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妮娜也,很脆弱
?緊急手術室的門外,雷神托爾手握鐵鎚,不斷的在走廊里來來回回的踱步,渾身散發出一股「別來惹我」的氣場,他似乎要極力壓制,才能剋制住自己想要大聲怒吼的意願。
美國隊長和綠巨人站在一旁,均微微皺著眉,靜靜的等待著手術結束。
走廊里明明只有三個人,很空闊的空間里卻蔓延著一股極其緊張焦慮的氣氛,似乎只要誰再來擾亂一下,這裡的空氣就要爆炸了。
而很快,那個點燃導火索的人出現了。
黑寡婦強行把妮娜送回屋子裡休息之後,揉了揉眉心,來到了手術室門口,就看到了眼前這樣一副焦灼的場面,她知道雷神現在簡直是急得一點就著,也不好上前打擾,便走到一旁去,低聲詢問綠巨人和隊長:「手術進行的怎麼樣了?順利嗎?」
誰知她話音剛落,在一旁踱步的雷神就忽然怒聲開口:「哈!你還知道菲爾正在裡面接受手術?他難道不是你們的同胞嗎,你竟然一點都不關心!現在他因為那個瘋女人受了那麼重的傷,你卻到現在才來,剛剛還去照顧那個女瘋子?!」
黑寡婦知道他現在正在氣頭上,便盡量好言好語:「聽我說,托爾,我知道你很擔心菲爾的情況,我能明白,我想說的是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他——」
「我可沒看出來!在我看來,一個外星來的女瘋子都比與你們共患難的同胞更重要,虧我以前還那麼熱愛地球,熱愛這片陌生的土地——」
隊長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你的看法我們不關心,至於我們人類究竟是怎樣的一群人,這個星球又是怎麼樣的一個星球,我相信明事理的人自然能看清楚。」
「你這麼說就是意思我不明事理嗎?」雷神頓時想要衝過去和隊長問個明白。
黑寡婦忙擋在了兩個人中間,試圖調解矛盾:「都少說兩句!雷神托爾,我們能明白你現在焦慮的心情,而且,確實,可能妮娜之前做出的一些事情對你造成了不少的困擾,但她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就算戰鬥力再怎麼強大,也從來沒有親自上過戰場,你莽莽撞撞的就把救助菲爾的重要任務託付給她,根本沒和我們其他人商量,是不是也不太妥當?!」
聽了這番話,雷神原本高漲的怒火終於漸漸平息了一些,也對,他當時為什麼不再仔細想想,就把菲爾交付給了那個女瘋子,倘若那時他能再謹慎一些,也許菲爾就不會受那麼重的傷了。
這時,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綠巨人忽然站了起來,翻開自己手中的小本子,走到眾人中間:「各位,麻煩都先聽我說一句可以嗎?我想,我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要向你們報告。」
見眾人都將視線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班納博士頓時覺得有些不自在,但還是把手裡的本子展現在眾人面前:「大家都知道,我之前一直在不間斷的記錄妮娜身體的各項指標,我原本的目的是想將這些數據留存給後人,但我漸漸發現,妮娜那看似十分強大的戰鬥力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黑寡婦一邊聽他說話,一邊把視線集中在他手中的那張形狀酷似山峰的圖表上。
「我們首次見到妮娜的時候,她所有的戰鬥力都處在頂峰狀態,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身體的各項機能均有下降,不過下降的幅度也不是很大,所以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的數據記錄出了些小偏差,因此並沒有在意。但就在不久前,也就是妮娜的生理期開始的時候,她身體的各項指標全都突然開始急劇下降。」班納博士指著山峰最低處的地方,「現在的最新數據顯示,她的各項身體機能甚至還比不上一個普通的十九歲人類,所以,她也許並不是因為缺少戰鬥經驗而讓菲爾受傷,而是因為……她當時的的的確確沒有能力保護別人。」
·
妮娜腫著兩隻像胡桃一樣的紅眼睛,站在單人病房的門口,豆大的眼淚不斷地一顆顆往下掉,這讓守著門的鋼鐵俠史塔克整個人都不好了:「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別哭了行不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呢!」
