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年之約 似水琉璃

鐘聲響起，下課了，結束了一天的疲憊……

花蝶舞氣將書本一扔，傲嬌的仰面而去，身邊總跟著的那幾個跟班連忙跟了上去。

「水琉璃你在看什麼？」南宮夢問。

「沒什麼沒什麼，肚子好餓，吃飯去吧？」水琉璃收回目光。

夜裡南宮夢睡得很沉了，水琉璃依舊在燈下看書。時間不多，她需要儘快把那些落下來的補上才行。

接下去的日子裡，水琉璃花了大約十天，幾乎不寢不眠的把所有的書都看完默記了下來，先夯實了理論。

然後每天深夜在土系殿後的林子里開始修習陰陽無極劍，還有白天課上所學。導致每日的凝神入定課上總是打瞌睡。

偏偏好幾位師尊都看她不過眼，跟她杠上一樣，越是難不住她就越是抽她起來回答。

結果一時間水琉璃名聲大震，其他班的都知道癸班有一個水琉璃，雖資質差到離譜，卻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對此花蝶舞不屑一顧，斗劍大會是比實力，又不是考筆試。只是仍然多了個眼中釘，特別是慢慢發現洛星辰好像對其特別關照，多次課下單獨給她指導，心情更不爽了。

五行課是根據資質和內力高低分別授課的，分別由五個人上。班導是一念覺長老南柯一夢負責水系，冷仙雪弟子柳如眉是火系，洛星辰是金系，木系是藍千雪，土系的是分金定穴震乾坤。

其他課例如金石丹藥，例如奇門遁甲等她都在老伯伯口中得知，無極門乃是第一邪教，她自然應付自如，而且遙遙領先其他人。但是五行課她卻總是抓不住要訣，她的體質沒辦法跟其中任何一個很好的融合，似乎不屬於任何一個屬性。

花蝶舞似乎是盯上她了，一次柳如眉課上故意失手燒掉了她好多頭髮。

那個該死的柳如眉總戲弄她，當著所有人面前老罵她笨不算，還不幫忙滅火，只顧著抱著肚子在那笑，實在是沒有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真是氣死他了。

而南柯一夢的課上永遠都酒氣衝天，弟子每次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懲罰就是喝水喝水不斷喝水，結果每次花水琉璃上完課都是挺著個大肚子回寢。

之後難度升高，需要在石壁上刻字。水琉璃學會凝氣，日子長了，不知覺間，一雙手卻是變得靈活無比，摧金斷玉，削鐵如泥，修鍊反而算是略有小成。

燕靈虛的三個弟子，洛星辰成熟穩重，上官玉兒天真迷糊，舞千秋卻是深得燕靈虛真傳，明明花季少女，卻又嚴肅又古板，跟個老道姑一樣。大家都不喜歡她，她更不喜歡大家。

不過她對花蝶舞，葉孤城等聰明有資質的弟子倒是青睞有加，偶爾還會露個笑臉。對癸班的學生卻幾乎不聞不問。對花水琉璃更是完全無視，花水琉璃自是求之不得。

她最喜歡上的就是上官玉兒的課了，上官玉兒雖然性格火爆，但是從不端師尊的架子，上課下課都和弟子們打做一團，看不慣的也直接用腳踹。而且授教起來，講解又直白又簡單，從不半點多餘的廢話。大部分弟子都學金系法術學的很好。花水琉璃日學夜學，卻也勉強能趕上進度。

但是入山也有五個多月了，別的弟子都早已學會斗劍運氣，花蝶舞，葉孤城等人都可以銷金斷玉了。

這夜水琉璃又在林中練習斗劍，這半年來她吃了太多苦，卻硬咬著牙堅持下來了。可是只要一想到離仙劍大會的時間一日近過一日，她就越發心切急躁，不斷的逼自己，早已超過了尋常人的心理和身體承受極限。

