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突發的意外

「佳兒，回來吃飯了，你阿爸也回來了」秀姨在門口喊道

「走吧，青哥哥，我娘親喊我們回家吃飯了。」

「可是我衣服還沒有洗完呢。」

「吃完飯，我陪你一起洗。」

「嗯」青兒點了點頭，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水，牽起佳兒的手開心的回去了。

「來，青兒，快坐，你娘還沒有回來嗎？」秀姨溫柔的看著他

「嗯，我娘現在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會回來，我阿爸只知道抽大煙，根本都不管我。」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秀姨對著佳兒的父親說，「孩子都這麼大了，不能沒有學問呀，你可不可以帶著青兒去你教書的學堂學習呢？」

「好吧，我最近安排一下，就讓青兒去學堂」佳兒父親慈祥的說道。

其實，佳兒的父親雖然是個教書先生，但是一點也沒有教書先生文縐縐的樣，反而看著更像經商的商人。一米八的個頭，略微帶點小肚腩，身正板直，很是帥氣。

「也難怪秀姨會喜歡忠叔。」青兒心裡想著想著，便有些走神。

佳兒晃了晃青兒的胳膊，說「青哥哥，你很快就可以跟著我阿爸去學堂讀書了，開心嗎？」

青兒本來在出神，被佳兒晃了一下，嚇了一跳。

「青哥哥，你是不是要去讀書了，開心的呀？」

「我可以去學堂讀書了嗎？」青兒因為走神，沒有聽見忠叔要帶他去學堂的事，所以很是詫異。

「對呀，我娘親說，不能沒有學問，所以要阿爸帶你去學堂讀書習字。」佳兒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可是···可是···」青兒好像有些遲疑

「可是什麼呀，青兒，難道不想去學堂讀書嗎？」秀姨關切的問道。

「不是不是，不是的」青兒抬起頭急忙回答，「是因為我沒有錢支付學費」然後又低下頭，手裡使勁搓著自己的衣角。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忠叔憨厚的笑著說，「不用你交學費，只是，我們就只有佳兒一個孩子，她自己難免會有些孤單，你只要有時間多陪佳兒玩就行了。」

「沒問題」青兒開心的喊著，拍著胸脯說，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佳兒的，忠叔，秀姨，你們放心吧。我不會讓佳兒受委屈的。」

就這樣，四個人其樂融融的吃著午飯，閑聊著。

「好啊，你個小兔崽子，躲在這裡吃飯，我都要餓死了，你也不給我做飯，我打死你，你跟你娘兩個短命鬼。」

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青兒的父親。

青兒放下手裡的碗筷，憤怒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看著眼前這個曾經風光一時的絲綢大商，如今的這副慘樣，兩個小手狠狠的攥成了拳頭。

「劉叔，是我讓青哥哥來我們家吃飯的，你不要責怪他。」青兒害怕的躲在娘親後面小聲的說道。

「是啊，他阿爸，孩子只是來吃頓飯的。」秀姨也忙著給青兒說好話。

「管你們什麼事，他是我的兒子。」說罷就拽起青兒的手，拉扯著往家走。

青兒回頭對佳兒說「佳兒，不要害怕，我也吃飽了，我在河邊洗衣服，等著你。」然後對著佳兒做了一個拉鉤的手勢。

佳兒點了點頭，也用稚嫩的小手做了一個拉鉤的動作。

人有生死離別，旦夕禍福，讓本來就不平靜的生活，又起了一陣波瀾。

「不好了，不好了」一聲急促的大叫聲，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李二嬸，發生了什麼事呀，這麼慌張」，秀姨急切的問道。

「哎呦喂，哎呦喂，你說這個孩子怎麼辦呀，命咋就這麼苦呢。」二嬸帶著哭腔說道。

「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呀！」，讓二嬸哭的我娘親越發的著急。

「青兒啊，你娘，你娘她···」二嬸擦著眼淚，都不忍說下去了。

「我娘怎麼了，二嬸，我娘怎麼了？」青兒哭著，歇斯底里的喊著。其實，他心裡明白，從二嬸的語言和神情里，就知道娘出事了。只是二嬸沒說出來，他還報有一絲希望。可是，接下來二嬸說的話，讓他徹徹底底的絕望了。

「孩子，你娘她昨晚給人做刺繡趕工，太累了，就爬在案台上睡著了，結果不小因碰倒了燭台。可是，你娘親睡的太熟，沒有出來。火太大，沒人能進的去，等大火都熄滅的時候，你娘被燒的就只剩下一堆骨灰了。」

「娘···娘···」，青兒瘋了似得，飛奔到金宅，他娘晚上一直在金宅給三姨太做針線活。

還沒到金宅的門口，遠遠就看見金宅門口圍著好多人。青兒撥開人群，顫抖著走向那具被燒焦的，已經不能辨認的屍體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可是，青兒卻沒有哭，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屍體。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著，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青兒顫抖的站起來，能看得出來，青兒的腿因為跪的太久一直在打顫。青兒站穩后，環顧了一下四周議論的人們，然後大聲喊道「我賣身，誰能出錢幫我殯了我娘，我就給他做牛做馬，伺候他一輩子。」

頓時，看熱鬧的人群就炸開了鍋，你一言我一語的，可就是沒有出錢的。

這時，一個地痞流氓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掐著青兒的腮幫子說「小子，給我跪下，喊我聲爺爺，我就出錢殯了你娘，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怎麼樣？」

青兒看了他一眼，不屑一顧的說道：「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爹娘，哪有給你下跪的道理。相信我娘在天之靈，也不願意讓我給你這樣的地痞下跪，你的臭錢我不稀罕。」

「嘿，你個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誰敢管我就打死誰。」這個地痞上手就給了青兒一個大嘴巴，然後從地上找來一根木棍，對著青兒的腿就一頓的猛打，嘴裡喊著「我讓你有骨氣，我讓你不跪。。。」

青兒使勁咬著牙，嘴唇也咬出了血，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往下流，但就是一直站立著沒有跪下。他骨子裡的傲氣，不允許自己給這樣的人下跪，不允許自己被流氓侮辱。

而發生的這一切，都在被遠處的一雙眼睛注視著。從青兒喊賣身葬母的時候，他就站在遠處觀望，但沒有過去制止，就在青兒被打的體力不支的時候。這個中年男人低聲跟耳邊的隨從說了幾句話，隨從點了點頭，便朝人群走去。

「啪」，一聲槍響，震耳欲聾，嚇得人群四處逃散。只見那位隨從，朝天開了一槍后，就把槍口對準了那個地痞流氓，嚇得這個地痞尿了一褲襠，鬼哭狼嚎的跪地求饒。

隨從擺了擺搶，示意他趕緊滾。

這時，青兒突然暈倒了，隨從趕緊扶穩青兒，並把他抱起，朝中年男子的方向走過去。

「將軍，您想怎麼處理這個孩子？」隨從恭敬的問道。

「帶他回去醫治，把他母親好好安葬。」中年男人意味深長的看了這個孩子一眼，便轉身上馬，帶頭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