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河湖海 第九十一章 開張大吉兩連勝
擺擂台嗎……
雖然贏了張昊,但是我並不覺得自己能夠對年紀相仿之人百戰百勝,就拿師兄周恬來講,他只大一歲,但是劍法造詣絕對在我之上!
第二天一早,簡單收拾了一下,近來每天清晨就被老鐵匠叫醒,已經養成了習慣,所以天蒙蒙亮,就起了床。
王蘊正在院子里等我,背著一個塞的鼓鼓囊囊的小布包,就像個放學后帶零食回家的小學童。
老鐵匠正在清理鐵匠爐子,看到我整裝待發,眉毛一抬,問我去哪兒,他那邊還有一大堆活計要我干。
我笑而不語,王蘊伸出頭說:「我們賺錢去,你管天管地,管得了拉屎放屁賺大錢么?」
王蘊說話從來放蕩不羈,語不驚人死不休,在挨揍的邊緣瘋狂試探。
老鐵匠頓時眉毛猛跳,但是經過王蘊布陣之後,他對這個小娃娃莫名尊敬,於是朝我瞪來,道:「不幹活今天沒工錢!」
頓時汗顏不已,干到現在不是材料廢棄就是幹活不利,我可一分錢沒有進兜里。
於是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清晨的集鎮醒的很早,街上人來人往,變得繁鬧起來。
來到擂台邊時,擂台上的裂紋已經得到修復,還鋪上了一層木板,以作保護。
街上大部分店鋪都已經開張,有吆喝聲此起彼伏,逐漸連成片,將集鎮從朦朧推往熱鬧。
站在擂台邊,看著周圍人來人往,卻鮮有人瞧向我們,既然要下注,那自然得吸引足夠多的人,不清楚王蘊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想著他接下去打算怎麼做。
不料這小子從布包內摸出來一面銅鑼,朝我眉毛一挑,哐哐哐一陣敲打。
鑼聲嘹亮,附近的吆喝,一下子吸引了眾多過客的注意。
接著王蘊便操著粗獷的嗓門說:「各位鄉親父老、兄弟姐妹,且過來一瞧,我身邊這位小哥自覺修為不凡,想要搏點兒名聲,於是今兒個在此地擺下擂台,以武會友,挑戰各方雄才。對手條件有三,一來年不過志學,二來只比功法,不鬥術,用什麼武器自便,我們只用劍,三來挑戰者最低須以一塊銀木籌押注,贏了得五倍獎勵,輸了概不退還!當然,各位看官也可為中意之人押注,最低一塊銀木籌,勝者按比例得利。」
王蘊擲地有聲,將打擂的規則說清楚,隨後靜靜的注視著周圍的人群。
短暫的沉默之後,人群瞬間陷入一片歡鬧,賭注這東西對於很多人有著巨大的吸引力,立即有人開始起鬨,鼓舞起眾人來。也有人疑惑,交頭接耳,討論我們的目的。還有人開始對我的實力提出質疑,覺得我在嘩眾取寵。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我來,喊道:「唉,這不是十幾天前打敗守潭長老張開然孫子的那個小孩兒嗎?」
經他一提醒,立即有無數人回憶起當時的情形來,開始在人群中散播我如何戰勝張昊的過程。
在得知我的實力不俗后,如同火星子入了火藥桶,一下子點燃了人群的氣氛,無數人嚷嚷著鼓動符合條件挑戰者站出來。
正所謂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有了開頭,自然有人不停起鬨,想要一飽眼福,順便賺點外快。
這樣的心思迅速在人群中蔓延。
王蘊流露出得意的笑容,對我說:「你也上去講兩句,不然沒人站出來。」
「我怎麼說啊?」我從來沒經歷過,不知道如何帶動氣氛,萬一冷場可就事與願違了。
「嗨,簡單,自報家門,然後說兩句挑釁的話。」王蘊朝我比了個ok的手勢,一副盡在掌握的表情。
好吧……
我挑了一柄木劍,走上擂台,朝眾人一拱手,說:「在下林雲翼,拜師古術一脈孫檉,自覺身手不俗,頗有精進,今日擺下擂台,接受挑戰,有不服的就站出來……」
說到一半眼角處瞥見王蘊捂了一下臉,趕忙改口道:「咳咳,為了還債……額,不對,本著以武會友,交流技藝,互相歷練的目的,誠邀諸位有意者上台切磋,願賭服輸,點到為止。」
說完,王蘊朝我投來了質疑的目光,這小子腦子不好使……
我只能報以尷尬的微笑,已經儘力了……
說完這些,我平靜地注視著周圍的觀眾。
擂台周圍此刻
圍著二三十人,大部分都是成年人,帶著巨大的好奇心觀看,自然不符合條件。
正想著是不是沒有符合條件的人時,忽然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我來!」
話音剛落,走出來一個圍著圍裙的彪形大漢,看他圍裙上血跡斑斑,一身腥氣,似乎是個屠夫,不過年紀得有三四十了吧……
「大叔,我剛才說了,挑戰者年紀不過志學,您怎麼看也不像啊……」王蘊伸手攔住了大漢說。
「不是我,是我的兒子,符合條件,兒子,上去。」說著,從大漢身後走出來一個憨憨的小胖子,走上擂台,略帶靦腆地瞧著我,默而不語。
「先自報家門。」王蘊說,他的姿態顯得十分老練。
屠夫朝著眾人一拱手道:「我兒子陳漢,天生巨力,舉得起百斤豬肉,一拳可打翻一頭老牛!」
大力士啊!
