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窗外日光彈指過,席間花影坐前移。

顏鈺祁折了只丁香花,在窗外逗弄著蕭患生的睡顏,歪著頭看著他笑。

蕭患生昨晚整理了目前手裡得知的信息,吹了一晚上的湖風,微涼的風吹得人飄飄然,不由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李雙魚經過窗前時就是看見的這樣一副場面。

他不由得笑起來,大概是看別人開心自己也會跟著開心吧。

他還捧著許多的書信,找了片草地坐下了。

戚文窮尋得在湖邊的宅子位置極好,挨著湖背靠山,南面有一大片草地,開著許許多多的花,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顏鈺祁本就是個不大的姑娘,雖然生在邊疆長在邊疆,心底里卻依舊是個小小姑娘,不一會兒便讓一隻蝴蝶吸引了注意力,拿著手裡的圓扇就去撲蝶了。

蕭患生靜悄悄的勾起了嘴角,耳後紅了一片。

閉著的眼眯開一條縫去追隨著小姑娘蹦蹦噠噠的身影。

捻起窗台上躺著的丁香花聞了聞。

淡淡的香氣沁人心脾。

鳥鳴花間,狀似仙境。

他坐直身子繼續看著昨晚未看完的信箋。

他向來是知道洛青禾是個聰明絕頂的姑娘,這樣的人若是個男兒身,定要名揚天下。

這樣一個活氣的女子本該是快活一世的,卻為了本不該她擔的責任付出了太多。

此時正好看到洛青禾與淮南王有交情。

淮南王鎮守淮南,淮南一帶向來不平,與關南被一條長河隔開,關南是梁國一道重要的防線,若是淮南不平,關南也會動蕩,因此梁國皇帝雖是忌憚淮南王的權勢,卻不敢輕易調動他。

淮南王的生母是洛家當前掌權者的姑母,洛青禾喚聲兄長。

此人他也認識,曾在京城見過幾面說過幾句話,當得上「宗之瀟洒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兩人互相的感觀還算不錯。

正想著,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

蕭患生往窗戶看去,見戚文窮站在窗外,不免笑道,「怎麼,這個窗戶這麼吸引人嗎?」

戚文窮不知道他又開的什麼玩笑,卻還是給面子的笑了笑,「我想起一件事,今天說給你聽。」

蕭患生挑眉,「進來說唄?」

戚文窮便一個翻身從窗戶外踏著桌子跳到地上了,而後隨意拉了個凳子坐著。

「你知道近日南方多地水患,糧食緊缺的事情嗎?」

這還真不知道,趕路用了數日許是錯過了不少消息。

他給戚文窮斟了一杯過夜的涼茶,換來戚文窮一個白眼,「說說,這事怎麼了?」

「三皇子現在與太子斗的正起勁,皇帝將此事交於太子去辦,三皇子肯定沉不出氣會橫插一腳。」

「可糧從哪來?」

「除了皇糧,應該還會徵集一些糧鋪里的存糧。」

蕭患生想起曲家,問,「曲家如今還開著糧鋪嗎?」

多年前曲家就以開糧鋪發家致富送曲老爺入朝為官,只是不知如今發展如何。

「如今曲家開的就是京城最大的糧鋪,故此我才來找你,」戚文窮喝了口茶,「龍虎相爭,不管輸的是哪一方都對我們沒有壞處,可若是牽扯到曲家,便得多加考慮了。」

蕭患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贊同的點頭,「的確,若是曲家出了事,聶檀文那邊不好交代......不過此事你可有什麼想法?」

戚文窮搖頭,「也許只是我的猜測,三皇子動手的機會太多,也許是糧出京城后,或許還在京城便會動手,我也拿不準。」

「不如交給聶檀文想吧,畢竟與他有關,他對曲家的熟稔度或許比我們多,對曲家的動作應該也有些了解。」

「說的也是,不過他那個性子我實在放心不下。」

蕭患生打趣他,「我可覺得比之前沉穩多了...至少有個人樣了。」

「嘁,就你有個人樣,」戚文窮撇嘴,「當年最沒人樣的就是你。」

蕭患生嬉皮笑臉的聳聳肩。

「對了,你什麼時候出發去洛家?」

洛家現任家主叫洛傅琳,是洛青禾的弟弟。洛青禾在時他的名聲不好,據說是個紈絝少爺,不知洛青禾一死,便以雷霆手段登上家主之位。

戚文窮聽洛青禾提過這個弟弟,說他聰明不用在正道上,還得調教。

「過幾天吧,我會先去京城內沈念兒昔日經常去的地方看看會不會有她那丫頭的蹤跡,等到杜猶川解決完自己的事我們便動身。」

「...那日我就想問你,這天樞子是何人,我瞧著他眼熟的緊。」

「他是杜家的血脈,就是京城那個杜家。」

「原來如此,不過不是說杜家的人都死絕了嗎?」

「我也不知具體如何,只是他自己說僥倖逃過一劫,也不是什麼好事,我也不好多問。」

「你們談完了沒有啊?」顏鈺祁笑眯眯的站在窗外,正要把手扶上窗沿,被蕭患生一把拉住了。

「哎先別放,」蕭患生尋了個帕子擦乾淨戚文窮踩的地方,才放開顏鈺祁的手,順便解釋了一句,「好了,先前戚文窮踩過,髒了。」

被嫌棄的戚文窮:「......」

戚文窮:「那你準備去什麼地方找?」

「他鄉異客,沈念兒心裡孤寂,那時候還是被我從個山洞裡碰見的,後來她帶我去過其他幾個她用來躲人的的地方,都比較偏遠,平日里無人踏足,我打算去碰碰運氣。」

聽起來關係好像的確很好,顏鈺祁秀美微蹙,「那我也一起去好了。」

「自然要一起的,」蕭患生本來也沒打算放顏鈺祁自己一個人在宅子里呆著,「下午我就帶你出去逛逛。」

顏鈺祁開心的蹦了一下,「好啊,我想嘗嘗你們這裡的特產,杜猶川說梁國京城的東西比我們魏國更好吃。」

蕭患生:「......」

蕭患生:「這倒是事實。」

「對了文窮,沈念兒那小丫頭叫什麼來著,我記不太清了。」

戚文窮皺著眉想了想,「好像......是叫晴雲來著吧。」

沈念兒說她這個丫頭就像是晴天里空中飄著的雲彩,總是咋咋呼呼讓人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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