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嵐瑛同學，你不再考慮一下？就這樣去見雅克薩家主嗎？」艾布納學長是從哪裡聽得我要去雅克薩家族的？消息還挺靈通的嘛。

「考慮什麼？只是去拜訪一位長輩，不必這麼緊張吧……」他見我一臉滿不在乎，語氣又那麼淡然不免提醒著我。

「你向來對一些事不那麼放在心上，不過去見雅克薩家主，得有個心理準備。」

「準備……隨機應變吧。」難說那位家主是不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呢……在我快要走出校門時，艾布納學長又突然說到。

「這個給你。」見他單手朝我拋過來一個小巧的金屬卡牌。

「呵，怕我到了那裡應付不了？需要這個么……」張開手心一枚刻有貴族花紋的銘牌映入眼帘。

「這是艾文老師讓我轉交於你的，有了這個他們不會對你太為難。」哦？當真是艾文老師給我的嗎？看著紋路如此複雜不像是艾文老師家族的。不過……這麼有心，還是好好的拿著吧。

「既然是艾文老師給我的，那就替我說聲-謝謝-。」

「一定。」他眼神不自然的看向旁邊的花叢中，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放心，我肯定不會很難堪的……」我又朝著他的方向走了幾步，雙手插在裙邊一側的口袋裡，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到。

「你……」趁他沒說完，食指輕輕貼近他的嘴唇，黑色的長發在轉身時隨風飄搖。等他回神后，我已經走出了校門。

「一定會討回來的……阿嵐……」他觸及剛剛唇邊食指靠近的地方，心下不免有些悸動。

一路上我騎著一輛輕便的魔法四驅懸浮腳踏，看著沿途城市熱鬧的喧囂和聆聽耳邊陣陣呼嘯而過的風聲，猶如放映機般一幕幕穿過腦海。不一會兒腳下四驅停在一處建築門前，收回腳踏后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襟正要敲門。這時房門從裡面向外打開「尊敬的客人，歡迎您的到來。」一位身著西裝服飾的男子微微彎腰示意，一手放在胸前，我順著他的指引向裡面走去。站在客廳中央環顧四周，是不拘泥於傳統的裝飾品味。把特有的現代主義純理性逆反心理融入其中，折中主義的立場把眼光投向更為廣闊、延展性的古典建築繼承，使得後現代風格無不滲透到方方面面。

「你來了，嵐瑛同學，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呢。」說話的是一位面容和善、眉目親近的長者。他手持一把雕刻精細的陰沉木向我走來，他應該就是雅克薩的現任家主。

「請坐，歐羅邦，你先去泡兩杯上好的紅茶，我在這裡招待客人。」在他身邊一位俯身傾聽的男子得到主人的示意，放下手邊的工作朝里廳走去。

「嵐瑛同學，不好意思，初次見面多有照顧不到的地方還請見諒。」

「哪裡，先生客氣了。想必您就是雅克薩家主吧？」

「是啊，我就是。對了，你可以叫我叔叔，先生聽著太見外了，你不用這麼拘謹。」

「也是，我也覺得叔叔二字更為親切些。」我也不再說的很客套，反而與這位叔叔侃侃而談。

「不知叔叔叫我前來所為何事？」

「上來就這麼直接，果然是年輕人啊。」

「哈，叔叔說笑了。我喜歡直來直去，來那些虛的太費口舌罷了。」

「不錯不錯，直截了當、坦率爽朗，很合我的胃口啊。」雅克薩家主聽到我的話，開懷大笑起來。

「說起來找你過來確有其事，聽聞嵐瑛同學入學是以見習生的身份學習，據我了解以見習生就讀於國立魔法高級中學的你可是第一個啊……」雅克薩家主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怎麼？我還開了個先河？」

「是啊，不過嘛……當下也不是那麼講究這個，相反就憑你不驕不躁、談吐大方、沉著冷靜來看是個值得培養的人才。」

「哦？叔叔，您這話又從何說起呢？」

「你應該知道再過一段時間就是兩國校競賽吧？」這時，他身旁的侍從歐羅邦攜過珠簾，不緊不慢的從托盤上取下紅茶輕輕放在桌子上。

「有所耳聞。」

「那就好，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你覺得為難，不過你先考慮考慮。」看著雅克薩家主的神情，接下來的話會讓人感到很頭疼呢。

