很可怕,五年,十年,二十年全都一眼看穿,沒有一點波瀾,到最後兩眼一閉不睜被丟進了棺材,享受在地底下度過不知道地球什麼時候毀滅的N年。
此刻,你敢問問自己內心說這是你未來的人生要發生的一切嗎?我不敢。
原諒我覺得從小長大的城市沒有溫度,太多街道那麼熟悉,太多酒吧喝到爛醉。
多想還原記憶做個沒心沒肺的小孩,什麼事情都置身事外。這個世界有多壞都能在自己的世界里睡到自然醒過來。
我失戀過,好幾次。我以為自己不會再愛真正的愛上一個人。但在遇到那個人之後,我發現我錯了,錯的那麼徹底,錯到認為命運就是被擺弄的。我試圖擺脫這一切,用自己的餘生當賭注,用擁有的所有來做誘餌,玩弄這一遭。
可最後才發現,不管怎麼走自己的路,都是在早已註定好的迷局裡兜圈,我們是如此的渺小。
我迷茫過,每天吃飯睡覺發獃找不到一條出口,便透支著信用卡去酒吧追尋一絲安慰,享受喝醉后的那份激情,不知道別人喝酒後是什麼感覺,我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沉淪放縱。
放縱有多讓人沉淪?喝了爛醉的酒,抽了上癮的草莓口味水煙,最後艷遇了一位畫著濃妝隆過胸戴著假睫毛的浪蕩女,進行了肉體的纏綿交易。雖然到最後並沒有感覺到多快樂,但我不會再享受下班后那種無助感。
我沒有信仰,像我這種沒有信仰的人是不是挺可怕。只要認定事情不管付出的代價是什麼,就一定會去做,即便是錯的。這算不算是年少輕狂,如果不算誰能說出份真理,或直接將我洗腦。
我知道,在所有一切被遺忘之前,早已沒有輪廓讓時間輕讀。開始就是反覆顛覆著百年兜轉,虛無縹緲。擺脫不了固有的思維,跳不出生有的圈子,最後只會在仰望中死去,誰能抵抗這一切笑納一回。
我相信曾經每個人都試圖在黎明破曉的時候
想要擺脫此刻無助的殘夢
可看著太陽一點點升起要繼續承受壓力時候
只能隨人群擁擠在這浮城
讓我們談談夢想吧,聽起來是一個多麼偉大的詞語,可是敢勇於追逐到最後的人有多少呢?最後不是自願放棄?是早就看透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失望透頂了吧?夢想是用來做夢的,多麼扯淡的一句話。
我曾經在一家唱片公司為中韓女團組建的挑選錄音,一天時間看著上百女孩過來試鏡,每個女孩平均身高都在170以上,五官精緻,身上自帶光芒。身上的才藝豈止短短5分鐘就能表演完的。
當表演開始,有些女孩上來表演唱歌時,可能是剛剛走出校門,因為緊張第一句就跑調了。接下來主歌還沒有唱兩句,便被一個自認為高高在上的評委舉牌否決,留下那女孩尷尬的站在原地,最後還要鞠躬說聲謝謝留下失落的背影。
那位舉牌否決的評委還在對旁邊的人發牢騷:「這女的學過音樂嗎?就唱這樣還敢上台表演,真是浪費我們的時間!」旁邊幾位評委聽完有的無奈的搖頭,有點保持沉默,有的應聲附和。
我當時就在想,有人教你禮貌兩字怎麼寫嗎!你知道你隨意的一個動作對那女孩的內心傷害,甚至未來有多大嗎!就算這是一場比賽,就算你們是只挑選優秀的,最起碼的尊重或多或少也該給點吧,哪個大牌明星不是慢慢成長的。當時我剛來北京,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
這次挑選是公司內部的,並沒有攝影錄製,有些女孩表演很完美,可以說的沒有出現一點差錯,可評委看你就是不太順眼,雞蛋裡挑骨頭就能直接淘汰。他是這場遊戲的制定者,你是參與著。他隨時有修改遊戲規則的權利,你沒選擇權。
遇到跳舞好的女孩,評委還會理直氣壯的上前調戲。當然女孩即便內心對此有多麼噁心拒絕,可表面還是要給足了評委笑臉,積極配合。
後來時間久了,我知道了。這就是遊戲的規則,你要麼適應,要麼早早退出。有身材有容貌有才藝,那僅僅是你立足的基本條件。背後沒有人捧你還想在熱搜榜停留著,無疑是痴人說夢。利益都是相互交換的,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憑什麼給你你想要的。
錢沒錯,圍繞它發生的悲劇從來不會說它是幫凶。權沒錯,用斜眼便能將規則局望於掌心之中。錢與權,千萬人紛爭,何來錯?
