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生死場
無邪,花粥、還有城門裡趕來的「該死的貓」等一行人在李副帥的帶領下,來到城門外最繁華的中心地帶。
「魔鏡亮了!」
「快看,魔鏡怎麼亮了!」
人們四處奔走尋覓或可保全的法子,忽然之間有人喊,大家就一起看過去。
斑駁陸離,長滿青苔的城門樓子上,那面隋圓形鏡子掛在那裡已有一天一夜了。先還模糊不清,風雪迷漫中忽然亮光一閃。
滋滋亂響了一番。
人們搖搖頭,繼續奔向花將軍指示的幾個安全地點。
魔鏡忽地靈光乍現。
只見魔鏡里出現了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人群。
人來人往,好像是個街市,有在那裡擺攤吆喝的,有表演雜耍和節目的,商家林立,店鋪成排,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哇,」花粥驚呼連連稱讚,「什麼地方,都好生熱鬧呀!」
「哪裡有吃的,」二傻迫不及待口水直流,嚷著,「娘親,二傻餓死了,好餓!」
「這條街道上所有的店鋪里的食物都是比賽期間特別徵用的,所以,所有的聖主來出,你們放心享用吧!」魔鏡里卻一個聲音解說道。
「哇,不要錢啊!」城裡城外的人,呼喚聲震風雪,興奮地說。
「哦,看來我們天宇城今年五穀豐收了呢!」花粥說。
「娘親,那我先從什麼開吃呢?」二傻問,話音未落,花粥已經衝出去了。
「該死的貓」笑,沖著其他人一笑:「孩子們,不吃白不吃啊!」
「哈哈!」大家撒歡地飛奔而去,追上花良臣。
「當然,這要好好感謝靈兒才對!」神女一直有些不高興,雖說靈兒領著三個人從邪靡亂鬥上逃脫,滿天宇城都在盛傳城門外有個「花粥——花將軍」,本以為找到花粥就可以順理成章找到兒子。
結果沒想到聽無邪說方公子應該在城內。
神女很失望,一時城門只能出不能進,所以未免焦躁了許多。
「來……來了!」慌張失措的一個典型的黑色緊身褲,外套大褂的人,慌慌張張的跑上了峽谷報於陳度和伍長。
「什麼!如此之快?」陳度和一個破舊的單桶瞭望鏡望下去。
穿越嵐風瘴氣,隱約可見影影綽綽的若干。
「不對,怎麼變少了?」不顧底下幾個的阻攔,直接衝上去找一個瞭望位置,強烈的喘息著上了玄梯。哐啷哐啷,寂靜的傍晩只有隱約外面的紅燈籠高高掛在檐下,透進來的微光。
「他們白天不怕光嗎?」
「他們有武器嗎?」
理尚峰望出去,烏雲密布,狂風大作,稍遠一些的城門路上己經了無人煙,山是黛青色的山,呯呯作響,刀叉劍石,悉數被運來挖掘水渠——
浮動的空間里散步著某種令人不安的氣息。
「這能行嗎?」無邪跟著花粥,眼看她徒勞地做這些事情。
「李子玉副帥,都沒說什麼?你為什麼總是意見相佐?」花粥滿臉的泥土和沙漿:「七萬人,人多,但對付他們似乎並沒有優勢!」
花粥知道此疫不過背水一戰,不過是絕地求生,這邪惡無邪戰過,護國公戰過,目前為止,應該只有郡主的靈血管用。
哐啷哐啷——腳步聲太過慌亂,聽著讓人彷彿惡夢中驚醒,冷汗直流……
另外若干祭司披頭散髮,穿著一件玄袍衣裙,憤怒挪步過來惡語道:「媽的,你誰呀!慌慌張張的跑到這裡來做什麼?沒看見花將軍正在專心致志地推演沙盤呢!」
「推演沙盤?快速速報於花將軍,陳度和鎮守峽谷早已失守!」
「失守?怎的失守?」
「報於將軍,那落石砸落之下,邪靈一變十,十變百,隊伍已經到了栓馬台……」
又一黑衣鐵頭士一騎紅塵中飛奔而來,報曰:「報——邪靈長驅直入,已不過百丈外……」
山腳工勢前面百餘名兵士停止手上工作,定睛看出去——
風雪交加著席大的雪花飛舞間,出現了一匹馬,馬是一匹墨馬。
馬上似乎有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東西。
