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二傻何在

第008章、二傻何在

郡主一時被天上亂鶯迷了心智。

神情恍惚,她自語道:「近日,可是練功練到走火入魔?怎的,有些腦昏眼花?」

「快認錯!」花良臣見他們個個被定了身,倒把自己興奮得像只害羞的公雞,滿臉通紅地說:「花爺一天我懶洋洋的,活著都不想活著了。便這個時候才能醒過來……」

「我才不認錯呢!」那邊那個郡主還有點自我意識,回道。

「咦!什麼!蠱勁兒還沒上來!」花良臣后跳一步,呼呼雜雜,圍著她轉了一圈,挑挑眉毛,又小聲說:「在下葉椰玲琅,就是陀狗屎!哈哈……哈……」

說完,試探性地望過去。

葉椰玲琅滿目驚訝,眼睛都睜成了鬥雞眼兒,眼看著自己的嘴巴不聽自己指揮,說:「在下,葉椰玲琅就是陀狗屎!哈哈……哈……」

「哈哈……哈」花良臣兩短一長地笑。

「哈哈……哈」郡主也兩短一長地笑。

「在下葉椰玲琅,是個敗家子,每日專好撩貓逗狗,無所事事,無惡不作……無所事事,無惡不作的……」這葉椰玲琅忽然發了瘋似的,自己扇自己耳光,左一個右一個,配合這兩句詞兒不斷重複。

「無理取鬧——」粉衣公子花良臣彷彿說書的,當然詞要多一些。

果然葉揶郡主也跟著說了一句「在下無理取鬧不是人!」

「無恥之尤!」粉衣公子小聲說。

「我是個無恥之尤。天元國被我和我爹禍害完了。」郡主痛哭流涕一片懺悔之情。

「無事生非——」

「無關痛癢?」

「胡鬧!」傲無邪見暫時穩定住了局勢,手指一點他的夥伴,輕啐道:「平時讓你多念書,你卻是偷奸耍滑,現在傻了吧,在書房裡寫個檢討,三句話就沒詞了?」

郡主開言胡言亂語,說的都是自己平時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我雖說是沒有娘親。但是我爹的周圍二十幾個姨娘,哪個不是對我唯命是從!」

「我喜歡太子,無非就是他不喜歡我。」

「本來這座城池就是我爹的。呵呵。我無惡不做,無事生非,無聊之極,無端生事,無法無天,無法自拔……啊,對,愛上太子,我就要當太子妃。」

花良臣一連串說了幾十個,直到兩人覺得這些個詞兒實在說得是無關痛癢,無聊之極時……

……

……

花良臣把目標又轉向了老丐爺,這個老丐爺一會兒神一會兒蠱的;一會兒貓是「青山郡主」,一會兒自己又武功高強,要救花粥,其中必定存在些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丐端坐在北岸之上,周遭圍坐著一圈子黑袍蒙面的女子,受蠱王的飛天蠱作用。他們個個呆若木雞,神情恍惚。

「哇,雜家苦守十年,本就是一顆石子,一朝喚醒,誓死捍衛魔珏;寧可玉碎,決不瓦全——」老丐口齒伶俐的說著,大概如此一類的話。

「嘻嘻,老東西,你果然是魔珏國的細作!」花良臣吐吐口水,撩撥了幾下老丐爺爺的白鬍子,上面橫七豎八胡亂掛了些冰絲,花良臣伸出食指舔了舔,說:「這郡主的血,果然厲害。我沒見老丐的火燒了郡主的頭髮;那郡主的冰倒凍了老丐的鬍子……」

「哦,啊哈哈。呸呸,呸呸!」花公子一連吐了幾十口吐白沫。

「怎麼了?」滿世界都沒有人說話,傲無邪當然聽出了他的夥伴是真心想吐,吐到吐心掏肝。

「呸呸——」花良臣卻無臉說。

「哈哈,可是吃了老丐的口水?!」傲無邪也是忍俊不禁,笑了若干。

花良臣努力止吐,轉身看向了那幾個黑衣女子。

他對於什麼家國秘密之類的東西可不感興趣。

時間有限,他眼光不錯,迅速轉移注意力,把飛天蠱引向了最後面那幾個黑衣女子身上。

「哇,前突后翹的,郡主的衣服好漂亮,奴家穿這黑衣都快穿瘋了……」其中一個女子身材火辣,雖是黑衣,但腳踝處卻露了玫瑰紅的絲襪。花公子稍加挑逗,她卻說的一點不像個殺手死士一類說的話。

