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白靈抓包
一連幾日,白靈更加忙碌。
確定靈泉水對改善人體有著極好的功效后,白靈為了不顯出端倪,便給一家人變著花樣的做吃食,挖草藥、曬草藥,去鎮上賺銀子。
便是夜裡,白靈也不得閑,要去空間里勞作。
好在空間與外界有時間差,白靈在空間里能補眠,否則她的小身板還真是承受不住。
因為白靈的魚很搶手,每次去集市上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能賣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做其他的事。
想著藥材種子的事,白靈便背著藥草去同濟堂,可誰知卻在巷子口的時候,看到白三樹一瘸一拐的走出來。
家裡賣葯的事,都是交給白靈做的,白三樹從不曾說過要來賣葯。
白靈心中狐疑,正想要上前打招呼的時候,卻看到白老太一臉不高興的走上前去,拿走了白三樹手裡的錢袋。
「就這麼點銀錢?」白老太晃晃錢袋,不滿意的呵斥道:「你腦子是漿糊嗎?家裡那麼多藥材,就不能多拿點出來賣?你大哥要不是急著用錢疏通,我真想打死你這個蠢貨!」
白三樹苦著臉道:「娘,家裡的藥材都是有數的,要是讓他們娘幾個發現藥材少了……」
若不是被逼的沒辦法,白三樹也不會想出這個辦法。
為了給白老太這點銀錢,白三樹每日都提早進山,就是為了多挖點藥草,然後找個偏僻的地方晾曬,也因此只能賣一半的價錢。
「沒用的東西,連婆娘娃都管不住,老娘早知道就在你出生拿回,先把你給掐死得了。」
一巴掌拍在白三樹身上,白老太把錢袋子往懷裡一揣,罵道:
「明兒多賣點,這點銀子哪裡夠給你大哥用的。我老天拔地的為你們哥幾個操心容易嗎?要點孝敬錢,誰敢不給?」
白三樹耷拉著肩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卻也不敢應承白老太。
白靈時常在空間里開小灶,自是耳聰目明,將母子的對話聽在眼中,心中惱火萬分。
這些日子白三樹表現良好,家裡人已經漸漸的忘記那日的不愉快,卻不想……
白靈只覺得有血液向頭部衝去,將她的理智全部湮滅。
小跑上前,白靈動作利落的將白老太懷裡的銀子拿走,與白老太母子呈三角形站著。
「啊!搶錢啦!」
白老太一愣,待抬頭看到白靈那張怒氣沖沖的小臉后,眼珠子一轉,便坐到地上拍腿嚎啕大哭起來。
「大家快來看看啊!我這不孝的孫女,竟然要搶自己奶奶的養老錢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乾脆來個響雷,把我這老婆子給劈死得了,省的活著礙了小輩的眼啊!」
白三樹被眼前的一幕驚的說不出話來,卻不敢與白靈那雙失望的眸子對視。
白靈腰板挺的筆直,任由白老太坐在地上表演,也不反駁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
待白老太哭喊的嗓子都啞了,圍觀之人的罵聲越來越大之際,白靈這才開口。
「奶,這可是鎮子上。在村裡,奶就逼著我們這分出去的兒孫沒活路,現在還要讓人用唾沫淹死我們一家人嗎?」
白靈雙拳緊握,紅著眼睛看向白老太,咬字清晰的道:
「我早就說過,奶要是非得逼死我們一家人,那我就去大伯做事的酒樓門口撞死得了,也省的沒人收屍!」
「你敢!」白老太立即收起眼淚,惡狠狠的瞪著白靈,恨不能將她給生吞活剝了。
白靈冷冷一笑,大大的眼睛里蓄著淚水,悲涼的開口道:「大伯在酒樓里做掌柜,一家子人住在鎮子上,吃飽穿暖的。二伯也在地主家做個小管事,每年給奶的孝敬銀子也不少。就連我爹腿瘸了之前,每年打獵和種地,也能給奶賺上十來銀子,奶真的缺銀子用嗎?」
「我不要命的去河裡抓魚,到菜市場賣了換錢,奶就去搶我賣魚的錢。現在我們一家子指望著山裡頭的草藥,換點活命錢,奶就隔三差五的去家裡鬧騰,還咒我們姐弟幾個早點死。」
「現在還沒到給奶養老糧食的時候,奶就逼著我爹偷著把家裡的草藥賣了,用我們一家人的活命錢去給大伯家的堂弟買肉吃,給堂姐買新衣裳穿,奶的心就不會不安嗎?」
白靈真切的質問聲,讓很多人覺得震驚,不敢相信白老太竟然會這麼的偏心。
人群里有人買過白靈的魚,也聽說過白老太在菜市場打白靈搶銀子的事,便幫忙做見證。
大家指著白老太,又指著白靈父女,顯然是相信白靈話的人居多。
白老太來鎮上,特意穿了八成新的細棉布衣裳,頭上戴了兩根銀簪子,手腕上也大銀鐲子。
可白靈父女,衣服上的補丁已經摞滿了,洗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腳上穿的是草鞋,一看便知道是窮苦人家。
「奶,求您放過三房吧!我們也是爺的血脈,爺臨終的時候還囑咐奶,做長輩的不要太偏心,真的看不上三房就分出去,大不了從此斷了往來。難道奶都不記得了嗎?您總不能讓爺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吧?」
白靈咚的跪在地上,朝著白老太叩了個響頭,額頭都撞紅了。
「我娘還病著,家裡就一畝地和三間漏風的茅草房。奶要是再逼著我爹給銀錢,我們一家人還咋挨得過這個冬天啊!」
白靈一抽一抽的哭著,無望的眼神看的不少婦人心酸不已。
若是白靈身邊放個缺口的碗,不定多少人會慷慨解囊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白三樹,突然想起白靈之前說要分家的話,也記起來白柳氏和另外幾個孩子的態度,頓時後背一涼。
「娘!」白三樹紅著眼眶,也朝白老太跪了下去,「兒子不孝,沒能耐賺銀子給娘花用。兒子就是個沒本事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妻兒都餓死凍死,不能再偷賣幾個孩子冒著生命危險去採挖的草藥給娘了,娘就……原諒兒子吧!」
白三樹重重叩首,響聲讓聽的人都替他疼。
白靈心中雖然有氣,可她一日不離開三房,白柳氏一日不與白三樹和離,他們便是一家人,必須一致對外。
跪著挪到白三樹身邊,白靈淚眼朦朧的哭道:「爹你這是做啥?你的腿摔斷了才不到半年,連副膏藥都沒用過,萬一再傷了可咋辦?」
白三樹抹了一把眼淚,愧疚道:「二丫,是爹對不起你們娘幾個。養家的事都讓你們姐妹幾個擔著,我的四丫今年才八歲,就要進山去採藥了。要是遇到野獸,她連爬樹都不會……爹錯了,爹這是在逼著你們去死。這麼多年,爹沒讓你們吃過一頓飽飯,沒給你們添過一件新衣裳,都是爹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