那東西身材瘦小,渾身插滿了五顏六色的旗幟,手裡舉了一把尖刀……
「猴子!??子騎於馬上……」
「屁,不是??子,那個是邪靈太子!」無邪無意與花粥爭執,見到來人,心下泛起一股涼意,自己打不過他的。
望出去,一個變兩個……
兩個變四個,馬上之人面目模糊,不知道是風雪模糊,還是那廝們本就面目模糊,花粥定睛再要看時,似是已到了眼前——
工事約有五尺寬,先頭自個那個邪靈太子行至邊緣,想都沒想,直接仰蹄躍了過來……
馬蹄廝鳴,五個黑衣鐵頭士拎刀迎上去,刀光血影躍成一片……
黑壓壓的一排烏雲抵到了北岸,潮水般洶湧而來……
赤眉無眼,頭敷紅巾,血肉橫飛,有的少一條胳膊,有的少半張嘴,血漿滲透肌膚之外,親紅藍綠,腸胃,腦漿,隨便塗鴉了滿身……
人群密集恐懼得忘了呼吸,喊叫聲一併全無,如同一張幻像,張嘴結舌,望後仰去。
……
……
有人寂靜中喊:「來了,快跑!」
人群驚懼,一起湧向山頂,無地可跑,人摞人。
李副帥早上去給了兩巴掌道:「慌什麼?」
他仍舊那身女人衣服,長期勞頓,眼白過多;臉上赤紅,泛著不自然的醬紫色。他手臂伸出,一胳膊鐵青,又是那句:「老實點說,到底怎麼回事,誰讓你喊的?」
二傻一看,嘆了口氣道:「李副帥,你的火爆脾氣就不能改一改嗎?為了一句話你就動這麼大的肝火嗎?」
李副帥撓著頭,哎了一聲不再說話了,幸好人群還算安定,暫時沒有發生擁擠踩踏事故。
無邪一躍而起,奔向東邊護城河方向
第一道防線陳度和失利。
第二道防線移到了正在修恐的工事之對岸……可水,護城河的水已凍結成為一條凍河——
李副帥憂心重重,眼見黑雲之下,那堆東西也似一堆黑雲,從拴馬台方向涌過來,為首的那個五顏六色的旗幟在馬上飄動,如同一團讓人觸目驚心的不祥之物。
如今這團不祥之物正以摧枯拉朽之勢,一路直逼而來……
十丈。
五丈余……
馬的蹄聲和那人的狂笑聲,迎面直撲過來,如同被傾倒進了颶風,前仰後合,衣袂撲飛……
「嘻嘻,這天元國如今是越來越不成器了……人都死絕了?」
「這麼個女里女氣的副帥——」
「這修的工事,明顯是為了放水……」程瑞祥勒住僵繩,馬蹄難駐,一陣嘶鳴,往東邊護城門望向,隨後笑道:「本太子知道了,嗯哼,冬天河水凍住了!」
他揚天長嘯,喝令隊伍停止。
對面尙理山上密密麻麻,黑黑壓壓的人群。
彈丸之地,簇擁了數萬之眾,男女老少,缺衣少食,已被餓了七天,人人眼中冐出綠光——
為首的「頭兒」白蒼蒼的鬍鬚,光禿禿的頭頂上早已覆滿了雪。
「頭兒」說:「前排的人一旦被咬,迅速奔向敵營。我們不是畜生。或者自行了斷……據說自行了斷也不行……」
他手裡拿出了一排手雷,據說是前幾次從護國公炸難民的炸藥中取的。
手雷上的鐵環一拉,瞬間五六個人灰飛煙滅是不在話下的。
他說:「我們手中的手雷,最後一顆絕不留給別人!」
……
……
說是遲,那時快。
「嗚嗚……嗚……」無邪吹響了綠笛。
「開閘放水……」
蛋殼兒展翔。
爆炸聲震耳欲聾的響成一片——
……
……
毛骨悚然聳肩挑了昏燈去照,見黑影幢幢一個東西,順著工事邊兒上來,眼見到了跟前,那人一個諾。
遠遠望去,風雪迷漫,十幾個人無法睜開眼,湖邊上冰磙坎坷,左右逡巡良久,也很是看不清楚,白茫茫的一片湖心上,一個白陀陀一個人身雪堆,比湖面高出幾許。
「怎麼了?」無邪打著燈籠,被扶著轉了幾圈子,似仍舊是不相信似的,望一眼那報信的陳度和。
「剛剛血染紅了一片。我跑出來撒尿,這湖面上一片雪紅——」另外一個人不敢上前,面目猙獰,決眥欲裂,瑟瑟發抖成了一團。
「慌報,誤報。仔細我撕了你的皮!」無邪心下擔心花粥兒的事卻又不能明說,想著早早了了此事。忽拉拉又被叫來十幾個。木船搖搖晃晃地向著雪陀子所處的湖中央行進。
此刻都不敢怠慢,都是目光警覺地盯著下方的湖冰,李副帥更是已經拿出了他那把兩尺長的斧頭,隨時準備出手。
