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話 神奧文本
?(寫在文前:從現在開始,同時開始連載諸神篇和洪荒篇的記事,近日會重新進行排版,謝謝支持!~)
這一年的冬天,第一場雪下在半夜,悄然無聲。
少女迷迷糊糊的睡著,並不踏實,枕邊放著手機,一亮一亮的,發出嗡嗡聲音,終於在第三次的時候將她從睡夢中驚醒了,她用手撥弄了一下頭髮,接通了電話,困意十足地問道:「誰呢?」
「姐,是我,亘子,網吧停電了,我一會帶朋友回家睡覺。」裡面傳來年輕人的聲音,少女低聲嘀咕了一句,問道:「我男朋友,他在不在?」
「在的。」得到對方的肯定,她嘴角一揚,掛斷了電話,在床上翻滾了兩下哼起了小曲。
沒一會,外面傳來了開鎖的聲音,隨後就是一連串的嘈雜聲與話語,她迅速地伸出手臂,在寒冷的空氣里迅速拽了一件白絨連體睡衣進了被窩,接著被子中的溫度迅速穿了起來,支著耳朵聽著腳步聲,嘴裡邊數道:「一個,兩個,三個…….七個…這麼多麼人,同學聚會啊?」
回答她的是客廳里傳來的轟隆一聲,那是空調發動的聲音,她跳下床在地毯上蹦躂了兩下,拿起一副眼鏡架在鼻樑上,好不容易視線清晰了起來,還沒有一秒等就熄滅了,停電了。
這下可要冷了,她側頭想道,摸索著穿上拖鞋,打開大衣櫥捧出了兩床棉被,厚厚的被子一下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吸了口氣,憑著對家裡的熟悉,搖搖晃晃走向了客廳。
「丟死人了......」下一刻就摔倒在了客廳門前,要不是上廁所的弟弟剛好回來扶起她介紹了一下,她那披頭散髮的樣子,估計都要被當成鬼了,靠在男朋友身上的少女心裡想到,吐了吐舌頭,倦意就襲上了心頭,沉沉地睡了過去,頭髮如墨一般得撒下,覆蓋了小塊地方,周圍的人都很安靜,安靜的好像沒有人了一般。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沒有多少時間,她突然就在這種安靜中驚醒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她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他們出去了嗎?」空間寂靜的可怕,讓她的升起了絲絲不安,突然玄關里傳來了聲音,她飛速的穿上了拖鞋,往外跑去,一出客廳門,就看見走廊里閃爍著的光弧,一道明亮的白光,兩道幽暗的黑光,相互交錯著,碰撞著,纏鬥著.......一瞬間,她的眼裡只剩下了這些光,世界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光與暗不斷交錯,她的思維被無限延伸了出去,似乎看見了盡頭。
最後,光停了下來,少女還是愣在那裡,被迷了魂一般,兩道黑色的光似乎受到了重創,一道悄無聲息的化成了煙,飄散在空氣中,一道無聲無息化成了水,滴落在地板上,與滿地紅色的液體糾纏在了一起。
紅色的液體?少女終究還是醒來了,但此刻,她應該更想睡過去,走廊里橫七豎八的躺著人體......又或者說屍體?
地上躺著的,都是剛才在客廳中活生生的人,有一個叫做林文龍的人,是這群朋友中的小頭兒,此時卻正靠在牆邊渾身是血,胸部沒有起伏。
她的男朋友不知死活,被壓在他的親弟弟下面,弟弟的背部有一個血洞,正簌簌的向外流著鮮血,裡面露出的心臟,已經停止跳動。
少女的眼淚順著她的眼角狂涌而出,她張著嘴,如同缺氧的魚,好似一隻看不見的手擒住了她的脖子,發不出一絲聲響,來為躺在地上的人們求救,別說救他們了,她甚至無法挽救自己的命運,戰勝黑光的白光緩緩地向她靠近,越來越近。
「求......求......求求你......」終還是讓她擠出了一絲乾澀的聲音,尚未說完就突兀的停頓住,張著的嘴彷彿還有什麼話要說,但眸子中映上了一個白色的存在,雙眼緩緩閉了上。
等她再次睜開,眸子驀然換了顏色,一種沒有感情的白,一種令人絕望的白,她咧了咧嘴角,揮動揮動手臂,彷彿在適應身體,隨後背後的空氣猛的撕裂開來,出現了一個光彩奪目的洞,她蔑視地看了滿地的黑紅色,往洞里倒跌了進去,消失在斑斕中。