「復國,復國,復得紅袖我快生霉了……何日再會見到……」一個神色端莊優雅的女子,年齡較大,在一堆女子中,最為妖嬈。

十年前,魔誒之亂中,整個魔域大陸陷入一片混戰中;魔帝傲城,當時不過於西部邊垂的一名守將官,只不過略施小計,讓彼國魔珏國陷入內亂;然後領兵乘勝長驅直入咽喉要塞。

傲城以此建立戰功。

十年後又一雙月凌空,桃帶李僵,攻入白鶴門,入得玉珏皇宮,一舉兵變稱帝;立主子傲無邪為太子,自己就是那個時候成為太子侍讀的。

「復國,復國。好好活著不好嗎?天天有人嚷著要復國,耳朵都聽出繭子啦——」花良臣氣得果然又是一個勁兒的鼓搗自己的耳朵廓兒邊,叫道:「煩死了,煩死了。好好絕色美女一個,非要做這打打殺殺的事!」

花良臣笑道,摸摸那女子的纖腰,罵道:「紅袖,對吧?叫你不好好練功,偷吃。叫你偷吃!大敵當前,不知道減負,你都吃得肚子圓滾滾,可見是個吃貨——」

「何日復了國,奴家好覓一個良人,奴家從了良,他夜裡讀書,我紅袖添香最好——」一個女子雖皂青的面巾,但是卻面容姣好,一雙眸子雖昏聵之中,但是卻如秋水長天一色。

花良臣逡巡目標半晌,還是退回去,端了那女子下巴,問:「你們這些女子,她是紅袖,卻是好吃!你不是紅袖,卻要紅袖添香。嘖嘖,可是要覓得要給他填香的良人?」

「奴家殷雨霏,確有此意!不過確是還未達成奴家所願。」那個殷雨霏神情恍惚中居然平身一個諾道:「公子莫怪,奴家見過公子!」

「哦,看來你出身大戶人家。賢淑溫柔,可愛,善解人意……」花良臣性格好促狹,剛才太子笑他不學無術,現在打牙倒要多說幾個辭彙向太子炫燿一番。

「快,好好乾活吧?這麼一刻,倒是用盡了你平身所學呢——」傲無邪有些不耐煩,這一時三刻一過,又是一場惡戰,他的夥伴卻沒有淘點有價值的信息。

「你叫雨霏?」花良臣啐道:「你可是五月生的?哈哈,二爺又要罵我學藝不精了,這個我是知道的,『五月江南麥已稀,黃梅時節雨霏微。』」

「這個你居然知道。可惜,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又何妨;陽間地府何所似,只當飄流在異鄉……」那女子神情恍惚中居然一抺眼角的淚。

「你一女子,何出此言?」

「不過,心志已決而已!」

「哦……好烈性——」花良臣心下一動,這飛天蠱目標極不穩定,雖說能讓人暫迷心性,但是卻只能算是廣種薄收,有一勿沒一句的,真話確定是真話,但卻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那句。

於是,踱著方步,移將過去,重又端了那女子下巴,仔細端詳半天……

「啪——」的一聲,於個眾人混沌心智中,一記耳光,清脆悅耳地劈空而出。

把兩岸諸色人等俱都嚇醒了……

人們就如同倒伏於地上的野草,欣欣然支撐起自己的腦袋,左右晃晃脖梗子,甚至於聽到類似雨後春筍般撥節的「嘎嘎」聲。

「哦,好傢夥,我怎麼當街睡著了,地上一股子濃濃的尿騷味兒……一定是有人當街便溺——」

「說到尿。我也得尿,咦,這當大街怎麼平白一道大溝——我尿……」

只見那人迷迷登登弓了兩腿,雙手掐了兩腿之間那玩意兒,一陣汩汨向墟……

醒來的花粥抱著「青山郡主」盤腿坐在盤石上。

愣了半晌,才想起來要跑。

可以盤石周圍忽明忽暗,一半冰一半火的。

跑,四面楚歌怎麼跑?

玲琅郡主,銀灰色衣袍的太子,粉色衣服的花良臣,丐爺加上郡主的眾多打手,一起圈起來,尤如隔岸觀火般看著她花粥。

「哪裡跑……」那個號稱蠱王的太子傲無邪,慢悠悠拽住了幾綏空氣,道:「那個女奴,你先站穩腳跟……」

「為虎作倀。狗……太子……」花粥幾下掙扎。由於兩相法力暫時消失,盤石本來是郡主與丐爺力量的一個平衡點,一個呼嘯而過時,群山萬壑赴向地下深處。

「呸呸,呸……」花粥像是一隻小獸,被拎著騰了空,面臨失重狀態下的覆滅之災,一時亂了方寸,嚷著:「二傻何在,快救姐姐……」

寒風更強勁力,粗暴的風好像一個醉漢把馬車掀翻再踏上一腳。墜落深淵的花粥一下被吊了脖領子,像是一個木偶人被那人另一隻手捉住,扭曲變形自己掙扎,被拎回了地面。

兩團黑霧,這回是四隻爪。

那四隻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撲,從半空里攛將下來,劈向剛冒出地面的兩團。

傲無邪,只一閃,數只飛天蠱蒼皇而出,閃在懷裡女奴之前迎上前去……幾招之後無奈只擋了其中一團,另一團蛇形閃現自己身後,兩爪鉗制住花粥的雙肩,把她拍碎了揉成一團按到在地。

