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葉申兒回到海里開始翻看著這本比自己拳頭還厚的書，本來以為是什麼志願者手冊，翻開看卻是博物院的所有藏品介紹。

葉申兒雖然不明白萬海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也只好硬著頭皮看。

翻了幾頁，葉申兒就趴倒投降，太多了，實在太多了。葉申兒覺得自己現在最需要一杯美式咖啡，最後眼皮不由自主合上了。

醒來時，葉申兒看見母親坐在對面，一個激靈就起來了。

「你這孩子，我有什麼害怕的。」

「我沒害怕，就是有點被嚇到了。母親，您……」

「我沒事，你父親剛被打入海籠的時候，我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自己去替他。可日子還得一天一天過，救你父親出來固然重要，可你最近為了鮫珠都去了人類的世界，我擔心的不得了。你父親都這樣了，你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葉母一邊說一邊掉眼淚。

葉申兒也開始難過。父親好好的時候，一家人過的非常幸福，後來，父親被打入海籠，母親性情大變，自己被迫上岸。葉申兒一邊替母親抹眼淚，一邊回憶著過去。

看著母親難過，葉申兒猶豫要不要把鮫珠的下落告訴母親，讓她高興高興。想到鮫珠現在被重度看護，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奪回來，只能再等等。

「母親，我有個事情想問問您。」

「你說吧。」葉母眼睛紅腫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平時捧在手心的女兒，嬌滴滴的，現在在人類的世界辛苦奔波，看女兒都不水靈了，葉母又難過起來。

「您知道鮫珠是由什麼製成的嗎？父親給我講過鮫珠的各種故事，可從來沒說過鮫珠是怎麼來的。」

葉母突然臉色大變，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著葉申兒。「怎麼突然問鮫珠的事，你在人間遇到了什麼事？」

葉申兒見母親反應這麼大，看來萬海說的可能是真的。「我在人間遇到一個學生，他說鮫珠是由鮫人的眼淚製成的，而且……」

「胡說！人類陰險狡詐，你不要相信人類說的話。」

「那母親，您告訴我鮫珠到底是由什麼做的，我相信您說的。」葉申兒誠懇的看著母親。

「申兒，你還小，鮫珠的事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你再長大一點，我就告訴你，全都告訴你。」葉母想請求女兒的原諒，卻不敢直視女兒的雙眼。

「我在人間辛辛苦苦幾個月，就為了尋找鮫珠的下落。您什麼都知道卻不告訴我，您到底想不想幫父親？」葉申兒想起自己在人間大海撈針一樣，好不容易找到一點消息，母親卻不肯幫自己。葉申兒帶著書憤怒的遊走。

葉申兒游向深海，又來到那艘舊船。估計人類又來過幾次，舊船里空空蕩蕩，什麼都被搬走了，只剩船的骨架。

葉申兒坐到最裡面，在一片黑暗中任淚水橫流。自己怎麼能這麼慘，自己怎麼說也是族長的女兒，現在只能混跡人類中。

葉申兒吞下一瓶藻液又上了岸。漫無目的在馬路上遊盪，葉申兒看著周圍五彩斑斕的霓虹燈，晚上好像比白天還熱鬧。

葉申兒看見有一群人在吃飯喝酒，嬉笑怒罵，說的臉通紅；還有在便利店裡工作，忙的腳跟不停的員工；躺在髒兮兮的牆角，期盼走過路過的人能賞點錢的流浪漢。

葉申兒走過去，把隨身攜帶的和珠給了流浪漢一粒。這是自己100歲生日時，父親送自己的禮物。

這種珍珠的表面會散發三種顏色的光澤，是珍珠里的精品。葉申兒用珍珠鑲了一頂皇冠，還剩下十幾粒，就隨身帶著。

流浪漢第一次見給珠子的，有點疑惑的看著她，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看著也不像在耍自己。而且在燈光下閃著藍色的光澤，還有綠色！淡紅色！流浪漢以為自己花了眼，瞪大眼睛看著珠子。

「去買點東西吃吧，你肯定餓了。」葉申兒看著流浪漢凹陷的臉頰，擔心自己的父親在海籠里過的好不好。

「小姑娘，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流浪漢感激地磕頭，腦袋咚咚地敲著地面。

葉申兒沒見過這種陣仗，嚇得不輕，趁人不多趕緊溜走。

溜達得雙腿發酸，葉申兒沒有地方可去，又無奈地回了海里。看見母親在等著自己，葉申兒假裝沒看見。

「申兒，你原諒母親，母親真的不是不幫你，我只是……」

「我困了，去睡覺了。」葉申兒回到房間，又翻看著藏品介紹。

整本都翻看了一遍，還是沒有鮫珠的身影，明天只好再去找萬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