葉孤城坐在遠處高高的樹上好奇的看著她一次又一次的震的手臂發抖。她身上手上已得到處是傷痕，骨頭應該也折了幾處，卻倔強的仍然不肯放棄。

水琉璃又一次從高空掉下來，儘管凝氣周身，她的輕功還是有點不穩，突然覺得有點心灰。

水琉璃愣了一下，無力的笑了笑。是啊，她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求個與世無爭的簡單生活。沒有鬼怪纏身，不會禍及他人，吃飽穿暖，不用四處奔波。卻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一心好勝，只求進取，為了拜李白泉為師拼著命的努力。什麼時候心中竟會有了這麼深的執念了呢？

雖說如此，或許每天簡簡單單，在這天門山按自己的迷糊性情隨意度日，又來得幾分快樂清閑。自己每問必答，事事好強想要做到最好，惹下一堆嫉妒與側目，不也只是為了自己能夠足夠優秀，他若聽說了心裡能有一絲欣慰么？

人一旦有了想要的東西，想要做的事，便再也沒辦法放手了啊。

想要離他近一些，近一些，再近一些。只要能常常見到他，伴他左右，自己也便心滿意足，不負他三年之約。

想到這又努力爬了起來，繼續練習。

第二日，洛星辰課上，水琉璃坐在草地上仰頭，看著各色衣裳的弟子在踏著竹林和樹枝在空中飛舞，一面留意著他人技巧和平衡的掌握。

南宮夢也已經能空中斗劍運氣了，向水琉璃俯衝過來，然後漂亮的停住，伸出手來。

「水琉璃我帶你上去玩玩。」

「不用了不用了。」水琉璃連忙擺手，「你自己好好練習吧。」

「你還不會斗劍運氣啊？你不是很厲害嘛？哈哈哈！」半空中傳來一陣笑聲，花蝶舞腳踏雲彩飛了過來。

葉孤城的劍突然激烈震動了起來，他動了一下身子忍不住想飛去卻終究還是忍了下來，依舊只是冷眼旁觀。

花水琉璃驚嚇中根本忘記了凝氣，下墜的太高太快，她慌忙的閉上眼睛。心想完了完了這回非摔斷胳膊腿了。

卻突然感覺自己的下降停止了，被什麼人抱在了懷裡。

身體冰冷著，沒有任何被擁抱的感覺，可是聞到那熟悉味道的瞬間她的大腦便停止了運行。

好半天才敢睜開眼睛，果真是她幾乎近半年沒有見過一面的李白泉。

素衣如雪，神色不驚的抱著她從半空中徐徐飄落。以為花水琉璃是驚嚇過度，身子才會顫抖得如此厲害。

輕輕把她放下，花水琉璃腿一軟，跪倒在了他面前，半天不敢抬起頭來。

花蝶舞也連忙飛了下來，跪倒在地。後面的人這才反應過來，熙熙攘攘跪倒一大片，口裡齊聲道：「參見李白泉。」

李白泉微微皺眉，似是有些不解自己明明可以把花水琉璃定在空中慢慢放下地來，卻為何當時心中一驚給忘了，等反應過來已經抱著她飛了下來。

「是弟子不對，本想教導一下水琉璃師妹如何御劍而飛，卻學藝不精，一時失手，還望李白泉責罰！」花蝶舞沒想到李白泉會突然出現，臉都嚇白了。

李白泉心中略有一絲不悅卻也不說破，看著面前的花水琉璃略比初見她時長高了許多，原本凌亂的發也紮成兩個乖巧的髮髻，比較像個女孩子的樣子了。只是面色蒼白憔悴，抱在懷裡輕得跟片羽毛一樣，而且剎那間探知到她身上的多處外傷和內傷，卻又不知是從何而來。他今天若不是剛好帶人過來找花水琉璃她豈不是重傷又要添一處？更何況正當著這人面前，實在是有失長留顏面。

「弟子拜見掌門！」突然之間著又一個人跪了下去，卻不是朝著李白泉。眾人皆奇怪的抬眼來看，卻見那人一身月白袍，長相俊雅，神情卻是萬分激動。正面對面的跟花水琉璃對著跪著，場面有點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