所以的行業都一樣,錢與權利至上,是要選擇適應並玩轉這些步步高升,還是做個兩點一線的正常上班族來生活,終歸於只在一念之間。
但其實身處這個自我張揚的時代,要做到表裡如一談何容易。能在自己思維的世界里囂張一番,不管十年後如何,起碼現在讓人記住了你的名字就夠了。
過去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會想起一個人,一個對音樂執意追求的人,我不知道後來對他的評價跟最真誠解釋是否讓他存在很大意見衝突,他將我微博拉黑了。如果你有時間能看到我現在寫的,我真心希望你在追求夢想的到了道路上是快樂的。
那是周末的上午,我起床洗漱后在陽台無所事事的曬著太陽刷著微博,這時右上角跳出一條陌生人未讀消息,平時總是忽略的東西,今天忽然有興趣點開了。
「您好,陳先生,我能有時間跟你聊聊嗎?」消息欄里出現了客氣的問候。
我出於好奇加無聊便反問:我們聊什麼?對面說:我知道您是做音樂的,我一直想努力的做一名歌手,如果您有時間,我們約出來談談。
我看完無奈的笑了,剛想關閉消息頁面,對面又發過來一條消息吸引了我。
「我是名酒店服務員,五年了我一直在努力追逐著自己夢想,您發我個地址,我過去找您可以嗎?」
看完我忽然心底一顫,我小時候的夢想也是做音樂。可沒有學過任何相關知識,是在剛畢業后具備了百分之九十九的運氣,才就可以從一個毫無相關的其他專業瞬間跳躍到音樂這個行業。可以說我的夢想實現的是空白的,到最後實現的沒有一點喜悅感。
我用耳朵能聽到敲到屏幕的速度回了過去:好啊,去傳媒大學旁邊的那家咖啡店吧,你什麼時候能到?
過來一會兒對面回來消息說要晚上八點多。他說晚上下班晚,早走也要八點多。
我回復了他說不用著急,我等你。
發完我合上了筆記本,想著從剛來北京到現在的經歷,都要感謝我的何老師,沒有他以我剛畢業的性格,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北京呆上一個月。沒有他,我可能也就是在石家莊的某個單位,沒有思維的過完一生吧。
開始的時候都是沒有選擇權,到後來有了選擇權了,才發現最想珍惜的已經跟自己是兩個世界。你沒有能力將得到的一切都拋棄去挽回這段時間,所有總會留下遺憾。後來我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因有果,得到的一切都是在失去的基礎上。
晚上八點我準時出現在了這家咖啡廳,屋子並不是太大,可從外面一進房間便能聞到純屬咖啡的那種濃香。
八點十分,我喝著沒有加糖的純咖啡,看著透過玻璃窗匆忙的人群,全部都冷眼無視著旁邊路人的存在而活在自己的世界了,黑夜反而是掩蓋偽裝的不錯選擇。
八點二十,我看著隔壁桌的情侶相依偎在一起,看著ipad上的電影,男孩的手溫柔的撫摸著女孩頭髮,而女孩也很享受這種感覺,其實幸福好像就這麼簡單。
八點半,我在想是否是哪個熟悉人的惡作劇,拿起手機打開微博,發消息問,你還來嗎?
