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饕餮盛宴（39）
被刺中的一瞬間，餘三投鳴覺得時間彷彿真的停頓了！他想了一整晚的時間停止，卻在這樣意想不到的時候停止了。
其實，他在準備離開燒烤店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那四名男子。其中一人的手臂上的紋身，與之前第一次他跟蹤屠修雯準備下手時出現的外賣小哥手臂上的紋身一樣。
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確定這幾個人是組織派來監視他的，兩個只能活一個，這大概就是組織的決定吧。
他甚至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要讓屠修雯逃跑呢？不過，這樣也好，與其成為別人手中的工具，還不如選擇這樣的結果。自己是獵人，卻也是別人的獵物。
他用最後一絲力氣翻眼看向屠修雯的方向，見到子書陌出現在了屠修雯的身旁，心中暗自鬆了口氣。還好，有人陪著她，她應該安全了。
她會不會記得我？如果知道我曾經想要殺她，會不會憎恨我？啊，還是忘了的好，這些不愉快的經歷，還是忘了的好。
都說人死前會有所謂的「走馬燈」，會將生前的事情都走一遍。餘三投鳴卻什麼也沒有想起，只是欣慰自己最後看到的是屠修雯那張可愛的臉龐和含淚的眼睛。他捨不得閉上雙眼，他拚命地瞪大了眼睛，這一幕他要永遠地印在自己的眼睛里。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只見發生的事情。子書陌沒有來得及去救餘三投鳴，他唯恐別處還有人會對屠修雯不利。
而且，不遠處楊警官和王警官等人也追了上來。
那四人動作迅速，配合默契，一刀刺中餘三投鳴的要害之後，又迅速從他手臂上取走了晶元，跟著一齊跳進了河裡，消失不見了。
餘三投鳴的眼中漸漸失去了光彩，他的生命就這樣走到了盡頭。
楊警官和王警官趴在河邊的欄杆上張望了一陣，也沒有見到半個人影，甚至連水花都沒瞧見。
「究竟是什麼人，跑得這麼快！」王警官氣憤地說道。
「看來，他們背後是一個龐大的組織，而且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楊景光眯起眼睛說道。
子書陌一手攬住瑟瑟發抖的屠修雯，輕聲安慰道：「沒事了，別怕。他沒有傷到你吧？」
「沒有，他讓我快逃。我覺得，他不是個壞人。」屠修雯瞪著大眼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都是你，讓我約他出來，卻把他害死了。」
子書陌苦著臉瞧著懷裡的屠修雯，知道她此時情緒有些波動，也不跟她理論什麼。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契機，可以很自然地跟屠修雯重修舊好，說起來也的確要感謝這個殺手呢。生命真的是太短促了，自己也是有幸能碰上自己喜愛的，應該好好珍惜。
想到這裡，子書陌緊了緊攔住屠修雯的胳膊，努力想要將自己的想法傳遞給她。希望她能感受到，她在自己的心目中是多麼重要。
「抱歉，讓你做了這麼危險的事情。」
屠修雯扭頭望向子書陌，見他眉眼間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像個受傷的孩子，說不出哪裡疼的感覺。忽然心頭一軟，鼻子有些泛酸。
笨蛋！這有什麼好抱歉的！？明明需要跟我認錯啊！算了，我也是太任性了。其實，開個玩笑也沒有什麼關係的吧。想到這裡，屠修雯沒有答話，卻將身子往他懷裡鑽了鑽，把腦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楊警官和王警官這一大口狗糧吃得特別膈應，連忙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地上餘三投鳴的屍體上。
兩人聯絡了局裡，帶上手套翻查了一下餘三投鳴的口袋，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看來，剛才那四個人已經清空了他身上的物品，而且，在他的手腕上也出現了一個血口子。
「時間太晚了，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送雯雯回去了。」子書陌說道。
「啊，行吧，你們先回吧，有什麼情況咱們再聯繫。」楊警官說道。
「那麼，辛苦你們了。」子書陌說著，攬緊了屠修雯的肩頭，兩人一起離開了河邊。
王警官看著二人的背影，不無羨慕地說道：「啊！真好啊！我也好想談戀愛啊！」
「哦哦哦，好好好，你趕緊偵破幾個大案，我幫你張羅一下，看看咱們有什麼適齡的警花給你撮合撮合。」楊警官在一旁打趣道。
王警官翻了個白眼：「警花，霸王花，唔，算了，我還是更喜歡溫柔的護士，幼兒園老師，漂亮的空姐……」
「發你的春秋大夢吧！」楊警官笑著拍了一下王警官的後腦勺，隨即又收起了笑容，盯著地上的餘三投鳴，伸手想要合上他的雙眼，但是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他自然明白，那是餘三投鳴最後的倔強。
「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嗎？你喜歡的人已經安全了，她會幸福的。你犯下了那麼多罪孽，好好去地獄反省吧。」楊警官輕聲說著，再次伸手拂向了他的雙眼，這一次終於讓他閉上了眼。
※
子書陌並沒有帶屠修雯回學校，而是直接領著她會了別墅，而屠修雯也沒有表示反對。
「去沖個熱水澡，暖和一下，我去給你沖一杯熱牛****書陌說著轉身想要去廚房，卻被屠修雯一把拉住了袖子。
「別走，我……」屠修雯低著頭，臉上有些尷尬的神情。
「害怕？」子書陌輕聲問道。
屠修雯咬著嘴唇點點頭。
「那，你去沖澡，我在門口守著。這樣，你就不怕了吧？」
「嗯。不過，你不許偷看！」屠修雯點點頭，又連忙提醒道。
子書陌笑了起來，走到浴室幫她放好水，站在了門口：「你不放心，可以把門別上。」
屠修雯羞得滿面緋紅，抱著自己的洗漱用品，迅速衝進了浴室，關上了房門。
子書陌抄著雙手靠在門旁，嘴角泛起了笑意。
片刻后，浴室內傳來了水聲。
「你在外面嗎？」屠修雯的聲音傳來。
「我在。」子書陌答道。
浴室里又只剩下水聲，這些水聲敲打得子書陌心頭有些煩亂，索性哼起了小曲。
忽然，一陣隱隱地抽噎聲傳來，子書陌止住了歌聲，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后，連忙問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