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瑪麗，今天的實戰測試可是咱倆對戰啊。」

「啰嗦，黛米。要來就來，這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瑪麗調整好魔法手環，活動著手腕摩拳擦掌道。

「好啊，那就開始吧。」說著，黛米和瑪麗一起走到測試台處。

「瑪麗，這回不做機體測試了，我們換個比法，就比魔擊反應。」

「哦？魔擊反應？這可算是中階魔法最難的測試了，你確定？」瑪麗挑了挑眉頭戲謔道。

「怎麼？不敢比？」

「這有什麼敢不敢的，來吧。」說完，她們雙手各自放在測試台上的感應觸板啟動模擬空間。

「這下可以了，就我們兩個人……」

「瑪麗，你可不能輸啊。」黛米小聲呢喃的看著瑪麗，不多時，模擬空間里逐漸出現了大小各異的魔法圖案。

「這些魔法圖案每十秒變換不同的位置，只要我們把一定數量的圖案擊碎就算完成。不過需要注意的是，魔法圖案之間相互影響，魔力也會相互轉化。還有圖案可是會反射攻擊，最後以擊碎魔法圖案數量多的為勝。」只見她們拿起準備好的魔法袖箭對準圖案快速射擊著。

「黛米，這就是你說的中階魔法中最難的攔路虎？這也太小兒科了吧。」瑪麗只顧前面魔法圖案逐漸減少所帶來的愉悅感而忘記了身後一個緩緩醞釀的魔法圖案正迅速向她襲來。

「瑪麗，小心後面……」轟的一聲，瑪麗來不及打開防禦系統，轉身抵擋了一下，還是被一道光波擊中後背，彈出數米遠。見瑪麗趴在地上，黛米心急如焚，想過去看看她的情況，卻被蜂擁而上的魔法圖案擋住了去路。

「真見鬼，這麼多……」汗水順著黛米的兩耳邊流了下來，她一面用手中的袖箭回擊躲避，同時也在心裡暗暗想著該如何應對。

「唔，馬失前蹄大意大意哎……」瑪麗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嘶，疼，好疼……」她摸著背後的一道傷口，又拿起手邊的袖箭朝著魔法圖案射去。

「瑪麗，瑪麗！你還好嗎？」黛米擦了擦汗珠，神色擔憂的望著她。

「我還好，這點傷還算不得什麼……」

「瑪麗，這會兒魔法圖案的攻擊越來越密集了。」

「嗯，比剛才要猛烈的多。」

「這樣一對一打下去反而會消耗我們的體力，不如我們聯手把這些統統都消滅掉。」

「噢呦，黛米，有那麼掉渣么……」

「瑪麗！現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時候。」

「你我相隔一段距離，如何聯手？而且你都自身難保了，更何況是反擊？我們還是想想先把面前這些礙眼的傢伙們滅掉再說！」瑪麗打算用手環使出千機編織魔法配合著袖箭一舉殲滅，在她醞釀魔法時，原本已聚在一起的淡紫色錦繡織球朝著圖案的方向快速移動，手中的袖箭也緊隨其後射出。「轟隆」一聲，一陣煙霧褪去后魔法圖案竟完好無損的待在原地。

「這，怎麼會……」不對，為什麼錦繡織球配合袖箭還是對圖案夠不成威懾……瑪麗見此情景，一陣錯愕，心裡不免震驚。而魔法圖案在瑪麗的攻擊下有增無減，相反比之前更有勢頭。

「黛米，你那邊怎麼樣？」瑪麗一邊防禦回擊，一邊打開耳機對著黛米說到。

「我這裡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很是難對付，不知道之前有學員在操作時也是否像這般？感覺哪裡怪怪的的……」耳機那頭黛米也遇到了和瑪麗類似的情況，感到不對勁。

「可惡，得快點兒想出辦法來……先不說我和黛米的實戰對決，僅是這些源源不斷的魔法圖案足以將我二人的魔法消磨殆盡……」瑪麗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自己。

「黛米，小心！」魔法錦繡織球被圖案反彈朝著黛米的方向駛去，瑪麗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大聲喊到。

「破！」只聽耳邊「嘩啦」一聲，錦繡織球剎那間像爆裂開的氣球，氣息隨風消弭。

「嵐，小嵐……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擋在黛米的面前，一枚玻璃彈珠穩穩的落在我的掌心。

「還好沒錯過，黛米，你使出聲波干擾魔法，以你的鈴鐺為介質。瑪麗你配合著伊莉莎風之青塵魔法從旁編織密網縮小魔法圖案範圍，三聲鈴響後你和黛米一起對準圖案齊發袖箭。」我穩住身形，憑著自己的觀察不緊不慢的說著。

「這樣能行嗎？」黛米想到之前瑪麗使出的中階錦繡魔法都沒能破解它們，僅憑最常用的基礎魔法就更不用說了，將信將疑的看著我。

「黛米，時間不多了，若想瓦解它們這個辦法可以一試。」這些魔法圖案看似平常，卻被人動了手腳。不，準確來說是自黛米和瑪麗啟動演練模擬空間時就已經被人盯上了。但這些話還是先把面前魔法圖案解決掉再說。