等了一分多鐘,對面發消息過來說:「不好意思,我馬上就到,路上有點堵車。」
我放下手機沒有再回復,沒一會兒,一個二十七八的男人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我起身對他打了招呼。他連忙走過了,跟我道歉說:「陳哥,不好意思,將您久等了,路上真的太堵了。」
聽他說完我適宜他坐下,笑著說:「別叫我陳哥了,叫我小旭就好了,朋友都這麼叫我,再說了,我好像也沒有你大。」
「行,那我就叫你小旭了,我叫王穆,你不介意的話就叫我聲穆哥吧。」王穆跟我說話的同時叫服務員點了餐。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眼前這個男人更貼切一下,頭髮屬於不長不短但沒有髮型的那種,一張標準國字臉,穿著小年輕穿的牛仔外套,黑色休閑褲,基本是那種扔到人群不會有路人多看一眼的那種,主要是說話聲音還特別粗獷,偏家鄉味兒。
沒一會兒點的餐就上全了,王穆沒有吃,而是很熱情地招呼我:「多吃點,多吃點。」
既然他有他的想法,我便沒有再推脫。
王皓拿出手機,打開音樂播放器笑著對我說:「這是我前兩天剛錄製的歌曲,你聽聽看怎麼。」
編曲整體下來很不成熟,可以肯定是扒帶了好幾首歌曲組成的,王皓唱的部分很沒用感情,基本屬於五音通了兩音的狀態,這是我聽完后的簡單想法,可是沒有說出來。
「這是誰幫你錄製的?」我問。
「我在網上找的一家唱片公司,錄著這首歌花了三萬多。」王皓說話的時候很有成就感。
可我感覺整首歌的價值不會超過兩千元,現在好多唱片行業都這樣,說是會幫你錄製外加後期推廣,可真正會做的僅僅只是忽悠你把錢交了,然後去錄音棚試唱兩遍他們給你歌曲,過兩天來正式錄製一次后通過郵箱方式發送到你的手機。至於什麼後期宣傳推廣都是說說而已,真正的宣傳推廣哪裡是幾萬塊錢能解決的事情。
「你每個月掙多少?」我接著問問。
「六千」王皓回答我。
「值得嗎?」
「值得,我想做一個成功的歌手,站在舞台上唱歌。」
「那下一步你準備怎麼做呢?」
「我想上傳到網站上,可我不會。為了這首歌我已經休息了好多天了,我們老闆是外國人,他知道我的事情后說我沒腦子,我這樣做不會有任何結果,可我就是不甘心想好好拼一次。」
聽完我無語的看著他,互聯網時代連這個都不會,還說自己是做音樂的。
其實那天王皓跟我聊了很多,可我記得的也就這些了,因為我當時我承認我有在走心狀態,這條路太難走了,多少人前赴後繼的想要在百萬人之中脫引而出,可是幸運兒從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在後台內定完畢,大家都是幫忙走一場秀,來吸引更多人注意,增加視頻點擊率助他們出道而已。
看著這個快奔三的男人眼睛里流露出對唱歌的渴望,以我當時的思維可能無法太完全理解。
跟王皓分開的時候他說了好多誇獎我的話,說認識我挺幸運的。導致我後來覺得自己應該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所以通過微博把我對他歌曲的看法表達了出來,可出乎我以外的是他說我在騙他,還出言罵了我,再然後我被加入黑名單了。
我們都曾對這個世界滿懷善意,慷慨的把心中那份天真拿出來分享,到後來是怎麼練就了一顆百毒不侵的心。
或許他的堅持沒有錯,活在自己的夢裡起碼是快樂的。希望沒有最後我說的百毒不侵的心,那樣真的很殘忍。無論將來能走多遠,我都希望他可以永遠自己的這份快樂。
未來其實就是瞬間,在恍然如夢的現實里,不要選擇輕易就被身下的影子所看穿。每個人都會迷失,嘗試做到偶爾一次選擇去克制,跌落谷底不可怕,看不到光明而選擇在原地靜止,恐怕連諸葛亮那般聰明的人,也救不了你。
其實有時候會感覺自己還不如乞丐快樂,表面看到很多光澤在閃爍,躲在一個人角落的時候,便會分逝為多個角色,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盡情展示著。
再絢麗的太陽最後也終歸會在規定時間西沉。
只是太陽有生命終點嗎?我們不知道。
所有科學中載入的地心引力都是一廂情願創立。
我們在一無所知中追尋認知,像童話里騙人那般。
再刻意表演都能被一眼識破,不如現在盡情狂歡。
不如此刻溫情相擁,錯過了什麼都不重要。
在深夜再次被太讓照亮前,肆意嗨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