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初探護國公府
「旺!旺旺……」「什麼」那條狗不知使了什麼招數,四條狗一起出來沖牆外狂吠不止。
花粥滿臉驚恐。
自己被老丐爺爺安置在此地,為有所圖必須隱忍,不能事事出頭,莫不要壞了大事才好。
可是眼看那些衙役的鐵鞋上的銀釘兒閃著光就踏過來了。
一個,兩個,三個腦袋……總共五個。
幸好不是黑衣鐵頭士,天宇城軍官分為兩種。黑衣鐵頭士多為魔帝豢養,而今天這五個從裝束上看他們應該只是衙門裡的一般雜役。
身形太過累贅蠢萌,褲腿裡面鼓鼓囊囊。
無邪一個分身出去跑到幾個前面,他面上不知從哪裡蒙了個面巾,吆喝道:「打劫!打劫了……」
「告訴你們個好消息。打劫……」
左摸右摸就是沒有發現比較拉風的武器,沒武器怎麼能夠顯示出劫匪的霸氣,無邪喝道:「你們有劍嗎?」
本來想著和他們比劃比劃。
不料五個貨直接把手裡刀叉劍戟晃晃,無邪不禁大皺眉頭,好吧,將就著使吧。
他裙子被一擼到腰上,把地上的一口破缶扣到了自己腦袋上。
見打劫對象還傻站在那裡,豈不是怪我不夠威武雄壯?於是咆哮道:「你媽的。我是劫匪。」
或許還真有些氣勢,刀叉劍戟嚇得一陣嘟嚕,猛然跪下,驚慌道:「大俠饒命,饒命啊!」
無邪見破缶後面的花粥擠眼弄眉,興奮地花枝亂顫,道:「閉嘴,老子是劫匪,命和銀子,兩樣選一樣兒留下。」
衙役顫抖著摸索出幾錠銀子,取了放地上,道:「大爺,我的東西都在,都在這了,請大俠饒命。」一陣猛磕頭。
「嗯……」五哥不怒自威。
「好,好,這個也給你……」衙役們鬼鬼崇崇,偷瞄了大俠一樣,從褲襠里往外掏……大俠用破缶蒙了臉,黑漆漆的鐵塔一樣,甚是駭人。
「嗯——」五哥又哼。
「好好……」一個衙役脫了鞋子,往外倒倒土,用鞋墊底下往外掏出來一張銀票……
「本大俠本也不想劫你們。你們一幫窮衙役哪裡有這麼多錢?」無邪邁著四方踱步過去一看:「這至少都有兩百兩啊!怎麼還有翡翠,項鏈,珍珠之類的,咦,這黃色的是不是烏龍幣……」
衙役面面相覷。
有一道:「剛剛才,一個花姑娘的小賊夜防了我們護國公府。那廝也太邪門了吧!放著那麼多寶貝不要,書房裡空掠了一圈兒走了,也不知道尋些什麼東西,真極品!」
巧妙至極,太給力了,花粥被驚得一愣一愣的,吞下口水,收回貪婪的目光,原來這幫貨們玩得是一出監守自盜,然後再把罪名栽臟到夜防護國公府的小賊身上。
年輕衙役全身嘟嚕著不肯搭話。唯恐言多必失,這要是東窗事發,丟了差事不說,說不定還要身陷牢獄。
無邪惡聲惡氣,對年輕衙役,道:「來啊!絞了他的舌頭。」
年輕人大叫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對天發誓。」
無邪混身道:「早說嘛?何必呢你,我是個很講道理的人,只要錢財不收命,好了,講吧!」
年輕人吞吞吐吐道:「我們回去只是不會說的……只道是採花大盜劫了錢……我們一行哪裡是那飛賊的對手!」
無邪聽說,頭一扭,手一揮,一干全都屁股尿流地滾了。
「花姑娘,我喜歡你呢!」
「數不清,數不清,為什麼就數不清呢!」當花粥再次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時,花粥破缶後面逡巡而出,扯下大缸裡面無邪的衣裙,瞪大眼睛大喊道。
一個時辰,彷彿十幾年的一個光棍好不容易娶了媳婦。
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無邪道:「大爺,大爺……」連續喚過好幾聲,花粥才晃晃腦袋道:「叫爺做甚?」
無邪又問道:「現在怎麼辦?」
隨著怎麼辦幾個字眼的反覆詢問,花粥的腦袋才開始有血液流動,就如江河開凌,大地驚蟄。
她終於記得,自己是有個藏寶洞的,一排荒廢的破窖,平時人煙罕至。跟她猜測的一樣,不一樣洞口都放置有不一樣的東西,而每個洞口的放置的東西都一樣。
花粥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寶貝多,太多了,震驚的程度已經無法再用言語形容,心臟所承受的壓力已經嚴重成負荷,把這些寶藏拿回去,復國的願景總是有一些物質基礎。
「我以後的人生多麼百無聊賴!多麼的為所欲為——」有些事情不能太多地透露給無邪,花粥只得裝傻。
「要不,我十輩子也不完這麼多金銀財寶,怎麼辦?」反正花粥痴迷的像這個年齡的小姑娘。
「胭脂水粉,簪子,耳環,步搖,漢服……」花粥一連羅列了數十種小女子喜歡的小東西,眼睛望向西邊出來的殘陽如血,故國能夠回去嗎?什麼時候能找到娘親的屍骨,和爹爹地下有靈,也該能團聚了吧?