王蘊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在地上攤了一塊布,寫上攻守,一伸手,道:「得,先交押金。」
屠夫往他面前扔了一塊銀木籌,王蘊對於他輕蔑的姿態並不介懷,也同樣掏出一塊銀木籌,放在了守這邊,隨後開始吆喝:「各位看官開始押注了啊……」
這時屠夫問道:「我可以押注嗎?」
當然可以!王蘊一伸手以作表示。
屠夫冷哼了一聲,掏出兩塊金木符押在了自己兒子那邊。
王蘊摸了摸下巴,也同樣掏出兩塊金木符押給了我。
誒?他哪來那麼多方籌?這兩天這傢伙都跑去幹啥了?
隨後,圍觀的人開始陸陸續續押注,並做了登記,不過因為人少,實際押注的人也不過十人,兩邊數量比較均衡,也沒有大頭,多比較保守,看來大部分人都選擇保持觀望。
王蘊似乎不以為意,哐一敲鑼,喊了一句開始!
我站定,朝陳漢拱手,他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盯著我,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看他一臉橫肉,手中又沒有武器,想必是依靠力量和勁氣的人,如此,我在速度和敏捷上就佔據絕對優勢。
於是將木劍一扔,捏了捏拳頭說:「兄弟,看招!」
話音一落,我猛然前沖,陳漢站定,不動如山,當我接近的瞬間,猛然舉拳轟來,他的拳頭如同拳套,布滿了肥肉,出拳的瞬間卻有一股勁風撲面而來。
感覺到其力量之大,我不與他正面硬剛,而是依靠速度,一個側身躲過他的拳頭,出現在他的側面,舉起手刀猛地砸向後腦勺。
嘭!
我感覺打在了一團肉山上,抖三抖,卻是將我的力道給卸了去,陳漢卻一點事沒有。
喝!天生的肉盾啊!
感受到了我的威脅,陳漢猛然轉身朝我撲來,那體量,宛如一頭豬!
當下腳步飛轉,繞到他的另一側,拳出如風,我當然不會傻乎乎地再想去敲暈他,而是瞄準了他肋骨的側面,此處乃京門穴所在,又稱痒痒穴,乃是肋骨較為薄弱的位置。
這一拳用出了全力。
嘭!
肉山一震,陳漢身子一斜,發出一聲悶哼,捂著側肋連退數步。
乘勝追擊,一個箭步上前,握住他的腳踝猛然一掀,肉山一般的陳漢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地面上,頓時臉頰漲紅,哼哼唧唧。
我往後退了一步,一拱手,道:「承讓!」
哐!
