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只給聞，不給吃

見來來回回幾次沒什麼意思，2083已經不想看他說話了，她現在急需進食。

她不再理他，扒開他攬住她腰腹的手，起身爬出箱子，避開地面的碎片，快步往糧庫走去。

酒桶？上面沒孔。

硬殼果？也沒開。

她不開心地眯起眼睛，以往它都會幫她準備好的。

而現在，她摸摸自己癟下去的肚皮......

她看了看角落的草窩，受傷剛癒合的斯利萊龍睡得分外香甜，睡姿十分奔放，四肢打開，完全地袒胸露肚，嘴巴歪向一側，隱約可以看到有可疑的液體從嘴角流出。

這個狀態和之前蜷起來護住肚皮，面向里側，背部朝外的睡法完全相反。

這明顯是有了靠山的節奏啊。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將它叫醒的時候，一個黑色身影瞬移至她身旁，臉色還是陰沉的黑色。

「想喝？」清冷的音色，尾音微微上揚。

這次2083卻秒懂，她點頭如搗蒜，眼睛亮閃閃的。

他的手指輕輕打開木桶上蓋邊緣的小卡扣，咔噠一聲，桶蓋就輕易地被掀起，醇厚的酒香剎時間彌散在空氣中。

2083的眼睛更加閃亮了，原來是這樣開的，她記住了。

她挺起小胸脯，深吸了一口酒香，好似一下子打通了全身經脈般，不由地沉醉了一下。

嗅覺得到滿足，她神情稍稍一收，雙手攀住桶緣，身體隨之趴上去，正要伸頭下去喝，領口一緊，無法再前進半分。

特么的，這個殺千刀的，幫忙開了，只給聞，不給喝。

2083扭頭氣呼呼地瞪著拉住自己領口的某人，威脅性地露出自己的象白色獠牙。

看到我閃閃發亮的大獠牙了不？給你一秒的機會，鬆開！

也許是奧里斯眼神里的冰渣渣夠多，把她震懾住了，之前大怪物輕易被掀飛的畫面浮現在腦海中，她突地秒慫，退後一步，遠離木桶邊緣。

她表示：食物可以先給他享用，自己可以在他吃完后再吃。

奧里斯右手食指仍輕輕勾著她的衣領，左手一指自己，薄唇輕啟：

「奧里斯。」

手指再調轉180度，

「凱雅。」

2083徑直地翻了一個碩大的白眼，這人有完沒完，不給喝是吧，我自己開一桶。

她手臂一揮，打開勾住她衣領的手，向著別的木桶剛邁步，卻又被某人強力地扯回來了，某人眼神里的冰渣渣數量急劇增多，她不禁要起雞皮疙瘩了。

也許是他的眼神太過滲人，也許是迫於某人的淫威，她摸著輕微絞痛的小肚子，最終試探性小心翼翼地學著他：

「奧里斯。」

「凱雅。」

奧里斯眼睛里的冰渣渣霎時間變成了大冰塊，冰氣十足，蠢貨，居然指著她自己叫他的名字，指著他叫凱雅。

2083看著他緊繃的俊臉，削薄的唇瓣里側發出疑似磨牙的聲音，突然感覺自身危險指數急劇升高。

這個人到底要怎樣，到底吃不吃的，不吃倒是給我吃啊？本來天氣就不好了，還冷颼颼地嚇人真的好嗎？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手上面的食指還未來得及收回，將她的手腕扭轉角度，食指對著她自己，他說：「凱雅。」

再指向自己：「奧里斯。」

她忍著些許不耐煩，邊仔細地看著他，然後照著做了一遍。

這次顯然讓某人滿意了，領口得以解放，她靜靜地等了一下，見他似乎並沒有享用的想法，遂也不客氣，利索地上半身埋進桶里，圓翹的小屁股和勻稱的雙腿懸挂在外面，撅起嘴唇，吸啜裡面的酒水。

「啜~~啜~~啜~~」桶里奇怪的聲音持續不斷。

聽到這聲音，奧里斯皺著眉，帶著森冷的寒氣走開，他怕他下一秒想要打人，這個喝法實在是太粗魯了。

第二天，2083餓了，她拉著奧里斯到昨天喝了一小部分的酒桶前，伸出食指指向自己，口中清晰地吐出：「凱雅。」

然後手指轉向他：「奧里斯。」

奧里斯嬌矜地點點頭，記住了，不錯。

2083一扭身不再搭理他，任務完成，開喝。

第三天如是，奧里斯眼裡帶著狐疑，點頭。

第四天亦如是，奧里斯冷著臉看著趴在桶里喝的十分暢快的某人。

不對，好像......歪樓了。

冷著的臉開始變黑。

當天，他開始嘗試用凱雅這個名字叫她，剛開始她聽到聲音還會回頭，後來她發現沒什麼事情，也沒有什麼危險，就對這個一直不斷說話的某血族完全置之不理了。

再後來，某血族就開始剋扣她的伙食了，迫於飢餓的折磨，她才勉強知道只要聽到凱雅這個詞語，她就得回頭看他。

「凱雅，過來。」

中間的黑色箱子里，奧里斯半躺半坐地斜倚著箱體，慵懶地對著草窩那邊叫喚一聲。

彼時草窩那邊，2083學會了一個新技能，她已經能夠靈活地控制指甲的長度，現在她的指甲控制在適當的長度，不厭其煩地以指作梳，一下一下地梳理大怪物脖頸上的毛髮。

大怪物俯趴在草窩裡面，頭搭在邊緣邊緣，脖頸湊近坐在草窩邊緣的2083，尾巴悠哉地輕輕左右擺動，胸膛深處發出舒服而綿長的咕嚕聲。

一聽見「凱雅」，2083手中一頓，咕嚕聲一停，一人一龍四隻眼睛，立刻抬頭看向那邊。

良久沒聽見動靜，奧里斯扭頭看去，四隻茫然懵懂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一雙亮澄澄金黃色，一雙幽邃的墨黑色。

奧里斯嘴角微勾，狹長的眼看向大怪物，眼神里的寒氣逐漸蔓延上來，學她，裝作聽不懂，是吧？

它腦袋瑟縮了一下，低下視線不敢與他對視，一邊連忙用尾巴將2083往他的方向輕輕推了一下，示意她過去。

不能皮，皮了，會被打的。

2083不確定地回頭看了一眼大怪物，它低著腦袋，沒有收到她的眼神。

她扭頭看他，某鬼眼眸幽深，寒冰漸凝，她對這個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個人又要生氣的節奏，實在不想應付啊。

「過來，別讓我說第三遍。」語氣里寒氣嗖嗖。

他已經把頭轉回去，手臂閑適地掛在箱體邊緣，不再看那兩隻。

大怪物想起之前被砸到樓梯上的痛楚，身體抖抖索索，它的尾巴趕緊地又推了她一下。

快去，要不等下就混合雙打，一人一龍都被打。

2083抬步往他那邊走，光著腳輕輕踩在已經清理好的地面上，落足無聲。

滿是殘破雕像的地面已經乾淨如新，這當然是大怪物的傑作，它已經回憶起原來的種種，殷勤地來回幾趟，就把這些垃圾全部丟在了後面二十米處的大坑中，嗯，就是那個埋了巨多排泄物的大坑，滿滿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