妮娜一邊抽泣,一邊說:「史……史塔克,你讓我出去。」
「讓你出去?開玩笑!沒看見手術室那邊那位現在一副想要殺人滅口的表情嗎?就這樣你還想去找他啊?我今天終於能確認了,你這姑娘的品味不是一般的差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保護好菲爾……」妮娜一邊說一邊用手揉眼睛,「我……我要去向雷神道歉,他肯定生我的氣了。」
「道什麼歉?你管他生不生氣啊!那傢伙說都不說一聲就讓你去幫忙解救人質,真不知道他腦子長到哪裡去了。行了你別站在我面前,擋著我我心煩,回床上休息去。」史塔克臉上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對妮娜揮了揮手。
但是這次,妮娜卻沒有乖乖聽話,她依舊站在門口,用濕潤的紅眼睛靜靜的盯著史塔克,史塔克頓時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癥狀:「史塔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幾分鐘的僵持過後他終於不行了,痛苦的捂住了腦袋:「好了好了,給!吃了這個就給我乖乖躺到床上休息去!」
說罷,就把他鋼鐵俠盔甲的手臂部分遞了過去。
被他放在一旁的頭盔里立刻傳來了管家賈維斯那怨念的聲音:「先生,就算你不顧及我那逝去的同胞們,一隻手臂的造價也是非常高昂的——」
「你要是想整個人都被柴火妞吃掉,你就繼續說!」史塔克把盔甲手臂塞到了妮娜手裡,在他對妮娜那淺薄的認知里,這世界上似乎只有「吃東西」這件事才能阻止住這個戰鬥力爆表的女人。
果然,妮娜抽噎著接過了盔甲的手臂,咽了口口水,抬起紅眼睛看向史塔克:「史塔克,我……我吃完以後,還是要出去的。」
「你!你個不知好歹的死女人,我——」史塔克一口血憋在胸腔里,真想伸手把面前的小姑娘掐死算了,然而鞋子上忽然感觸到的觸覺,讓他不由低下頭去。
幾滴暗紅色的液體正順著妮娜早前被血染紅了一片的連衣裙上滴落下來,不斷地落在史塔克的鞋子上。
「……你們女人每個月流血都這麼兇猛嗎?」血不要錢啊?這柴火妞怎麼跟大出血似的?!史塔克覺得不太對勁,剛剛黑寡婦過來照顧妮娜的時候,應該已經幫她處理過那些女孩子的事情了吧?怎麼才一會兒她就又流了這麼多血?還都順著衣服流下來了?
妮娜聽他這麼一說,也跟著迷茫的低下頭去看:「咦,不會啊——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有個東西鑽到我腿里去了……」
「什麼?」史塔克沒聽明白,索性蹲下身,這時候妮娜把裙子拉起來了一些,指著自己被子彈擊中了,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說:「有個小東西鑽進去了,我怕疼,所以沒把它挖出來……」
「……蠢死了,那是子彈!你中彈了怎麼不早說!」史塔克快被這個柴火妞氣死了,難怪最後她沒能帶著菲爾逃出來,不過,柴火妞之前在新墨西哥州的時候被那麼多警察包圍著射擊,都一點事兒沒有,為什麼這次會中彈?!
但現在這些都不是他關注的重點,史塔克沒好氣的把妮娜攔腰抱起來,放在病床上,凶神惡煞的用手指著她的鼻子:「躺著!你敢動一下試試!我現在去叫醫生,你知不知道血這麼流下去你是會死的?!」
妮娜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的舉起他剛剛塞給自己的盔甲手臂:「那……那我還可以吃這個嗎?」
「吃吃吃!一會兒要是沒吃飽,剩下的你也都吃了!」史塔克嫌棄的瞪了她一眼,轉身快速朝外走去。
門被他「砰」的一聲關上,妮娜一邊啃著手裡的盔甲手臂,一邊扭頭,看著放在旁邊盔甲的其餘部分。
「……妮娜女士,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有一個不屈的靈魂,你吃掉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同胞站起來。」管家賈維斯用留遺言的語氣說完了這最後一句話,就再也沒有吭聲了。
妮娜頓時覺得十分不好意思:「那……那我還是不吃了吧……」說罷,就拿著盔甲手臂從床上坐起來,打算把它放回去,誰知受了傷的那隻腿才剛剛接觸到地面,眼前就猛地一黑,然後她整個人便朝前倒去,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