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悲催的穿越
七月七,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傳說這一天是天上的牛郎織女團聚的日子,這雨水便是織女的眼淚。
而東漢國東北部的南山村,一個叫白靈的小丫頭今日剛剛被退親,已經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哭了一天了,任誰叫都不開門。
東屋內,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吊著倒三角的眼睛,巴拉巴拉的說一大堆,也不管兒媳婦被氣的快要喘不過氣來,嫌棄的看著圍著媳婦直著急的兒子。
「老三,趕緊給白靈收拾一下,這就跟我去鎮上。回頭得了銀子,娘分給你十……五兩銀子,就這麼說定了。」白老太太一錘定音的道。
「娘,您就放過我們一家吧!我白三樹再窮,也不會賣兒賣女的!」白三樹痛苦不已的喊道。
「能耐了,這才剛分家,就敢不聽老娘的話了是吧?」
老太太瞪著三角眼,拿起炕邊上的掃帚就往白三樹身上招呼。
「要不是你大哥念在兄弟情分,這好事能落到你們三房頭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家子病鬼,不賣了那丫頭,你們吃啥喝啥?咋地,你們家大丫頭不要臉的主動把自己給賣了,被退了親的賤貨就賣不得了?」
白三樹被戳的心窩子疼,被打也不閃躲,始終護著病弱的媳婦,看著置身事外的兄長,眼中卻是一片絕望。
「啥也別說了,我這就帶著白靈去鎮上,衣裳啥的也不用收拾了,做了少奶奶還能少了她穿金戴銀的?」白老太太打了幾下就累了,隨手把笤帚一扔,便踮著小腳朝西屋走去。
西屋裡,一個瘦小的身影趴在門口,聽到白老太太的喊話,臉色蒼白的可怕。
反手將門插好,下丫頭捂著嘴哭了一會,絕望的解下腰帶,搭在房梁之上。
「當家的,不能啊!」白柳氏焦急的喊了一聲,劇烈的咳嗽起來。
「媳婦你別擔心,我這就去攔著娘,咱們不賣閨女,不賣!」白三樹也是慌了神,拖著瘸腿朝西屋方向跑去。
白老太太推不開門,氣的直踹門,嘴裡罵道:「小蹄子還不快把門打開?送你去做少奶奶,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別給臉不要臉,趕緊的出來,跟我去鎮上去。」
屋裡的小丫頭身子一顫,閉上含淚的眼睛,喊了一句:「爹娘,閨女不孝,下輩子再報答你們的生養之恩。」
說著,一腳踢開了腳下的凳子,身子吊在空中,一臉痛苦的表情,眼裡滿滿的恐懼。
白三樹趕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閨女的話,嚇得使勁兒的拍門,一個勁兒的喊著讓閨女別做傻事。
白老太太沒想到一向膽小怕事的孫女,竟然敢尋死,頓時有些慌神,大喊道:「大樹你快來,白靈上吊了。」
東屋裡白大樹面色一僵,很快便快步朝西屋走來,跟著白三樹一起撞門。
躺在炕上的白柳氏聽到白老太太的話,大喊一聲:「我苦命的閨女啊!」
接著,白柳氏便眼睛一翻昏了過去,嚇得一雙小兒女哭出聲來。
然而卻沒人知道,陰暗的房間內忽然閃過一道橙色的光芒,吊在房樑上小丫頭,僵硬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一雙清澈的眼眸不再是往日的無神,卻充滿迷茫之色。
白靈來不及觀察環境,發現自己呼吸困難,忙用力扯著吊著脖子的腰帶,努力的給自己爭取營救的時間。
奈何周圍沒有東西,白靈想要踩上物件來托住身體的念頭只能歇下,腦海里飛快的想著該如何自救。
一手拽著後勁處的腰帶,讓身子向上,避免繩索勒住脖子,一手摸索著脖子下的繩子,白靈眼神一亮,使盡了力氣想要拉開上頭的活結。
可呼吸不暢,一隻手又要撐住身子,白靈哪裡有力氣拽的開呢?
「砰!」
房門倒地,白三樹瘸著腿支撐不住身子,整個人撲倒在地。
看到閨女在掙扎,白三樹顧不得腿部傳來的疼痛,咬牙爬起身來,一把抱住直翻白眼的白靈,將她託了起來。
「大哥,快救人啊!」白三樹吃力的看向杵在門口的白大樹,大聲喊道。
白大樹眯了眯眼睛,大步走上前去,解開白靈脖子上的腰帶。
「砰!」
又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這次是白三樹沒能抱住白靈,兩人一起栽倒在地。
「我的銀子啊!」白老太太心疼的直拍大腿,指著白靈罵道:「果然是個賠錢貨,要死也等到小東家沒了,你再跟著去陪葬啊!就這麼死在家裡頭,這是找晦氣哪!」
白三樹看著臉色慘白的閨女,心疼不已,聽到白老太太的話,眼眶紅的更是厲害。
「娘,這是我的親閨女,也是你親孫女!」白三樹大吼一聲,像極了山林里的困獸,透著無限的悲涼。
白老太太臉色難看的瞪著白三樹,指著沒緩過氣來的白靈罵道:「這丫頭左右也不想活了,還不如去給小東家沖喜,要是小東家不在了,白靈再尋死陪葬,說不定東家還能念著她的好,多給咱們些銀子呢!」
白三樹氣的想要揍人,卻又不能對親娘動手,只能顫抖的抱著沒有反應的閨女,使勁兒的搖晃。
卻聽東屋那邊兩個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娘,白三樹只得先把白靈抱放到炕上,踉蹌的朝東屋跑去。
此刻白靈處於休克狀態,卻又奇妙的能聽清身邊的響動,對原主這個奶奶只有厭惡,很想大吼一聲,讓她把嘴閉上。
奈何靈魂與身體正在契合中,由不得白靈做主。
白大樹拉了白老太太一眼,警告的看她一眼,沉聲道:「娘不要亂說話,小東家可是要長命百歲的。白靈還沒死,她會聽話的。」
白老太太眼神閃了一下,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
不過一聽人沒死,頓時就來火氣,一腳朝白靈踢過去,罵道:「小賤人,還不快死來,在老娘這裝死,找揍是吧?趕緊的,小東家那邊還急著沖喜呢,要是讓你耽誤了時辰,看老娘不打死你這個殺千刀的。」
白靈本是憋了一口氣醒不過來,被白老太太這麼一踹,疼的她飈出眼淚,捂著脖子直咳嗽,腦子裡卻是混亂不已。
一個是屬於自己的思維,自己明明是在救助一隻受傷的丹頂鶴,不小心陷入沼澤中,怎麼就變成上吊了呢?
在二十一世紀置辦的房子、車子、票子腫么辦?
另一個則是一些不屬於白靈的記憶,不斷的湧入白靈的腦海中,疼的她皺起了眉頭,也感受到了這份記憶的主人,是如何的悲傷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