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傷口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嚴重,如果保持不動,應該很快就能癒合。」航譽沒頭沒尾地說。

她沒想到他會先說這個,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地鬆了口氣,原來這才是她最先想知道的事嗎?

她不自然地扳起臉,不讓自己心中的那句「太好了」被他聽到。

「誰在乎那個,先錯的人是她,誰教她亂碰別人的東西。」

「雖然理論上來說傷口是不難癒合,但礙於是手心的位置想不活動很難,也會妨礙到日常生活。」航譽還是像做報告一樣地說:「也許會落疤。」

「什麼?」這也太嚴重了。對季琉璃來說,疤痕可是女人天字一號的敵人,如果要她選臉上的疤和斷一條腿,她肯定選後者,「不會吧,真有那麼嚴重?」

「你自己不也看到了,不過她本人一直說沒關係,那就是可以不用管的意思吧。」

說得真好聽!季琉璃皺眉,知道航譽是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不過她怎麼可能不去管?如果真的落了疤,那可全是她的責任,就算她再不喜歡那個女人,一想到這點,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份了,為什麼當時就是抑制不住衝動?

航譽心中嘆氣,他知道那些魚對她很重要,也知道她不喜歡鐘予燕,更知道她為自己的失手害得對方受傷而感到抱歉,但為什麼她就是不能老實地表達出自己的歉意呢?看她那副擔心的樣子,這樣把一切軟弱的情緒都憋在心裡不難受嗎?

「如果你在擔心予燕的話,大可不必。」他說:「她是個很堅強的女人,父親剛剛過世為了不讓家人擔心,整天都很開朗,我想比起那些事,她真的不在乎那點小傷,就是這樣。那我先去放洗澡水。」

「等一下!」季琉璃叫住他,瞪向他,「你其實很生氣對不對?不用那麼陰陽怪氣的,生氣的話就說出來啊。」

「老實說,我是很生氣。」但是,他又有什麼權利對她說教?她自己什麼都明白,只是她那不認輸的彆扭性格,讓他生氣啊。

說那麼多有的沒的,還不是在為自己女朋友打抱不平!她怎麼知道鍾予燕的家人剛剛過世,他只說那是他的鄰居,他有那麼多的鄰居,她怎麼知道誰是死了爹的那個人?現在突然告訴她這些,還不是為了讓她更愧疚,拐著彎怪她做事太過份!

他真的最懂得怎樣做,才是最有效地讓她不得安寧的方法了,他真是陰險,陰險到一句重話都沒說,就足以讓她為自己的魯莽而寢食難安。

那個女人的死活跟她有什麼關係?大不了賠她醫藥費;他生不生氣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在看他臉色而活,應該是正好相反才對吧。

可是,她就是不想讓事情變成這樣,她不要。

【第六章】

季琉璃不見了!今天她起了個大早,心情看上去也格外地好,吃過早飯說要出去觀光,航譽本來應該跟著她,但被她拒絕了,理由是兩個人就沒有探險的感覺了。

他曾經想過,季琉璃也許因為負氣,會就這麼一走了之,但她沒有開車,兩條腿的話是哪裡也去不了的,鑒於這樣的考慮,航譽才同意她一個人出去逛,反正這個鎮就這麼大,想迷路都不容易。

可季琉璃真的直到午飯後都沒有回來……航譽每隔一會兒就要看一次表,一個成年人出門還不超過八小時,沒什麼可擔心的,但那人若換成季琉璃一切就難說了。

她對這小鎮一點興趣也沒有,說要出去逛本身就很可疑了,還一去就這麼長時間,她不會是遇到壞人了吧,還是決定搭其他交通工具回去了?

這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都很讓人頭大,因為出門幾個小時就出去找,未免小題大作了,可要真的是那兩種情況應驗,那就不能再浪費一分一秒。

萬一她大小姐脾氣上來了,又像上次那樣隨便搭不熟悉的交通工具怎麼辦?這次萬一下錯了站,就不是跑一、兩條街就能找得到了。

航譽開車出去,在小鎮轉了好幾圈,連最小的巷子也沒有放過,找了幾遍也不見她的人,心存希望也許她已經回去了,於是他開回家,卻真的意外地見到了季琉璃。

她滿面笑容,正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她那種笑容他只見過一次,就是在她見到唐明軒的時候,而與她攀談得很熱絡的那個男人,正是如唐明軒翻版一樣的鐘威,鍾予燕的哥哥,他少數朋友中的一個。

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鍾威長得和唐明軒並不像,但都是帥男人級別的,並且很有親和力的人,待人有善開朗健談。鍾家是這個小鎮有名的人家,鎮後面的那座山,就是鍾家祖上傳下來的私有土地,算是地主。

他一直避免季琉璃見到鍾威,就是因為他完全是她理想中的那種男人。

那兩個人站在一起,金光閃閃,讓人覺得刺眼,航譽沒有過去接季琉璃,這次他又是杞人憂天了,看她的樣子,應該很是享受這次的「探險」。

他陰鬱地將車開回家,家裡人又都出去下棋了。

他總是揮不去季琉璃臉上那天使般的笑容,明知她心中在打什麼主意,可還是會被那個笑容所迷惑,那就是她的「魅力」吧,鍾威將成為她的下一個魅力實驗品嗎?

季琉璃果然沒多久就回來了,哼著歌,完全的喜形於色。

「哇,你臉這麼臭,嚇人嗎?」

她才是呢,先前臉才臭得嚇人,未免變得太快了,又墜入愛河了嗎?航譽很厭惡自己這種過激的想法,卻又控制不住。

季琉璃的話消失在了空氣里,她愣了一下,走近航譽,「喂,我在跟你說話。」

「你的探險結束了嗎?都去了什麼地方?」

「沒有,隨便逛逛而已,我怎麼知道那些地方叫什麼名字?」季琉璃的不自然,不得不讓他將這與鍾威的事聯想在一起。

航譽正視她,「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人是鍾威。」

季琉璃心虛的樣子他看過很多次了,她果然是在刻意隱瞞,「那你知道他是予燕的哥哥嗎?」

「那種事有什麼關係,我才不是因為他是誰的哥哥才跟他聊天的,你不要誤會。」

她這樣強調,是說就算她不喜歡鐘予燕,也和她哥哥無關嗎?這麼說就真的不是誤會了……

航譽壓制的某種情緒再也得不到控制,連他都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多事的后媽,「鍾威是個很好的人,他是我的朋友,而且他已經有一個交往五年的女朋友,明年就要結婚了。」

「航譽,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她可算找出了他今天不太對勁的原因,而那個原因竟然是那麼的荒唐。

他不會是以為她是看上了鍾威吧!不管怎麼說他們才第一次見面,難道他是怕自己的好朋友被她這個魔女吃掉?還是擔心女朋友的哥哥遭她毒手?只是在一起說說話而已,他的臉就臭成這樣,難道在他心中她就是這麼碰不得的女人嗎?跟她說個話就會減十年壽?

「沒有什麼意思,只是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歡他,最好不要太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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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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