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1.1章 密文

養女兒怕出事，養兒子怕惹事。

於是，作為女孩的葉羽婷從小就被送去學各種防身術。表弟則被三令五申，結婚前不準跟女生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不然把你丟到山溝里喂狼；扔到海里喂鯊魚；塞到冰窟窿里喂熊瞎子。

「您是我親媽嗎？」

表弟就是這麼被小姨嚇到大。小時候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但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些威懾越來越小。尤其上了初中，對小姨的話不屑一顧，自己的主見也越來越多，俗稱叛逆期。

最近，表弟經常背著小姨搞一些外事活動。前幾天，小姨打掃房間時，從他房間翻出一些看不懂的字條。又在半夜兩點，聽到兒子在被窩裡講電話，好像約什麼人，一起去哪。由於隔著門，聽不清。

小姨懷疑兒子早戀，而那些粘在抽屜底部，塑料袋中的密文，有可能是約會的地點。之所以不是情書，是因為內容太短。而且情書不會出現未來時間，只可能是約會時間。

從每張紙上的時間看，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約會了。這才初一就開始密謀這種事，以後還得了。

小姨急得找自己姐姐商議對策，也就是葉羽婷的媽媽。於是，放學回家的葉羽婷，被迫聽了個一清二楚。

結論就是，母子之間存在代溝，小孩子的把戲還要小孩子來解，拯救她兒子的重任就落到葉羽婷頭上。

習武之人當然要仗義相救，何況還是自家親戚。可當葉羽婷看到小姨用手機偷拍下來的『密文』后，哭的心都有。

——

密文：

2018年5月18日

57067、44432、02926、53205、60807

2018年6月5日

44340、40603、27294、53202、34029、21284、57096、18653、27622、10002、60804

2018年6月23日星期六

10023、47824、50923、95835、70295

——

葉羽婷傻眼。這一串、一串的數字讓她頭痛，唯一能看明白的，是上面的日期。

「看不懂？」小姨見她瞠目結舌，問。

葉羽婷誠懇的搖頭，不忘誇一句：「我弟很有才哪。」

「就知道把小聰明用在這種事上。」小姨嗔怪的語氣中透露著驕傲。「看不懂沒關係，我告訴你，這是四角號碼……」

小姨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紙，上面除了數字還有中文。「……這是我翻譯后的內容。」

「小姨，您都翻譯出來了為何還要問我？」

「我也只看出這是四角號碼，但是翻譯完的意思就看不懂了。」

四角號碼是由5個數字組成，有些沒有唯一性，一個號碼可能對應5、6個漢字，如何篩選是個問題。

小姨就是沒拼出通順的句子，才找葉羽婷。她猜兒子是用了只有他們這個年齡才懂的詞。

比如：『同學』會用『童靴』代替；『版主』寫成『斑竹』。更有一些『蝦米』、『醬紫』、『emmm』……完全不知所謂的東西。說白了就是不好好說話。

葉羽婷邊聽小姨抱怨，心中邊悲嘆：您至少知道這是四角號碼，她只看出這是一串串的數字。還有這些漢字，單個她都認識，同樣連不成句啊。

「小姨……其實，我跟我弟也有四歲的差距……」

葉羽婷乾笑著，想委婉拒絕。不是她不願幫忙，而是超出她的能力。與其猜這個，還不如讓她把表弟拿下，拷問一番更容易。

客廳中，一直沒發話端坐在沙發上的美婦，也就是葉羽婷的媽，突然嚴肅開口。

「婷婷，媽媽平時是怎麼教你的。遇到強敵不可以退縮，要迎刃而上。」

「媽呀，那是搏擊比賽，這是兩碼事。而且，你們不也在困難轉嫁嗎。」

「說什麼呢！」

葉媽媽起身抬手要打，葉羽婷縮頭敏捷地閃到小姨身後。

葉媽媽也是虛張聲勢，拍不到人，也不會真追找打，但還是說：「就當開發智力，多學點有什麼壞處。」

「可這……」葉羽婷從小姨身後探頭出來：「等我研究明白了，早過日子了，那不是耽誤小姨的事嗎——對了!不是有日期嗎！就算不知道地址，約會當天跟蹤不就行了。」

「我試了。都是上學日，我只能跟蹤到校門口。」小姨哀嘆。

這點葉羽婷倒是沒想到，因為最後一個寫的是『星期六』，前兩個只有日期，沒寫周幾。她受最後一條的影響，以為前面的也是周末。

「可最新的這個是周末呀。」葉羽婷指著紙上的日期。

「嗨，我那天要去參加同事的婚禮，你姨夫也沒空。」

「哦……」葉羽婷聽出點意思，敢情破譯密碼是假，讓她跟蹤表弟是真。雖然她和表弟一個上初中，一個上高中，但都在一個學校。小姨進不了校門，她可以。所以，不管校內校外，她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要她監視就直說，幹嘛拐彎抹角？既然你們這麼不爽快，葉羽婷也裝傻的建議：「您是他媽，直接問他不就行了。」

「就因為我是他媽，才不能直接問，會顯得我無能。孩子大了，不是靠嚇唬就能管得住的，得靠實力才能保住父母的地位。等你有個進入叛逆期的娃就知道了。」

姨，我才十七，早了點。

「婷婷，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弟的未來就靠你了——呦！到美容時間了，姐走吧。」

前一句，小姨還在為兒子殫精竭慮，后一句立刻改了畫風，姐妹倆攜手奔向美容院。屋裡頃刻間只剩葉羽婷一個人，好冷。

「唉……」

空房子中響起一聲無奈的長嘆。葉羽婷看看手中的密碼紙，無語的「切」了一聲。

「不就是想讓我跟蹤表弟嘛，直說不就得了。」

今是2018年6月10號，離跟蹤日早著呢，著什麼急。葉羽婷沒當回事，回自己屋把紙片棄置一邊，接著做功課。可惜數理化是她的弱項，對照作業她也是乾瞪眼，實在憋不出答案只好上網搜。

反正是找答案，葉羽婷順道把數字密碼打出來發到問答網上，標題是：【求助】密碼破譯。

她雖然不理解為人父母的心情，但好奇心是一樣的。她也想知道表弟在玩什麼把戲。如果她能破解密碼，就可以在自認頭腦派的表弟面前炫耀一番。

網路是個好東西，求人不怕沒面子。大網撒魚，總有為了掙積分升頭銜的熱情網友相助。

半小時后，葉羽婷搜刮完自己的作業答案。在看那個提問，還真有2條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