鑼聲響起,周圍發出一陣歡呼,卻也有人低聲嘆息,顯然是高看了陳漢,把賭注押在他那邊了。
因為我這邊結束的太快,全程不到三分鐘,立即有人開始張羅著叫人來攻擂。
屠夫快步走上擂台,將爬不起來的兒子扶起,並朝我拱了拱手,便下去了。
他臉上雖有失望,但對我變得客氣了幾分,願賭服輸,勝者為王,我輕鬆戰勝,就是實力的證明。
與陳漢交手,依靠的是巧勁和敏捷,他與我相比,實力還是差上不少,畢竟他沒有系統的練習,或許對於普通人而言,他很強,但是對於修行之人而言,他的確破綻百出。
開胃菜雖然寡淡了些,倒也足以打開眾人胃口。
於是我伸手道:「繼續。」
王蘊十分麻利地將押注收起,按照比例分發給押對的人,這些人多少賺了一些,喜上眉梢,也對我們的誠懇
表示了認同和讚許。
這是個很好的開端,起碼誠信已經建立起來,同時還吸引了不少好奇的過路客圍觀,已經有五六十人的規模。
很快,就有個身材短小精幹的男孩站了出來,將一塊銀木籌遞給王蘊,道:「我叫張先達,閩南客家人,隨父親商隊來此地,願意會一會古術一脈弟子!」
說罷,他選了一把木刀,躍上擂台,做了一個斜馬跨刀起手式。
來了個技術型的對手……不知相比張昊又如何。
押注之後,便是比試。
面對這位對手,在不清楚實力的情況下,我小心起來,手中握劍,與之遙遙相對。
客家人是南方漢族的一個重要分支,也是漢族在世界上分佈範圍廣闊、影響深遠的民系之一,說法起源於粵省四邑地區,是當時的四邑族群對粵東遷來的族群的一個稱謂。秦朝末至宋朝初,黃河流域漢族居民數次從北方南遷,抵達粵、閩、贛三地交界處經過千年演化最終形成相對穩定的客家人。此後,客家人從閩粵贛邊區等地大量外遷到大陸各省乃至世界各地。
因為族群數次遷徙的歷史,形成了鮮明的商貿文化和基因,骨子裡流淌著漂泊的血液,族人多選擇外出經商,在各地遊歷,不僅具有著豐富的閱歷,同時作為商客,他們往往會面對各種各樣的土匪和搶劫者,為了保護商品,他們必須要與這些人拚鬥,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造就了他們彪悍的民風,也誕生了一批具有傳承的商隊護衛。
想來面前的這位正具有類似的傳承。
是個難對付的角色啊……
拱手道:「來吧。」
對方先動,身子如猴一般朝前竄來,速度飛快,腳步也出奇的詭譎。
獨有的傳承造就了獨特的身法,千百宗門如繁花似錦,滿天繁星一般,閃耀著各自的光芒,就算走遍天南地北,也未必能夠見識到所有宗門的傳承。
我不敢輕敵,往後連退兩步,試圖觀察他行動的軌跡。
張先達見我退卻,覺得有可乘之機,猛然躍起,木刀化作利箭,刺向我的腹部。
我抬手猛然一挑,擋開攻擊,隨即前進一步,木劍劃出一道弧線,朝他頭頂砍去,端的兇狠。
身高優勢!
他雙手握刀,將木刀猛然一劈,二者在空中嘭一聲相撞。
巨大的力量瞬間傳遞到手心,我和他不約而同地向後退去,我兩步,他三步!
不知是不是十幾天打鐵鍛煉的效果,力量上,竟勝他一籌!而且我是單手握劍!
張先達也不由得心驚,他本以為依靠詭譎的步伐和刀法,能夠壓我一籌,沒想到我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以及兇狠地搏殺技,直接就往他懷裡撞,根本不給他騰挪的空間。
忽然聽見台下有人驚呼了一聲:「潛馬刀法!」
倏然,張先達雙目一瞪,往旁邊一跳,身形化作無數虛影,繞著我疾走,腳步如飛,詭譎莫民。
突然我眼角處一個身影一晃,頓覺一股壓力撲面,手中木劍一轉,朝那邊劈去。
霎時間手臂猛震,卻見那木刀狠狠地砍在了木劍上,下一秒力量突然卸去,緊接著一雙腿從我身下直撲而來。
蛟龍出海!
身子一斜,堪堪躲過攻擊,卻沒料到那木刀再一次從詭異的角度突出而來,竟然換了手!
心中大驚,這身法著實怪異,彷彿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武器,都是攻擊的手段,隨時都能變換身法,給予對手突如其來的一擊。
我自覺躲不過這一刀,猛地朝前撞去。
富貴險中求。
瞬間抱住了張先達的腰,直接將他撲倒在地,他想要反手用刀刺我。
我卻毫不講理,一陣就地翻滾,轉得他頭暈目眩。
緊接著張先達身子一軟,卻是化作一條泥鰍,從我鐵鉗一般的手臂中溜了出去,下一秒便是一道勁風出現在我身後,兇悍莫名。
而我猛然撅起屁股,一招黃狗撒尿,腳跟如同出膛的炮彈,躍起在空中的張先達本以為這一次能夠一擊將我拿下,卻不料我腦後長眼,能夠差距到他的氣息,一時間躲閃不及,正中胸口。
嘭!
他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我翻身而起,緊追而上,將木劍遞到了他的胸口。