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赴約
一杯血腥瑪麗已經解不了幾個女人的憂愁。這一點，站在吧台後一直默默觀察她們的尹以哲看出來了。他從吧台走出來，又端過來四杯血腥瑪麗，站在四個女人面前，緩緩地把酒放下，輕聲說，「介意我和你們一起喝一杯嗎？」
「喝！」迷迷糊糊中的譚曉楓見到面前又有一杯酒，立刻著了魔一樣搶了過來，蘇蕁趕快制止住，把酒杯奪了過來。
章華看這人清秀五官裡帶著痞氣，留著長發，有拒人之外的文藝氣質，而且身材高大健碩，是那種電影里才會有的酒吧老闆類型。要知道，失樂園的老闆，可是有點矮的油膩大叔。章華微微注視了他幾秒鐘，尹以哲冷庫外表下眼角溫柔的光輝，這一點，卻被章華捕捉到了。
幾個人接過血腥瑪麗，連聲道謝，然後看到尹以哲手中端著的一杯看似無色無味的液體，賈真真好奇地問道，「帥哥，你是酒吧老闆？」
「嗯，是的。」
「那你不喝酒？」賈真真又好奇地看著他手裡貌似白開水的東西。
「白開水？給我。」此時那個被兩杯血腥瑪麗灌得瘋瘋癲癲的譚曉楓，一把從尹以哲手裡把白開水搶了過來。結果可想而知，一飲而盡，然後引來一陣無休止的咳嗽。
「小姐，這個不是白開水，是金湯力。」尹以哲無奈，去吧台端來一杯熱茶，「快喝了它。」
「譚曉楓譚曉楓，你急什麼急，在這麼個大帥哥面前，真丟人。」賈真真一邊拍著譚曉楓的後背，幫她止咳，一邊在她耳邊輕聲說。
蘇蕁和章華趕緊請尹以哲坐下，練練道歉，說實話，她們幾個也不經常出入酒吧，來了也只會點莫吉托，長島冰茶，只有極度不正常的大偶爾，才會點幾杯血腥瑪麗發瘋一下。那杯看似白開水的金湯力，她們是不曾見過的。
「你的白開始威力很大啊，是什麼？」章華打破僵局。
「金湯力，被稱作是一種振奮人心的飲料。呵呵。是金酒，檸檬汁，湯力水，和冰塊做成的，無色無味，可是有點後患。」
這個時候譚曉楓已經不咳嗽了，可是她在這個氤氳黑暗的酒吧里，就像被女巫施了魔法。酒精給了她魔力，她竟然站起身，走到吧台附近的舞台，搶過歌手的話筒，撕扯開自己的長裙，露出修長的腿，啊地尖叫一聲，不顧被自己蹭花了的口紅，聲嘶力竭地在舞台上唱起歌來。如果有人誤認為譚曉楓是這裡的駐唱歌手的話，估計酒吧會要關門了。
蘇蕁和賈真真跑上台去拖譚曉楓下來，要知道，這個傢伙扭起來，可能她們兩個都拉不下來。可是章華並沒有意思要起身去幫忙，因為她想留下來，繼續看幾眼面前這個男人，或許，她又本能的衝動，她想引起他的注意，她要刻意表現一下自己，讓他也能多注意自己。要知道，想要從她們四個女人里脫穎而出，往往不那麼容易。
「你開這個酒吧多久了？」章華問。
「十年了。」尹以哲淡淡地說，「就像那首歌，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
「那現在，是十年之後了？情人難免淪為朋友。」章華乾脆直接地問，「你有情人么？或者女友？或者，老婆？」
尹以哲笑笑，「都有過。」
章華也笑，「那十年之後，都不屬於你了？」
「是的。」尹以哲注視著章華，這個身材嬌小的女人，眼神里有致命的光芒。「你呢？」他開始好奇她。
「一樣，都有過。」
「也是女友？老婆？」尹以哲故意說道。
「呵呵，」章華笑，「以前我只有一個男友，一個老公，但是後來我又有了一個情人，再後來我有了六七個情人，如果你願意，你將是第八個。」
尹以哲顯然對章華更感興趣了，也許章華說她是個十幾年來一直相夫教子的主婦，他便沒有興趣了吧。男人喜歡獵奇，這個經營十年酒吧的男人，更是一直在獵奇吧？
尹以哲剛要說什麼，蘇蕁和賈真真已經拖著譚曉楓回來了。譚曉楓踉蹌著身體，手裡卻不肯放下話筒，嚷嚷著還要唱歌。蘇蕁走到章華面前，對她說，「章華，我們帶曉楓回去吧，喝的太多了。」
「是啊，別讓她在這撒酒瘋了，那麼多人看著呢。」賈真真一邊架著譚曉楓的胳膊，一邊有點氣喘吁吁了，「看著她挺瘦的，怎麼也這麼重啊。」
本來還想要繼續交流的章華和尹以哲，不得不中斷了他們的談話。兩人眼神里都有不舍，可是那三個女人並沒有看出什麼。章華只得起身，「走吧。我們回去吧。」
於是幾個女人走出「勿念」酒吧，關上門的剎那，尹以哲塞給章華一張字條。直到回到客棧安頓好吐了一地的譚曉楓，章華才把字條打開，是一個地址，還有一個電話號碼。
凌晨兩點鐘，章華從二樓輕輕地走下來，穿上外套，關上門出去了。
深夜的西塘，沒有了白日的喧囂，燈影閃爍在湖面上，風吹動著柳枝。這樣的景象並不美好，章華畢竟也是女人，深夜裡獨自行走，也是害怕極了。她努力壓低高跟鞋碰撞石板路的聲響，圍緊了圍巾，不去看四周，埋頭按照導航走自己的路。
突然一隻大手把她掠到懷中，章華驚魂未定，低頭猛打眼前的那雙手，「喂，是我。」那個人開口了，章華抬頭，不是尹以哲么。
「你怎麼在這兒？嚇死我了。」
「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怕你害怕，出來接你一段。」
「你是怕我不夠害怕吧，剛才也不出個聲音。」
「我是看你差點走進河裡去了，才拽了你一把。」
章華看看湖邊，可不是，剛剛自己嚇得一直低頭走路，還真得差點就徑直走進河水裡了。
尹以哲笑了笑，說了句，「跟在我後面。」
章華只好悻悻地跟著他，這樣凌晨兩點的西塘，讓她一點不覺得赴尹以哲的約，有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