望著殘陽,她總不相信那個壯實威武霸氣的爹爹,也隨娘親一樣一去不復出現了嗎?
甚至有的時候,望著殘陽,他總覺得下一瞬間爹爹就會走出來。
爹爹滿身鎧甲,魔珏國將士通用的頭盔和武器,黑壓壓烏雲一樣鋪陳開去。
「天子守國門,山河共存亡。」一陣陣風中振響開來。
小小的花粥孑孓欲倒,奔出去。
她被安置給了鵝妃和幾個嬤嬤——
剛才還好好的,眼見花粥面向西邊發獃。無邪有點遲疑道:「什麼。大爺,我腿疼,倒因為銀子無處安排的緣故,就讓奴家血盡而亡吧?」
花粥咆哮道:「聽不到我說話,難道你聾了嗎?我今天把我的藏寶洞告訴你,你確定不會告訴別人吧?」
大驚失色,無邪嘴角一抹陽光明媚的獎。
他猛然跪地,不停的磕頭,咚咚咚,假裝腦殼破裂,還一直假裝鮮血橫流,哭喊道:「大爺饒命啊!大爺饒命啊!奴家對天發誓,我回家后對誰也不說,如違此誓願受五雷轟頂而死。」
花粥皺眉道:「你既然連這麼歹毒的誓都敢發,看來還是有些可信度啊!」
無邪忙不慌的保證道:「奴家絕無半點假話。願與粥大爺同甘共苦,一起赴死也在所不惜!」
「好啊!你不知道,大爺是多麼喜歡你呢!」聽聞此言,驚呆三秒,無邪吸吸涼氣,抑制呼吸,平靜道:「前面帶路。你哪裡是喜歡我。你喜歡的是銀子——」
一堵圍牆,曲折蜿蜒了一丈余,牆高不過三尺,全被青苔遮滿,一面臨絕壁,無邪用花裙子兜著一兜兒黃白之物,花粥眼神怪異的盯住他頭上的污垢,道:「你在拿你的命開玩笑。」
無邪一付唯恐花粥不帶他玩了的表情,急道:「此話怎講?」
花粥道:「你冒著生命危險去闖護國公府。然後卻空手而歸?這不是拿生命開玩笑嗎?」
撥開青苔,繼續往裡走,果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見裡面洞口無數個,通往不知深處。
無邪一瘸一拐地卻不不走了。
他席地而坐。
生自己的氣。
「走啊——」
「我走不動……」
「無邪小賊,如果說到偷盜,我還得恭敬的叫你師傅呢。」花粥一會兒望著無邪手裡的東西,一會兒四下望望,唯恐偷雞不成反噬把米:新的銀子要不著;舊的銀子也暴露了行蹤。
無邪,看著地上青苔,孩子般耍賴,道:「你不在乎我!」
花粥剛要說話,自己卻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最近銀子漲得好快,這個寶藏居然還被我碰到,這在玩什麼啊!老天,發下感慨,唯恐無邪反悔,假裝平靜道:「我怎的不在乎你?」
無邪扭扭妮妮紅了臉,道:「你說,『你在拿你的命開玩笑』。」
前面一個通道一個小巧的洞穴,被安了木門。
「本來就是么。去護國公府設險,空手而歸。當然就是拿生命冒險了。話說你也真夠笨的……為什麼不拿東西回來,那個護國公本就不是個好東西,他的東西,不拿白不拿……」花粥瞪大眼睛大喊道:「你不知道,花姑娘,爺是多喜歡你——」
「看看,你說話的重點,還是在空手而歸上。你又何曾在乎過奴家的命……」無邪落寞。
「好說。好說。爺錯了……爺以後一定注意——」
似乎那個花粥表面很仗義,但她還是並沒有把自己放在最重的位置。無邪搖搖頭,這個花粥視財如命,無意再插渾打科,心下落寞,就不再言語。
良久,當眼睛適應強光時,再看木門之內,一介小床,放著女孩子的小玩偶。其餘床邊一溜兒的紅漆小匣,挨個兒打開看,十多箱,每箱空空如也,裡面孤獨的只放著一兩小銀,那得多少錢啊!