少女不見了,沉默地走廊又詭異了起來,像是故意在等少女的離開,空氣飄蕩的黑煙,鑽進了那名為林文龍的男子嘴巴里,男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體,看也不看地上的其他人,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而他走了之後,地上混合著黑水也蠕動了起來,連同一地地鮮血生命倒流似得流回了少女弟弟胸口上的洞,傷口,在癒合,胸口,也漸漸有了呼吸。
而此時的少女,正懸浮平躺在一段絢爛的隧道之中,各種遊離的光在她身邊穿梭,有時會停下來,好奇的看著她。
她緊鎖著眉頭,一臉痛苦不堪,白光不停的在她的身體里上下遊盪,似乎在掃描著什麼,她的發,她的眉,顏色慢慢的變了,黑色,深藍色,藍色,甚至更淡,也就在這時,她的呼吸猛地急促起來,臉龐因痛苦而猙獰,頭髮張牙舞爪四散開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腦子裡鑽著,讓這具肉體忘記一切,包括的情感,包括的記憶,包括的認知,包括所存在的一切意義。
這激起了她意識的奮力抵抗,可是沒有用,白光異常強大,這具屬於少女的身體,似乎就要成為它的囊中之物了。
只是突然意外發生了,侵略者受到了強烈的抵抗,從她的口中發出了憤怒的嘶吼聲:「小小的人類,你怎麼可以抵抗吾!吾是神,是最偉大的存在。」
「.......」猙獰平緩下來,短時間的平靜。
少女嘴巴再次發出大聲吼叫,「你不可以抵禦我!你抵禦不了我的!我不是你能抵抗的!」
她的身體被扭曲成這種形狀,像是要折磨她令她臣服,終於,數小時后,身體漸漸平靜下來,少女的眼睛猛地睜開,眼球的顏色不停的由黒變白,再由白變黑,轉換數次后,停在了冰藍色的色態,嘴裡吐出了不甘的言語:「為什麼,為什麼你的思維里有TA的力量!為什麼。」
然後,然後便沒有了聲音,隧道轟然破碎,少女被拋向了位置的地方,跌落至一片無邊無際的森林裡。
倒霉可憐的少女,也可以說是幸運無比的少女,倒掛在了一顆大樹上,保住了性命。
她如同斷了線的木偶,獃獃吊懸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保持著一種可笑的姿勢。
她的腦袋緊貼著樹枝,冰藍色的頭髮如瀑布一般的灑下,隨著光線的陰暗或是明亮,竟然真的發出了水波般的光澤,表情略顯獃滯,藍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緒的波動,好像發生的這一切古怪的事情並不能引起她的注意,視線掠過樹蔭,在斑駁的陽光中,露出了一塊一塊的藍天白雲,藍的沒有一絲不凈,她就這樣看著天空,看了將近一個小時,長發隨著林風在樹枝間輕輕飄動,一切都彷彿只是一副畫一般。
「我是誰?」她心裡想到,但是她覺得不在乎,她不在乎自己是誰。
「這是什麼地方。」她心裡想到,但是她也覺得不在乎,在什麼地方都一樣。
她想起了許多東西,許多東西不記得是做什麼的,許多記得的東西也無所謂是做什麼的,好像一切都不值得她在意,感情,情緒,執念等等這些東西似乎在她的腦海中都被抹去了,只留下滿滿當當不在乎,無所謂。
如果這樣她存在是不是也沒有了意義,她感到困惑,所以繼續回想著,不停的思考著,似乎如果想不到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終於腦海中出現了兩個身影,模樣漸漸變的清晰,她的男友和她的弟弟,她想到了他們和關於他們的記憶,突然,她感覺到了她為什麼還存在著,要活著,因為她要回去,要見他們,所以她還得活著,必須得活著。
少女想到這些的時候,已經在樹上倒掛了很久,但卻絲毫沒有充血的感覺,她的身體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但至於哪些地方發生了改變,但她心裡並不清楚,那只是一種感覺,就像鼻子能聞到香氣,像肌膚能感受到雨露,此時的她也可以感受到一些以往感受不到的東西。
「吼!」森林的深處突然傳出一陣吼聲和狂風,森林的樹木像集體行了個禮歪倒在一邊,少女一個跟頭滾落在地,好在高度不高,草地柔軟,人沒有事,只是有些許破皮。
少女扶著樹站起身來,尚未站穩,又是一聲吼叫,這此吼叫聲里充滿了怒氣,驚起了無數的飛鳥飛蟲,然後無數野獸昆蟲倉皇的從森林的深處向外逃跑去,驚慌失措,這些蟲與獸如同潮水一般,瞬間席捲了整個森林,無數的植物被撞的稀爛,少女卻反而向著森林的深處前進,她感到有什麼在召喚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