花粥雙手往地上一擊,右手抱貓,另一隻手握出那把梳子,撕逼地上岩石,火光四濺。

無奈這在對方看來,只是雕蟲小技。

「啊——疼……太子就是個小人——」花粥罵道。

兩個之中,那個女奴定才是各方爭奪焦點,兩團之一是郡主,提劍猛然加大力道鉗緊住那個賤奴,提劍又襲向那個惡太子。

「怎了?花粥!」,一個回頭,迎上去的傲無邪被皂衣侍衛雙肩定住。

無奈之下,把腰胯一掀,傲無邪心中有所顧忌只能一躲,躲在一邊。身後郡主掀他一擊不中。

皂衣侍衛大吼一聲,卻似半天里起個霹靂,屋瓦俱裂。

郡主想速速求勝,把個身軀一縱剪似虎尾,倒豎起來只一個俯衝,剪向那這束手無策的一團。

「……不用你管!」雙眼一閉,花粥只想聽天由命,不想與那狗太子有任何瓜葛。

可是感覺後面這皂衣侍衛被虎軀一震,又被另一人旱地拔蔥,連帶粥兒一起,躍空三丈,離地而起……

傲無邪苦鬥,唯恐郡主加害於花粥,情急之下出此下策,也是料想鉗制的黑衣人沒有空戰經驗,下意識可能會放鬆,同時也能藉此擺脫腹背受敵的冏態。

可是,地面之上粉藍綠紅髮出一片迷妹的歡呼聲:「帥死了,二爺!」

「來下聘禮就是啦,一眼二爺,此生眼中再也無他人!」有一紅襖綠裙的女子哭。

「哦,你們沒有掉坑裡,成了餡餅呀?」傲無邪又恢復了戲謔本性。

是的,剛剛才一本正經的憂國憂民形象,顯然於太子人設不符。

傲無邪心愧無比,自己竟弱到只能幹著急。施點小蠱術,逗女孩子高興高興還行,幾次躍空卻只能到達一半的高度,距離差了好一截子,況且空中打鬥之功尚淺鄙粗糙,眼見晨陽微露中空中電光四射……

空中皂衣侍衛似乎並不菜鳥,上升過程中,他一隻手掐住女奴大椎脖高端位置,粥兒就立刻全身麻痹,四肢抽搐,意識全無。他另一手抽出兩把閃爍著電光的短劍,身形一縮,身形疾如閃電落向地面。

「不好。調虎離山計!」傲無邪手上一脫,他抓住花粥卻沒抓到皂衣侍者。

「老丐爺爺本來就體弱多病,加之幾日未有進食……他們要一個行將就木之人幹什麼?」花粥空中墜落之時,飛撲過來的粉衣公子要救她。

「他們一看就是一個能打我們好幾個的樣子,行嗎?乞丐爺爺……」花粥有點底氣不足。

「是嗎?從來都是僧多粥少……」老丐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已是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依舊擠眉弄眼看著花粥兒一昧的傻笑道。

幾個流浪漢拎著棍子,蒯著個破碗遠處大紅燈籠底下也跟著起鬨。

「噢!各位施主,雜家一時糊塗……竟忘了給各位面吃……」扣了地上的小粒老丐好像是緩過神來了,居然對著那幾個還禮道。

「丐爺,按理說,此時此刻咱們的境界,是不是跑掉比較好……」花粥問地上的丐爺。

「跑什麼?雜家的眾生面還沒吃呢……」老丐白生生的鬍子被口水鑽了一塊冰里,使他的造型更加犀利。

「跑!……」花粥意圖老丐先跑了,自己趁機再想辦法,似乎更加可行些。

「可是,能跑掉嗎?」老丐反問。

「跑!當然跑了……跑不了也得跑!求你了……」花粥滿頭大汗,手腳忙不過來空中亂舞道。

「一堆人,我光想著花粥了。哪裡會想到老丐才是他們目標!」傲無邪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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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妃媚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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