花粥心臟砰砰直跳,大有離開身體之勢,她小心翼翼地接過無邪的裙子兜著的銀子……唯恐他後悔,見他不高興了,就越發覺得他大概是有了後悔之意了吧。
「作為代價……你這幾日可以在這裡養傷……食宿全包……」她努努,挑挑眼,給無邪一個飛眼,意即:你沒有吃虧,很划算的。「爺見你面帶倦色,花容失色,要不外帶今晚,給你洗澡!」花粥一個柴女,平時樓上花魁們洗澡水就是她的供應,有時候提供了服務,還有賞錢給呢……
這是她能提供給五哥這位小賊最豪華的套餐了呢!
「嗯哼——」狹小低窄的山洞裡,原來應該是個窖洞吧,頭頂的磚塊輇得很結實,他就矗哪裡,也不動。
花粥唯恐他後悔,趕緊又給了兩個優惠:「我毎天晩上都會來看看你——送最吃的給你……」
「那麼說來,這床是奴家的了?」無邪黑著臉,團身一下子把自己放在了那個小床上,仰面朝天一躺。
花粥見他臉上緩和,人已經躺床上了,雙臂越過他的膝蓋,直接騎馬蹲檔式地欺上他;他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雙膝往旁邊一縮,以避免腿上踫到那個花粥;五哥雙臂又緊緊把自己抱住,身體瑟縮了往裡躲。
「爺不會輕薄與你的,你放心……」花粥笑瞇瞇看他,說不出來的表情,面勝桃花,剛剛幾番曲折讓她氣喘吁吁。
唇上紅潤飽滿,氣息微動,有著某種甜甜糯糯的味道。頂得無邪大氣都不敢喘,只好閉了眼睛。
期待中,也許花粥最也明白自己的心意,這是主動獻吻……
他不自覺嘟了嘟嘴唇,反覆抑制自己的呼吸。
花粥悉悉索索,某種溫熱的氣息,在自己面前不到幾寸的位置輾轉徘徊了好久,但終究是越來越遠了……
傲無邪睜開一絲眼睛,心想要不要自己先撲上去……雖然目前那個花粥蠻喜歡扮大爺,自己倒只能退而求其次扮個女人;但是自己畢竟是個男人呀。
「親……親完了再說——」無邪閉上眼睛,嘴巴就沖了上去。
「哈哈……」
「哈哈……」
無邪和花粥一起不顧禮儀廉恥大笑起來。
「你也這般喜歡金元寶呀!」花粥說。
原來花粥正把一個金元寶擦拭乾凈,往自己躺著的床裡面,一溜的紅漆盒子里,搬放那些金銀財寶,神情專註,被金銀珠寶的光芒照耀得面紅耳赤。
自己的吻就親在了那東西上。
「你不知道,夜晚的這兒,沒有那些污穢之聲,枕著銀子睡覺,是多麼美好的事情——」花粥完全一副拜金奴的嘴臉……
……
魔域雪災毀滅的村落眾多,出現一些難民並不是罕見的情況,實際上就在幾天前,營地中還迎來了一批數十人的難民。
然而正因為這並不是一件稀奇事,那個黑衣鐵頭臉上的驚慌,才顯得更加奇怪。
這個侍衛是自己選擇的三大衛士之一,號稱鬼靈;另外兩個分別叫谷靈和子靈。
是為數極少的從魔誒之亂后就跟著自己的。
此人綽號「東洋鍾」。因為他總是按步就搬地出現在護國公府的各個特定角落。
比如現在,夕陽西下時分,他應該出現在位於護國公府東南側的偕香齋。
而不是這裡。
「慌什麼,你慢慢說。」護國公面黑如鐵問。
「報告,葉椰護國公護今天大白天見了鬼——?」「東洋鍾」鬼靈回道。
「嗯哼?什麼!如同上次一般,藏寶閣被盜嗎?」葉椰護國公有點稍松,不就丟點銀子嗎?為何如喪考妣般的表情。
「稟護國公,這次偷的是您的卧房……」
「嗯哼。」護國公大驚,自己的卧室裝飾極其簡約,甚至到了簡樸的程度。既使是合巹也是護國公去各侍妾房中,所以這卧房除了郡主小時候去過一次,這世上再無第二人曾染指半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