「一聲鈴、二聲鈴、聲鈴亦生靈，三聲鈴起魂牽夢繞……」黛米一邊低聲吟唱，一手搖曳著手鈴，腳下變換著步伐。瑪麗和伊莉莎緊隨其後各自施展魔法，萬事俱備，只待袖箭順勢而發。

「成功了！竟然成功了！」

「太好了，魔法圖案終於消失了。哎……這，周圍的空間怎麼變得扭曲變形啊！身體也跟著……站不住。」我們四人站立不穩前後搖搖晃晃猶如喝醉了酒身體不受控制。我下意識回頭看到扎在地上的箭矢，對了，有辦法脫身了。

「瑪麗、黛米你們用手中的袖箭朝著四個方位的四十五的角附近射出，用魔法撕開空間。伊莉莎你用手環快速輸入因式程序，改變空間內不安定的因子，剩下的你們見機行事，我來做掩護。」我上下拋起彈珠通過耳機對她們說到。

「唔，這樣一來就算是模擬空間爆破消亡之際帶來的餘波也不會造成太多的傷害……」剩下的么，呵，這些障眼法還想蒙住我么……「模擬空間雖有伊莉莎的程序盡量使浮動減弱，可也去標不去本，振幅的波動依然存在……還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外界一定有一個物體的波頻和空間內使用魔法的波頻相抵，非同一物體的傳輸過程中，如有互不相容便會以其他的媒介體現。」想通了這一點，更加肯定所做的判斷是正確的。

「呼，終於出來了，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瑪麗一把攬過黛米的腰身從撕裂空間的一道口子逃了出來，經過剛才一戰，小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小嵐、伊莉莎，幸好你們來得及時，不然我和瑪麗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黛米也半跪著用紙巾擦著脖頸上的汗水。

「黛米、瑪麗下次你們練習時可不能再這麼由著性子心血來潮，太危險了。」

黛米擺了擺手「小嵐，之前我和瑪麗也有過類似的實戰訓練，可也沒出現這種狀況。不知為何今天的測試著實覺得吃力啊……」

「肯定吃不消的，在你們邁入模擬空間的第一步起，但凡發動魔法便在無形之中耗費體力，而且你們的魔法在這個密閉的空間里逐漸被削弱、不復平常。」

「怎麼可能？魔法還有被削弱一說？」瑪麗很驚訝，目瞪口呆的愣住了。

「嗯，現在我們使用的魔法是藉助手環應運而生的。一直以來我們都有個誤區，認為魔法的穩定性是長期持久存在的。可是換一個特定的環境下，就像剛才的險境，不就是活生生的擺在眼前么。」

「那，你是怎麼發現的？還有，你身邊的女生是？」瑪麗回過神又急切的問道。

「這個嘛，你和黛米雖說是在實戰大廳里訓練，我和伊莉莎正好路過此處可不就聽到你們的動靜嘛……」我捏了捏下巴思忖著。

「可我還是不明白，為何中階魔法竟對那些圖案不起作用，用了你的辦法居然奏效了呢？」

「即是魔擊測試，當然不能按以往強硬的魔法。黛米的手鈴搖起有聲波干擾的波動，瑪麗和伊莉莎循序漸進。此消彼長間魔法逐漸式微，這也就是為什麼你們出來時會大汗淋漓，疲憊不堪了。」

「真是又學了一招，嵐瑛，你可真厲害！」伊莉莎再一旁聽的忍不住連連稱讚道。

「其實這個也沒什麼厲害的……」

「哎呀，嵐瑛同學，你就別客氣了，我看以你現在的水平當個魔法老師綽綽有餘哎。」

「哎，瑪麗，你這不是添亂嘛。要是被學院里那幫固執已見、墨守陳規的老傢伙們聽見了，指不定又該出什麼幺蛾子了……」黛米一想到學院里那幫保守派的元老們變著法兒的明裡暗裡使絆子……呃，算了算了，想他們幹什麼呢……黛米趕緊揮了揮手打散那些腦海里想象的畫面。

「啊，對了！嵐瑛，我和瑪麗在受到魔法圖案攻擊時，那些圖案竟不受其影響，反而實力更盛，這是怎能回事呢？」瑪麗忽然想起她和黛米在剛才實訓中的異常情況，又按耐不住性子道。

「這個么……」要把猜想說出來嗎？說出來的話，她們能相信么……我再次看著她們，唔……想那麼多幹什麼啊。

我抿了抿略微乾燥的嘴唇「瑪麗、黛米，在你們啟動模擬空間時，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什麼？盯上？這，可為何我和黛米卻毫無察覺？」

「因為這人的魔法實力均在我等之上，泛泛之輩不會無緣無故的顯露痕迹，除非……」

「除非這人早已掩蓋不了存在的氣息了……」說到這裡，周圍的氣氛變得寧靜壓抑，而心頭的烏雲越積越多。

「呵，不錯啊，小丫頭。」在暗處一道聲音打破了沉寂的氛圍。

「誰？」只見那人衣袂翻騰，用手壓低了帽檐快速地從二樓天台處離開。

「站住，別走！」瑪麗正要上前去追那名離開的男子。

「瑪麗，別追了，你的腳力跟不上人家哎。」

「他走了，我們上哪再去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