可是因為天寒地凍日久,湖水早已結了半尺厚的冰;又不敢冒然冰上行走,所以只能用柴刀攪碎了冰面,闖出一條冰水混合物的路來。
木船行駛了一半離湖中央不到丈余。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只聽「嘭」地一聲巨響從木船下面傳來。三個只感覺身下的木船猛地一陣搖晃,無邪身子一歪,差點沒從船上摔落下去。
驚魄未定……還沒走出一尺余,忽然又是一聲「嘭」地巨響從船下傳來。
木船又是猛然搖晃,大家驚恐地看到,腳下那厚厚的船底,竟然是被水下的東西撞出了一個輕微的裂縫。
無邪不由驚叫道:「不好,他是想把我們的船撞沉!」木船晃了幾下,顛覆反轉了左右,大家疲於應付這顛箥之餘,四周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的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見湖面陰風陣陣,一個呼嘯而過,打了一個旋兒,直接紅燈籠被撞到了湖面上,嘣脆幾個落地,把湖面上照了一個通明,不等無邪收回身形,大家驚恐發現,一大波雪粒中露出一隻慘白的手臂撲向了船頭的無邪……
「嘭……」李副帥的速度極快,力道極大,不等那手臂靠近,他的斧子已經擊劈下去。只聽那手臂「咔嚓」一聲脆響,直接碎裂。
護城河的水又上凍了……
……
……
……"怎麼?嬤嬤眼睛里有個俊兒?"俊兒的笑若隱若現,說。
"是啊。俊兒眼睛里有個嬤嬤。嬤嬤漂亮不漂亮呀?"花粥和俊兒玩了一會兒「扯大鋸拉大鋸」的遊戲。
二傻急得團團轉,如果一條被主人拋棄的狗,總是與俊兒爭風吃醋,搶娘親的懷抱。
"俊兒穿紅衣服最漂亮了。嬤嬤,我可喜歡你了。你的眼睛太漂亮了。"俊兒說。「娘親說過,眼睛漂亮的女子多是賢良之人,賢良之人是旺宅的呢……我可不可以……」
「什麼?快說……」
「長大一點,我可不可以娶你!」
花粥皺皺眉,羞他的小鼻子道:「羞羞,毛都沒長穿,就想娶媳婦兒了?」
二傻終於忍將不住,掙道:「你憑什麼娶我娘親,你要娶了我娘親,我是不是該叫你爹呢?」
花粥啐他:「跟個小孩子置氣!」
無邪跳將出去,二丈遠氣道:「他都要當我爹了,你還護著他——」
"娘親說春天太陽來了的時候,俊兒就長大了。"俊兒皺眉說,擋風的牆外面風太大,雪夾著雨,烏漆麻黑的,春天似乎太過不可實現了。
「是啊。俊兒拉屎的時候,畫有太陽,還有星星,還有樹…多美呀。」
「都是爺爺讓畫上去的。你是不是長大了呀。你可以去曬太陽了,對吧?嬤嬤。」
「小孩子是不可以亂跑的。咱們一起畫好不好?"花粥哄他說。輕輕嘗試去靠近牆邊,拾起一小堆小石子。"俊兒,咱們畫什麼呀?"
「畫,畫春天,畫爸爸,畫媽媽,還有畫朋友…"
「好啊,咱們來畫朋友…俊兒有很多好朋友,有一個叫小羊,羊有四條腿。俊兒還有好多朋友,他們都叫什麼名字呢?你說,他們都叫什麼名字呀?狗兒還是鳥兒?」
"不對。不對。嬤嬤說的不對,他們叫阿biang,小biang,biang哥哥。"
"什麼呀?誰說的,爺爺不知道你都說了些什麼呀?你的那個爺爺去哪裡了?"花粥笑翻了,先拿石子找了個尖尖兒,在那面牆上畫草圖。笑問。
「不對!就是biang朋友!他們最好!」
"俊兒乖乖。對,是biang哥哥。可biang哥哥長什麼樣呢?"花粥想著他不過人云亦云,跟著別人瞎用詞而已。
"圓圓的,胖胖的…"俊兒說。
花粥就畫一腦袋圓圓的胖胖的人,加手,加腿。
俊兒後面叫:"嬤嬤,不對。沒有手,也沒有腿,沒有鼻子,也沒有眼睛…嬤嬤笨,笨死了。不跟嬤嬤玩了。俊兒的廁所給嬤嬤睡,嬤嬤卻是個小氣鬼…嗯,嗯…"說著邊哭邊拿兩隻捶打地上的屎山的邊緣……
"乖呀。嬤嬤錯了。俊兒是好孩子。俊兒不哭…"花粥慌亂極了。跑過去哄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