「那晚輩洗耳恭聽、願聞其詳。」

「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加入主城新銳選拔計劃，以預備魔法師之名參選……」

「這可是需要有專業的魔法技能和過硬的心理素質呢，我不過是一介高中生怎可……」我的雙手交叉在一起，靜靜地看著茶杯里升起的淡淡熱氣。

「那……憑這枚綠葉呢？」說著，雅克薩家主從托盤上取下一枚葉片。

「很常見的樹葉而已，又能說明什麼呢？」他不會是聽到之前我在校園裡將他的兒子「釘」在牆上的事吧……

「不使用魔法便可以把人釘在牆上，而且還讓對方毫無還手之力。僅憑這個，足矣。」他將葉片放在桌子上，很自然的端起手邊的茶杯。

「能讓叔叔這麼評價還真是受寵若驚，叔叔不覺得我沒使用魔法會不會說不過去？」

「你要是為了這樣的小打小鬧而動用魔法，那才叫說不過去吶……」姜還是老的辣，看雅克薩家主這陣勢……怕是繞不過那道彎啊。

「我若以預備魔法師之名加入選拔計劃和兩國校競賽有何關聯？」

「怎麼說呢……當下國家緊缺魔法優秀人才，不得已打破慣例，破格培植一些年輕的佼佼者……」

「這麼說來以前還都選拔的是一些德高望重之輩？」

「可以這麼理解，隨著魔法技術的快速更迭和長久問題的積累，老一套思維已無法滿足現狀，所以現在也只是私下初步挑選合適的人才向國家輸送頂尖的魔法高手。」

「所以，你就選中了我……」這位大叔挑人真是不帶詢問人家的意願哎……

「這個划得來，一點也不吃虧。何況時間由你掌握，不受任何組織限制。而且我們也會替你保密，與你學業不相衝突……」這時房門被打開了，只聽見一道磁性的聲音與下樓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

「父親，家裡可是來了客人？」我抬頭朝著那人看去，是他——雅克薩.迪翁。

「是啊，來了位特別的客人。」

「是、是你！怎麼樣？我父親一定好好的招待了你吧？」雅克薩.迪翁一臉輕視道。

「令尊待人和藹可親，這茶很不錯，要不你也嘗嘗？」說著，我端起紅茶輕輕放在嘴邊抿了一口。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的父親並未發覺氣氛如他所料想那般緊張。

「父親，你找她所為何事？」

「迪翁，這是你的同學也是我的客人，不得太無理了。找她前來是有要事相商，歐羅邦，你先帶這小子離開……」侍從聽到家主吩咐后，微微俯身示意迪翁暫時離開。

「父親……」迪翁見他父親如此無視，僅三言兩語就想支開他，心裡不免一陣慪火。

「我知道你是父親邀請的客人，對於父親的要求，做兒子的沒有辦法去違背。不過，你只是個見習生，想要追上我們差距還是很大呢。」他站起身朝我這裡走來，擦肩停留腳步目不轉睛的盯著我。

「我想，你是誤會了。撇開見習生和正級生身份不說，其實我們都一樣，只是多了些潤色的裝飾罷了。」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叔叔，茶有些涼了可否再添一杯？」雅克薩家主見我舉杯示意，心裡便明白了。

「哎，你看。光顧著聊天了，普勒，麻煩你再去添杯新茶。」說著，雅克薩家主又喚來另一位侍從。

「叔叔，你說的我會好好考慮考慮。不過，晚輩也有疑問想要討教一番。」

「請講。」

「不知道叔叔可留意過魔法的穩定性呢？」說到這裡，雅克薩家主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而迪翁也回頭向我看來。

「嵐瑛同學的眼光還挺敏銳的，連這個都能察覺到……」

「叔叔說笑了，我又不是貓頭鷹，只是無意間發現而已。」普勒添好新茶后，從托盤上端下杯碟。

「嵐瑛同學，從明日起，你的預備魔法師之職就從這個開始吧。」嗯？說好的……要考慮考慮呢？

「叔叔還真是一言敲定啊，說好的要晚輩考慮考慮……」

「呵呵，茶都品了、葉子我也收下了，考慮之事……」真是個老狐狸啊，也罷，那就先答應他吧。我又端起茶，這次是一口氣喝完。他見我空空的茶杯倒扣在桌子上，也飲完手中的茶。

「叔叔，今日的茶可謂回口宜心。時候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先聊到這兒？」

「吃過午飯再走吧，正好帕維奇廚娘也準備好了午餐。」

「這、怎麼好意思呢……」還沒來得及婉拒，雅克薩家主便招呼其他侍從上菜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