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先來探探路

飯畢，赤司疾向有門茂問了小鹿屋怎麼走就出門了，至於泉守梨的問題，赤司疾很大方的讓給了金太郎解決。

雖然已經過了正午大家都吃過了午飯，但是街邊的攤販老闆依舊聲嘶力竭的叫賣著。直到這時赤司疾才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他身上沒有現金。

果然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明明發誓要叱吒忍界的紙遁宗師，現在卻是個缺錢去藝妓館的窮比。

還是足夠有反差呢。

現在身後的旅店就是個火坑，一想到要接受那個好奇寶寶的盤問眼神，赤司疾毅然決然的決定離這個旅館越遠越好，況且來這裡也是有正事的，畢竟一想到身後可能有一堆人想著要自己的命他就知道這次不再是什麼能簡簡單單解決的問題了。

至少壓壓馬路，把這個鎮子的建築布局摸透，過些天要是在這打起來也好有點底。

下好決定的赤司疾決定先從鎮子外面壓起，先把這陣子有幾個出入口搞清楚再說。

決定好之後，赤司疾認定一個方向往前逛去。

清水鎮的對外收入來源主要是高質量的糧食蔬菜，果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赤司疾這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剛才的饅頭確實比以前自己吃過的要鬆軟香甜許多。

想到這裡，赤司疾看著周圍攤販的眼光也熱切起來，只可惜在摸了摸自己的兜之後，這種熱切變成了古井無波的淡然。

「算了算了，以後有錢了我在這買家店我吃一車扔一車……」

懷著這樣的志向，赤司疾管住嘴邁開腿，繼續他給自己下達的搜集情報任務。

清水鎮的水是地下水，源頭自然不可考，所以也讓很多有心人打起了這樣那樣的念頭。

也不是沒有人想通過控制水源來把清水鎮變成一個經濟堡壘，畢竟這種獨特資源可不是天天都能遇上。更何況是水和優質的糧食物資諸如此類的重要資源。

只可惜這是不可能的，清水鎮地勢普通，建築風格已經固化的死死的，整個鎮子沒有一個地方能用來防守，易守易攻說的就是清水鎮了，要是真的打起來那自然是及其枯燥的拉鋸戰，不把所有人都絞死在這個大絞肉機里恐怕是沒人能出去，至於是不是有人想過毀掉這個鎮子，毀了這片水。

有，但是不可能。

這種資源毀了一處就是少一處，傷敵五千自損五千的吃力不討好的破事誰會做？

況且真要打起仗來，誰不想有這麼一個顯眼的敵方目標來牽制對面？

赤司疾一路跟乞丐聊天，跟端著煙鍋的老頭聊天，跟所有看起來有閱歷的人聊天終於得出這樣一個基礎結論：要是過兩天真要打起架來，這個地方絕對不能久留。

在這個地方打架可能會引起別的勢力注意，水越渾越難脫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要是他們抖摟出了強大秘術的所有者只是一個小孩和一個沒用的青年人，誰會不想來抽個獎賭自己能搞到這神奇的技能呢。

至於這水到底多好，赤司疾想親自觀察觀察。雖然他已經有了就是觀察了也沒什麼屁用的心理準備，但是多知道點東西不會虧的。

根據路人的指引，他來到鎮中心，這裡有這個鎮子最大的井。

這個井的紀念意義早已大過了實用意義，根據井邊的碑文所刻，這口井應該是六道仙人開的。

六道仙人這個傢伙，哪來那麼多傳說傳的到處都是……赤司疾碎碎念道。

這井已經有了一點被歲月侵蝕的歷史感，大家對這口井也是崇拜大於需求，所以除非是清水鎮特有的「清水祭」不然不會隨便舀這口井的水來吃。

石碑上也附上了一層老青苔，一想到若干年之後這個碑可能會被風化或者被水源雜草侵蝕殆盡，赤司疾也有了些許惋惜。

「可惜了這麼一口好井，」赤司疾不由自主的感嘆道。

赤司疾的話引來了同樣在看著石碑的一個青年人的注意，「這口井不是還好好的產著水，大家也因這井和水生活富足，還有什麼好可惜的呢。」他這樣跟赤司疾搭話道。

赤司疾觀察了一下這個用頭巾蓋住了額頭，但是還把兩束頭髮紮起來垂在臉頰邊的年輕人。一種奇異的親近感使他不由自主且慌亂地回答道：「現在人們因為他生活富足固然沒錯，但是在我們所不知道的未來，人們還能依靠這水換來幸福的生活嗎？現在的戰亂讓多少人流離失所，這樣的一個小鎮子又還能享受多久的和平呢？」

那個年輕人低頭思考了一會，很快又抬起頭笑著說：「這有什麼難的，只要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戰亂不就所有人都能享受到和平的甜美果實了嗎？」

看年輕人大言不慚的美好希冀赤司疾也苦笑著評價道：「你可真是個特別的人，但是你想過要想終止這全世界的戰亂需要多大的力量嗎？大家都在借戰爭發大財，光靠你一個人能行嗎？你啊，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先把自己真正的志向找到再說吧。」

「不，我會把我的一生獻給世界和平而奮鬥，就像我的父親那樣。」年輕人說著話的時候看向了那座石碑，不知為何赤司疾突然把眼前這個青年和某個人聯想到了一起。他的喉嚨哽住了，沒有再開口。

「至於人，那肯定不是問題了，我可還有很多同伴呢。我可不是想著一個人就能改變世界的傻小子。」說到這裡年輕人向赤司疾眨了眨眼示意，好像自己真的在為世界和平努力一樣。

赤司疾失聲笑了出來道：「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把讓世界和平這種白日夢說的像你這樣像模像樣的，你真的差點就騙倒我了。」

「你真的沒想過世界和平之後這個世界會有多美好嗎？」青年的眉頭皺了一點。

「不，我想過。」赤司疾真誠的回答道，「我相信總會有一天，不同種族的人會歡坐在一桌慶祝同一個節日飲同一杯酒，他們會為了同一個目標去奮鬥、爭吵、歡笑、哭泣。我也相信總會有一天，人們會用盡自己的一切去守護自己的親人，孩子，友人，和那可能花盡一切才換來的和平。」

「那樣該多好啊……」年輕人喃喃自語道。

「很好，很美妙，」赤司疾接話道，「但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